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試吹牛逼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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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劇組的拍攝都挺順利，也沒再出現演員鬧情緒的情況。
而張遠則與其他演員徹底混熟。
在演藝圈內，人脈的重要性甚至超過演技，兩世為人的他深諳此道。
每日與主演們同吃同住，關係自然增進了不少。
“哎，人吶，就是一個命字。”這天正一起吃飯喝酒呢，孫洪雷嘆了句，面帶幽怨之色。
“洪雷哥，咋了？”張遠疑惑的問道。
今天導演有事出去，主演們便沒有在酒店包間聚餐，而是三五個人自己找了個燒烤攤擼串喝啤酒。
經過上次“擺平”馬曉明一事，大家都知道他酒量不錯，私下聚餐都會叫上他。
也因為是私下吃飯比較隨便，所以孫洪雷才敞開心扉大道苦水。
“你們不知道，其實原本高導邀請我來劇組，我拒絕過一回，因為檔期已經排滿了。”
孫洪雷很早便出來混社會，憑藉一手精湛的舞技，在90年代便已經實現了月入過萬。
可他的野心不止於此，冒險踏入影視圈後，也曾出演過《像霧像雨又像風》這樣的大製作，可惜只是個小配角。
但就在去年年底，他受到了電視劇《塵埃落定》的邀約，出演男主角。
《塵埃落定》這片子的預算超過2000萬，給出的片酬是《征服》的十倍。
而且這部片子的除了出演過《唐明皇》的劉威，還有80年代就憑藉瓊瑤戲出名，飾演過武則天的大宋佳。
更重要的是，這片子的女一號可是範氷氷！
無論從資金到演員配置，這部片子都是碾壓《征服》的存在，在當時來看，傻子都會選擇《塵埃落定》。
孫洪雷也是這麼選的，很快便籤了合同。
由於片子是根據藏族作家的小說改編，講述的是XZ土司家族的興衰程序，劇組打算實地拍攝，所有演職人員，包括孫洪雷在內，開機前一同前往了青藏高原。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孫洪雷萬萬沒想到，身強體壯，還有多年舞蹈經驗，心肺功能無比強大的他發生了極其嚴重的高原反應，到劇組後別說表演，整天就只能吸著氧氣躺在床上渾身發抖。
幸好劇組還算不錯，見他實在演不了便和平解約，也沒讓他賠償損失。
而頂替他的演員，則是大鬍子版本《笑傲江湖》的林平之，以及胡歌版本《射鵰》歐陽克的扮演者李解。
孫洪雷絕望了，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一舉成名的機會！
得知此事的高群舒也算是不離不棄，再次邀請，把他喊來了《征服》當主演。
孫洪雷當然感激高群舒的知遇之恩，可倆劇組他都去過，一對比，差距太大！
聽他說完，張遠心中暗笑。
對，這就是命！
可孫洪雷以為自己命苦，錯過了天大的機緣。
而張遠卻知道，這是老天爺生生把機會往他懷裡送！
20年後，《塵埃落定》有幾個人知道？
20年後，《征服》有幾個人不知道？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被頂替的他星光璀璨，頂替他的李解卻並未大紅大紫，這不就是命嘛。
“洪雷哥，都是好事，萬一你憑藉劉華強這個角色出名了呢，也未可知嘛。”張遠笑著勸到。
“老弟，今天導演沒在，我也和你說句實話吧。”孫洪雷兩頰微紅，有些上頭：“咱這片子拍的好不好，最終成片怎麼樣我不知道。”
“但我很懷疑這片子能不能賣出去，更別說播出了。”
孫洪雷抬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熟人後繼續說道：“知道導演晚上為啥沒在不？”
張遠大概猜到了，但依舊搖了搖頭。
“我聽攝像說，導演拿著部分粗剪的片子找賣家去啦。”
果然被他猜中了。
