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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甫作為京城的府尹大人,警惕性很高,連忙問道:“不知是何怪事?以至於傷了人的性命?”

小生看上去很謹慎的樣子,小聲說道:“最近這附近的村子裡總有人不明緣由的得了一些怪病,有的是突然就動彈不得,有的就是突然就發不了聲說不了話,有的是吃不下東西,有的則是牙關緊閉呼吸困難,更有甚者便是直接丟了性命。”

畢竟這裡也是京城管轄之地,張少甫身為本地的父母官責無旁貸。

聽聞此話,他的臉上瞬間陰雲密佈,“哦?那麼請問這位郎中,這些得病之人,可查出了病因,可還有救?”

只聽小生說道:“這些事情說怪其實倒也不怪。不過是不知緣由的村民們對此事的說法而已。經我診治了幾位病人發現,他們皆是因為中了蛇毒,好在中毒不深,不少都已經痊癒。”

聽到小生這麼說,張少甫臉上的表情算是輕鬆了些,畢竟如果在自己的管轄之地有大量村民不知緣由的死亡可不是一件好事,不由得讚歎眼前這位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的郎中,“果然是醫者仁心,這位郎中好醫術呀。”

小生擺了擺手,謙虛道:“哪裡哪裡。不過是因為我乃是一雲遊的郎中,見得多了罷了。這件事情怪就怪在,這些中毒的村民中的蛇毒並非是本地毒蛇之毒,而是西域那邊的毒蛇的蛇毒……”

“什麼?是西域的毒蛇?”張少甫一聽,一下子就激靈了起來,眼睛裡都有些放光。

他正好對霍危樓給的那些線索一籌莫展呢,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是呀,”剛才淡救人還自信滿滿地小生突然面色就陰沉了起來,憂慮地說道:“西域那邊與本地之氣候風土皆是全然的不同,如若沒有人為的因素,斷不可能出現這些劇毒之物。依我看,定是有人在運送這些毒物的時候,毒蛇的毒液不慎落到了附近的田尖地頭兒,村民們無意中沾染上了。幸虧只是小量,不然這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啊。”

張少甫瞬間恍然大悟,剛才臉上還愁雲密佈,這下子竟然一掃而光,連忙招呼過來隨從,與他低聲耳語了一番,然後又跟郎中再三道謝,命馬伕掉轉馬頭,坐上轎子又折返去了章家鎮的方向。

“蘭苑酒樓”裡還坐著喝茶的霍危樓和大理寺少卿莫東言二人對於去而復返的府尹大人張少甫的出現還是有些意料之外的。

兩個人很默契的都沒有先開口,而是直接等著張少甫的解釋。

張少甫進門便向霍危樓作了一揖,有些興奮地說道:“王爺,對於那些西域毒物的來處,屬下有所發現。”

“哦?”霍危樓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倒是大理寺少卿莫東言有些很期盼的樣子看著張少甫,伸手示意他坐下,“府尹大人果真是神速啊,快請說來聽聽。”

張少甫向莫東言微微點了一下頭,又神秘地回頭將包房的門緊了緊,這才坐了下來,面色很是神秘地開口小聲對霍危樓說道:“屬下剛剛在離開這裡欲返回京城的路上,偶然聽聞這章家鎮近日裡接連出現不明緣由的中毒者,而這些中毒者所中之毒便是那些來自西域的劇毒之物的毒液。”

“哦?”這次輪到莫東言了,他沒想到這府尹大人果真還是個辦事的人,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便細心留意而有此收穫,一臉讚賞的表情。

得到肯定的張少甫更是有了動力,繼續說道:“好在大部分中毒者中毒不深,皆是求醫問藥解了毒性。”

他得先把這件事情說明了,不然被攝政王說他一個失職之罪,他也是擔不起。

然後又繼續說道:“於是我便想到一早來此的途中,聽隨從們說起,偶然發現個別的路邊有些許莊嫁植物枯萎死亡,甚是突兀。

當時以為是個別的受災受病,因急著趕來赴約所以並未加以注意。

但是後來由村民們中毒便將這兩件事情聯絡到了一起,應該是那些運送這些西域毒物之人,不小心沿途留下的毒蛇毒液,導致村民誤觸或是誤食而中毒。

於是剛才我便命隨從們根據那些無端枯萎死亡的莊嫁植物一路追蹤,這才發現了一些線索。”

霍危樓很認真的在聽,他一隻修長的大手撫著線條分明的下巴,一隻手的食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似有所思。

莫東言耐不住性子,直接催促張少甫說道:“府尹大人就別賣關子,到底發現了何線索,快點說呀。”

張少甫面色神秘,看了看莫東言,又看了看霍危道,方才開口說道:“那些毒液消失之處正是在這蘭苑酒樓的附近。”

“什麼?”莫東言果然意外。

張少甫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這蘭苑酒樓的附近。你我皆知,這毒蛇只有在活著之時才會吐信子噴毒液,而王爺拿來此處交給我之時,這些東西已然死了,自然不是這個時候留下的。

