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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大明星都是實名網上衝浪的?

尤韻很清楚這種明星二創屬於灰色產業,粉絲圈地自萌,不涉及利益一般不會有人管,但若對方較起真來要搞她,也是分分鐘的事。

所以他不會是要抓典型,給她發律師函吧,到時候他可就知道他的高中老同學是個半夜三更不睡覺,寫他帶車同人文的變態了啊!

不要啊!

一時間,尤韻想死的心都有了,此刻鑽地縫已經不能滿足,好想扛著火車頭逃出這個碳基星球啊。

她顫著手指,在登出微博跑路與刪文道歉之間反覆搖擺。

在這樣混亂的思緒中,她忽然生出一點小小的幻想,他們這樣的大明星微博一般都有專門工作人員打理,說不定這賬號不是本人在用呢?

其實就算本人看到了又怎麼樣。

他還不知道我就是我。

畢竟他賬號關注者數千萬,粉絲創作的各種白日夢文學應有盡有,發言大膽的又何止她一個,什麼揉爛撕開,弄髒玩壞,看他深陷情.欲不可自拔等等。她這點小尺度完全灑灑水,如果真要發律師函怎麼可能發的過來。

再者她的微博又沒有掛她的大名,用的是“柚子喵”,而不是“尤韻”,從明面上看這個“柚子喵”就是一位痴迷他的粉絲,他總不能對待粉絲太不近人情吧。

這麼想著,尤韻的腰桿又挺了起來。

沒錯啊,網際網路時代,馬甲就是褲子。

她穿著褲子怕什麼?

尤韻重新鼓足精神,用“柚子喵”這個賬號堂而皇之的關注了他,順便去他最新微博下發表幾條迷惑性發言。

柚子喵:【哥哥好帥,想給哥哥生猴子/可愛】

柚子喵:【關注哥哥的1028天,很難想象被哥哥翻一下牌子我會是個多麼活潑開朗的小女孩TvT】

柚子喵:【想躺在哥哥的腹肌上滑滑梯(o′0`o)】

傳送成功。

很好,這樣就更像一位痴漢粉絲了。

搞完這些,她熄滅螢幕,翻身安然入睡。

窗外的雨還在下,滴滴答答敲著玻璃,成了入睡前的搖籃曲。

尤韻這一覺睡得不太踏實,做了個奇怪的夢,醒來又累又難受。第二天頂著一雙黑眼圈去吃早飯。

“你昨晚這是……”梁臻吞了個餛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去嫖了?”

尤韻喝著豆漿,差點被她語出驚人一句話嗆到:“只是沒睡好而已。”

“怎麼回事?”

“做夢了。”

“夢裡去嫖了?”

“……你腦溝回裡全都是嫖是吧。”

“主要是你看著很像被野男人吸乾了精氣。”

“……”

尤韻不想理她,悶頭把豆漿喝完,端著餐盤離開了餐桌。

“等等我,吃太快容易腸穿孔,”雖這麼說著,梁臻還是加快了速度,緊跟上來:“昨晚做的什麼夢,我給你解解。”

梁臻,一位名校畢業的表演系高材生,光榮的共產主義接班人,入黨積極分子,卻是占星、易卜、塔羅牌的骨灰級愛好者,如果被她的專業課老師知道,一定會跳起來大喊“相信科學拒絕迷信”

“你去忽悠別人吧。”尤韻不吃她這一套,把餐盤放到回收處,洗乾淨手就往外走。

“怎麼能叫忽悠,我這叫科學占星,唯物算命,還有……”梁臻從後面叫住她:“你走錯方向了,訓練營在這邊。”

都忘記她被搞去參加綜藝了,尤韻又原路折回來:“科學占星是什麼?”

“時代在進步,咱也得跟著發展嘛,AI解夢已經成了時尚單品,你快跟我說說到底做什麼美夢了?”

