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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年輕的警察馬曉東不信秦陽的話，其實這話秦陽自己也是不信的。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對於社會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激情，可以被稱之為理想，也可以說成是現實還沒有磨平的稜角。
和馬曉東短暫的交流，秦陽多了一個朋友。二十郎當歲的友誼，來的是最容易的。人一過了三十，友誼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夢醒之後什麼都沒有，還是自己一個人。
學校，家，這種兩點一線的生活本來應該持續很久的，但當天晚上有人找到了他。
找到他的人還是葉子梅的父母，在一個餐廳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林明俊的家裡人。
“小秦，這回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在家明俊做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把這事放下，給我們家孩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林明俊的父親坐在客位上，努力地笑著。
“秦陽啊，我們本來都以為，你們倆會一直在一起，沒想到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只不過你們兩個，在一起那麼多年，多多少少有些感情，你就幫幫忙，想想辦法。”
葉子梅父母的電話是下午打過來的，秦陽有無數個理由推脫，但是他們守在了門口，根本不給他離開的機會。他就這樣幾乎是被架著，到了酒店，到了包房，看到這一大桌子菜。
茅臺酒擺著，中華煙也擺著，餐桌上的龍蝦鮑魚，頭對著秦陽，每個人都顯得很謙卑，這也包括秦陽。
“叔叔阿姨，我真的盡力了，只是，哎，我也很惋惜。”秦陽微微搖著頭，臉上的痛心疾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可我惋惜，我盡力有什麼用？這是國法，他們碰什麼不好，要去碰毒品，還要去讓一個小姑娘做那種事情。”
桌子上的菜擺著，秦陽一筷子也沒動，來這裡是給他們面子，而吃了這個菜，就是同意了他們的事兒。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他拿什麼去同意？
可他們不這麼認為。
“只要你諒解他們，他們的判罰就會輕一點，我諮詢過律師，這種事情，還是有可能的。”林明俊的父親在這座城裡多少有些人脈，“這樣秦校長。”
“別，別別，我只是個助理。”秦陽連忙說道，同時他看了看手機，露出了一臉糾結的表情，開口道：“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等會兒還約了人，有點事兒。”
約了人是真的，八點的時候去見胡桉桉，瞭解關於個人賬號運營的事情。但是現在才七點不到，並不著急。可秦陽並不想和他們多折騰。
“秦陽，這飯菜還沒動過呢。”葉子梅父親開口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葉叔叔。”秦陽客氣的說道。
“秦校長，那你忙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這個你帶好。”林明俊的父親提過兩盒禮品，開口道。
“我不能要你這個。”秦陽搖頭說道。
“嘖，秦校長，這就是我們的一番心意，沒什麼的。哪怕你什麼都不做，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給您賠禮道歉。”這人的話說得很體面，但是秦陽依舊不能接受。下發的檔案三令五申說了這個事情，他今天能過來其實就已經給足了面子了。更何況誰知道這邊有沒有什麼攝像頭，這些禮品裡有沒有什麼不能要的東西。
“老林，你磨磨唧唧幹什麼呢？”林明俊母親站了起來，直接來到了那兩袋子禮品邊，手在裡面掏了掏，城裡邊掏出了厚厚的兩摞紅票子，開口道：“秦陽，這是二十萬，我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說那一瓶水是你自己的，事情就完了，這二十萬也是你的。對你沒什麼損失，你是教舞蹈的，又不是當官的。我們明俊不一樣，他是要走仕途的，是名牌大學畢業。”
話直接說白了，秦陽看向了葉子梅父母。
這兩人表情明顯有些猶豫，但還是從包裡取出了一摞現金。
葉子梅的父親走到秦陽的跟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小秦啊，叔叔真的是沒辦法了，我們家就這麼一個獨苗，她要是前途毀了，叔叔家養老，什麼都成問題，你就幫幫忙，這錢不多。”
秦陽很想質問一下他們，知不知道持有毒品是什麼罪。可是不用問，他們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應該諮詢過律師，比自己還清楚。
“葉叔叔，我今天過來是給你們面子，我也可以不給你這個面子。”秦陽說著轉頭看向了林明俊的父母，聲音便更冷酷了幾分：“二位，林明俊以前做的事情我不計較，現在你們打起這個算盤，很抱歉不可能。”
“你是覺得錢少了嗎？我這裡還有。”林明俊的母親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裡面有30萬，加在一起60萬，60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抱歉，我趕時間恕不奉陪。”
“秦陽！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葉子梅的母親大聲嚷道：“你不過就是個窮人得志的臭小子，你有什麼了不起的，60萬你還嫌少？怎麼著你還要100萬。”
聽到這話的秦陽站住的腳步，回頭看向了葉子梅的母親，嘲諷地笑了笑，直接出了門。
走出房門的秦陽暫停了手機的錄音，儲存了起來。打了個車直奔海東大學。
餐廳裡的幾個人，看著這滿桌子的菜一個個面色都垮了下來。
林明俊的父親一拍桌子，惡狠狠地說道：“一個農村小子，給他面子他還不要。”
“去鬧，我就不信我們去鬧，他們單位還會留下他。只要他們單位不要他，他就會收這錢。”葉子梅的母親出著主意。
“是啊，只要他前途毀了，他就只有按照我們的來，收了錢去頂罪。”林明俊的母親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他們的律師告訴他們，最重要的不是那個影片，也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那一瓶水到底屬於誰。只要秦陽承認了屬於他，那麼林明俊葉子梅兩個人就不是涉及刑事犯罪了。
“還有個小姑娘嗎？她在哪你們打聽到了嗎？”葉子梅父親看向對面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