“一般的電視劇都有投資人，哪需要導演管賣片的事，而且如果是大製作，早早的便會和電視臺約好播出檔期。”
孫洪雷依舊是滿面愁容，其實他對這個角色，對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
可如果片子沒人買，沒法播出，那一切努力就都是泡影，他的巨星夢也會遙遙無期。
“真金不怕火煉，我覺得咱們這片子肯定會遇到伯樂的，你就等著紅遍大江南北吧。”
“呵呵，借你吉言。”孫洪雷擠出一絲笑容，隨後繼續借酒澆愁。
而張遠卻放下啤酒瓶，心中盤算著。
打從一開始，他會選擇來到這個劇組便有幾個目的。
與諸位日後巨星交好是一方面，除此之外，他早就知道這片子的售賣會遇到困難。
根據他的記憶，《征服》最終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賣給了一位秦省開飯店的女老闆，這位想要轉型進入影視市場，只花了450萬便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而高群舒光拍這片子就花了420萬，最終忙活一通，拍出了一部經典鉅作的他只賺了可憐的30萬。
張遠心中早就對這片子的售賣有想法，只等自己的戲份拍攝完畢便會實施。
鐵釺子擼的咔咔冒火星子，一眾演員吃完喝完後各自回到賓館房間休息。
張遠來劇組晚，與同樣晚來的李景翔住在一個雙人間，就是日後會出演《盲井》的那位。
除了導演和孫洪雷外，張遠在劇組與他最熟，畢竟同住一個房間。
倆人一同回到房間，張遠往床上一撲，大字型躺著，放鬆一天拍攝的疲憊，轉頭一看，隔壁床鋪上的李景翔卻坐立不安的抽著煙，顯然有心事。
“景翔哥，你咋了，難道伱也擔心片子賣不出去？”張遠心說這幫演員都這麼敬業嗎？
“不是，我……我沒啥事。”說罷李景翔“嘶”的一聲慘叫，隨後一甩手。
“得了吧，菸頭燒手了你都不知道，還說沒心事。”張遠坐起身來，習慣性的遞了瓶水。
李景翔一咬牙，撂了實話。
“兄弟，明天有我的戲，這你知道吧。”
“明天那場戲的劇情，是我的角色帶著女一號出門去找他外甥女。”
“然後呢？”
“出門要騎摩托車。”說到這兒，李景翔的臉扭到了一塊。
“這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我吧……對摩托車……有些生疏……”
不會騎就不會騎唄，還文縐縐的說生疏！
“不對吧，來劇組前導演沒問過你會不會騎車？”張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問過，我說我會騎兩輪的。”
“實話是？”
“我會騎腳踏車。”李景翔深吸了一口煙。
張遠：……
摩托和腳踏車雖然都是兩輪的，可摩托有離合器，還得油離配合，沒學過真不成。
李景翔見他一臉鄙夷，輕咳幾聲後解釋道：“面試吹牛逼很正常嘛，大家都這樣。”
也是，先拿下角色再說，不少人演古裝還說自己會騎馬呢，真到拍攝時還不得找幾個人扛著借位，假裝在馬背上。
摩托和騎馬比起來，顯然要簡單的多。
不過這小破劇組可沒錢找替身。
“我倒沒事，就怕載著劉威薇，再給人摔個好歹的，耽誤拍攝。”
車撞牆你知道拐了，孩子死了你來奶了，明天要開拍了你知道自己不會了。
“你別看我，我也不會騎摩托。”張遠兩手一攤。
“兄弟，你不是腦子活嘛，幫我想想辦法唄。”
張遠這些天在劇組的表現李景翔可是看在眼裡的，導演有事都找他，馬曉明這麼難搞，張遠一瓶白酒都擺平了。
見對方雙手合十態度虔誠，張遠嘬了嘬牙花子，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剛巧，他倆回房後便開啟了屋裡的彩電，那年頭的電視機還都是“大屁股”，距離液晶時代還有好幾年。
這會兒新聞聯播剛結束，正在播天氣預報呢。
張遠盯著電視看了會，隨後笑著轉過頭去。
“景翔哥，我有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