她昨晚並沒有做什麼美夢,而是噩夢。

她夢到趙知聿不止給她發了律師函,還把她送進了局子。

監獄的房間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扇鐵窗,她啃著窩窩頭聽獄警說她爸媽來探監了。她淚眼婆娑地走到窗前,正要和爸媽保證自己會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結果一抬眼,看到一雙熟悉的眼。

“趙知聿!”

“嗯?獅子魚?”梁臻。

尤韻:“……”

空耳大師,你都聽岔了還擱這給人解夢呢?

“魚的話~”梁臻毫不知情,還掐著手指,口中唸唸有詞:“飛魚上天,為水居北,山澤通氣,巽宮見水,乃貴人降臨的大吉兆。”

“巽宮……不是看風水的嗎?”

“……”

哦,背串了。

“魚……”梁臻重新起調,回憶好半天,也沒搜刮出什麼有用的說辭:“算了管他呢,天下玄學是一家,總之我夜……不對,我日觀天象,掐指一算,今天你紅鸞星動,正緣即將出現,說不定轉角就能遇見愛。”

尤韻都被她逗笑了:“你們玩玄學還挺時髦,搞交叉學科?”

梁臻還在嘴硬:“真的,不信你等著瞧好了,你的真命天子今日必定出現。”

“行,那我就等著了。”

尤韻壓根沒把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當真,和梁臻告了別,就去訓練營報道了。

星睿推出的“菠蘿蜜”線上影片平臺是公司旗下娛樂版塊的核心業務,支援電視、移動和車載終端,同時還兼具版權、自制、直播等多種形式。

這次的綜藝便是星睿出品,“菠蘿蜜”獨家播出的選秀節目。

當天中午,官博公佈了一組百人的選手名單及四位導師,前三位導師分別是晴溪、蕭易安、林深。

晴溪是內娛初代女團,歌影雙棲,全能ACE,作品多人也火,尤其是緋聞更多。蕭易安則是幾年前紅極一時的RAP歌手,戀愛被爆後,發瘋在微博懟網友,被群嘲後頂不住壓力退圈,估計是最近缺錢想回歸了,就被劉導請出了山。最低調的當屬林深,剛出道不久的男愛豆,年齡尚小還沒什麼花邊新聞。

最後一位導師的照片被特殊處理過,只剩一片黑色剪影,說是為了驚喜,不提前透露。

節目第一季時導演不僅邀請了當紅熒幕cp,還請了其中一位在某站的拉郎CP,那段時間粉絲撕的可真是腥風血雨,翻天覆地,賺足了熱度。

以這位導演的尿性,也清楚第二季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包括這位特殊嘉賓,很大可能是晴影后池塘裡的某條魚。

當然這些和尤韻沒什麼關係,她就是個湊數的,俗話說得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打一天破工發一天瘋。

攝影棚的辦公大廈的六號樓,編導只給尤韻發訊息說到攝影棚報道,沒說具體地址。尤韻只得一層層往上找,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是打扮精緻漂亮的小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樣的參賽選手。

尤韻一直走到盡頭,又繞了許久,才找到攝影棚,是個十米挑高的演播大廳。

賽博朋克的裝修風格,紅黑色調為主,摻雜混沌的紫,連觀眾席的座椅都是太空艙樣式,極具科技感。

最中間是舞臺,長寬十五米的正方形空間,背後是超大的液晶屏,應該是最終公演的競技擂臺。

看臺邊三三兩兩聚著不少女孩子,光看穿著就個性迥異,滿屏的大長腿。

尤韻作為一個資深i人也沒好意思去打招呼,自己轉了一圈,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

“尤韻?”

尤韻扭臉看過去,是個男人,穿了件黑色長風衣,裡面搭了件淺米色的圓領毛衣,很乾淨清爽:“韓盛學長。”

韓盛很激動:“真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尤韻笑了笑,韓盛是她大學參加社團時認識的學長,比她高一屆,導演系的,沒想到錄個綜藝還能遇到熟人,他鄉遇故知,兩眼淚汪汪。

“學長你都混成導演了?”