所以,據我推測,定是有人在它們活著之時運送的時候留下的毒液。按此推斷,這件事情或許與這蘭苑酒樓有些許有關係。

而這蘭苑酒樓乃是當朝太傅蘭世卿的老泰山章知舟章老太爺的產業,所以……”

說到後面,張少甫明顯已經將語速放慢,有些為難的看著霍危樓。

這西域毒蛇查來查去查到當朝太傅老丈人的頭上,即便是京城府尹那也不敢貿然行動呀。

再說了,太傅府的千金大小姐蘭清若已經嫁到攝政王府,這關係,一層摞一層的,一個不小心,不定就得罪了哪一方,那後果都是他一個府尹擔不起的,所以他必須將此事知會霍危樓,看看他到底下面該怎麼辦。

霍危樓笑了笑,終於開口說話,“府尹大人不是說了,一定要徹查此事,任查到誰,也絕不姑息嗎?”

張少甫一聽霍危樓這話有些愣住,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才又解釋道:“王爺,話是這麼說,主要是當時未曾考慮周全,沒想到這事情查來查去查到了太傅的老丈人頭上了,而眼下太傅的千金又才剛嫁到了貴府,屬下也是為王府考慮。”

張少甫心想,都說這攝政王霍危樓心思難猜,果然是難猜啊。

現在查案查到了這種節骨眼兒上,要是別人恨不得快請求他別查下去了,即便跟王府沒一點兒關係,但是保不齊就讓有心思的人生搬硬扯的給扯上點兒嫌疑,兩家是這麼近的關係,到時候說得清說不清還真是個事兒。

可看上去霍危樓卻是不以為意,“這麼說我倒要謝謝府尹大人的好意了。不過無妨,府尹大人只需秉公辦理即可,心裡不必有任何的顧忌。

身為皇上身邊的朝臣,你我做事,都應一心一意為皇上著想,不必考慮其它。只要是有利於朝庭有利於皇上有利於百姓的事情,只管放手去做便可。”

張少甫心裡還在思量,莫東言開口了,“王爺。知道你鐵面無私,一向為公,從不偏袒。但是現在是這個案子查到了蘭苑酒樓,如若這事情最終與蘭苑酒樓無關倒還好。假如萬里有一,真跟它這裡牽扯上了關係,此事可非同小可呀。

你想想,蘭苑酒樓與太傅府是怎樣的關係,而太傅現下又與貴府扯上了關係。這種事情如若到了皇上那裡,皇上心裡難免起疑,這對王爺十分不利呀。”

張少甫重重地點了點頭,十分贊同莫東言的話,兩個人都皺眉看著霍危樓,希望他再三思後而行。

但是霍危樓始終堅持讓府尹大人張少甫去秉公辦理,沒有二話。

最後張少甫只得領命,向霍危樓和莫東言告辭後,乘馬車返回了京城。

第二日。

府尹大人張少甫下了早朝之後,拉住了太監總管郝公公,說有要事要單獨向皇上回稟。

太監總管郝公公於是便叫府尹大人先在殿外候著,他去向皇上請示。

這段時間,府尹大人張少甫仍舊在心裡暗自思忖這件事,他實在想不明白攝政王霍危樓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與想法,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謹慎行事,不當說的千萬不要說錯了。

不一會兒,太監總管郝公公便出來召了府尹大人張少甫進殿。

“張大人有何要事跟朕彙報呀?”皇上見了張少甫便開門見山問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近日收到百姓來報,發現一件蹊蹺之事,拿捏不好,特來請皇上示下。”府尹大人跪在地上向皇上彙報。

“張大人起來說話吧,賜座。”皇上一抬手,旁邊便有人抬了一個圓凳過來。

要知道,如今的皇上雖說是九五之尊,但是當朝還有一個攝政王在,這個攝政王霍危樓權傾朝野能力非凡,一直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他始終忌憚著他,怕他籠絡群臣,將他這個皇上架空,所以有朝臣單獨來向他稟報,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張少甫謝恩後,坐到了圓凳上開始說道:“皇上,近日有百姓無意中發現一些奇怪之事。距京城不遠的章家鎮,有不少的村民不明緣由地中了蛇毒,出現了一些詭異的症狀。

好在他們所中的蛇毒只是極其輕微的,經過郎中的診治現在都已無礙。只是這事情來得蹊蹺,所以微臣便派人去嚴加追查。果然有所發現,原來這些村民所中的蛇毒並非來自本地毒蛇,而是來自西域的劇毒之蛇。”

張少甫最終並沒有將此事本來是攝政王霍危樓叫他去查一事向皇上說明,在一些事情還未明朗的情況之下,他選擇了將部分內容彙報給皇上。

“什麼?”皇上一聽,果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我京城之地,怎會有西域的劇毒之物?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是誰弄來的?弄這些東西又有何目的?”

張不甫一臉惶恐的樣子,馬上從圓凳上站起,低頭彎腰道:“微臣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暗中派人去查,結果發現這件事情或許跟太傅府和攝政王府上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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