“哪能啊,就是個VJ,跟拍攝影師,”他晃了晃胸前的牌子,笑著問:“你也是工作人員?”

“我是參賽選手。”

韓盛神色詫異:“啊,我記得你是學表演的吧,你們系也這麼難找工作嗎?”

尤韻嘆道:“哎,一言難盡。”

“沒事,學妹你這麼漂亮,就算跨界來選秀也是沒問題的,搞個門面擔當綽綽有餘。”

韓盛又給她指了個方向:“旁邊那幾個女生我看過她們的資料,實力很強,到時候你去拉攏過來一起組隊。”

尤韻對出道不是很感冒,她不過是秉著在其位司其職的社畜思維,來走個流程。

韓盛卻異常的積極,如數家珍地跟她介紹每位學員姓名、公司和擅長技能,恨不得當場找個桌子給她做個PPT。

尤韻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但又對學員的個人資訊實在不感興趣,只好轉了個話題:“學長,咱們今天什麼流程?”

她都沒學過唱跳,和專業訓練過的女團成員沒得比,肯定沒多久就淘汰了,拿完出場費走人,其他的不需要了解。

“今天沒什麼重要內容,就是熟悉一下場地,拍拍個人宣傳海報,給預告片剪剪素材,下週才算正式錄製,”韓盛說道:“不過我今天見到你還挺驚訝的,之前看選手名單時都沒看到你的名字,你是後來補錄進來的嗎?”

“不是,我用的是藝名。”

“你改名了?叫什麼?”

確定參加節目後,經紀人嫌棄她本名不好聽,而且還和圈內一位老藝術家撞了名,為了避免麻煩,讓她改一個,最好有特點讓人過耳不忘,於是她翻遍詩經和楚辭,費勁腦細胞才終於想出一個既個性又不重複的藝名。

“我叫……”

正說著,攝影棚大門從外被推開。

室外高溫熱氣瞬間湧進來,尤韻和韓盛正好站在風口,她下意識抬眼,不由一怔。

來人身量極高,黑色衛衣,戴著口罩,鴨舌帽下透出幾縷不羈的銀髮,稍顯凌亂。

居然是銀髮哎。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幻視昨晚小說裡的男主角,就是她的小魚的身材應該更瘦弱一點,畢竟被虐待這麼多年。

在她思維發散的幾秒,身後一群人像被捅的馬蜂窩一樣衝了過來,伴隨尖叫聲迭起。

尤韻被這陣仗給嚇到,踉蹌著想躲已經來不及,連帶她也成了眾矢之的,被擠到人群中間,所到之處人聲如浪,紛紛舉起手機。

“啊啊啊啊趙知聿!”

“他不會就是節目最後一位導師吧。”

“居然不是節目組溜粉,真請到他了啊啊。”

“紙魚看我!”

男人似乎見慣這種場面,慢條斯理摘掉了口罩和帽子,一頭扎眼的銀瞬間暴露空氣中。

耳邊都是“咔咔”拍照聲,從尤韻的角度,正好看到男人側臉,清晰利落的輪廓鍍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尤韻卻覺得心肺都要炸了。

還真是趙知聿!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會是來給她發律師函的吧?

外圍的人群還在一層層疊加,擁簇著想上前要簽名,內圈的尤韻差點被擠變形,焦急出聲喊了一句,“你們別擠了。”

聽到動靜,趙知聿轉過身來。

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到一旁被擠成鵪鶉的女孩身上,眼尾稍微挑起:“大家往外站一站,擠到了這位……”

他稍頓,似是不知該如何稱呼她。

尤韻也是一愣。

此刻,她也不清楚他是不記得她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不方便說認識她?

尤韻斟酌著到底應不應該自報家門,說了如果他還想不起來她是誰怕是會很尷尬,不說的話好像也不太禮貌。

要不還是說藝名吧,圈內都是互相稱呼藝名的。

“哦,我是……”尤韻張了張唇,沒怎麼過腦子地吐出兩個字。

“尼瑪。”

話音落下。

世界安靜了下來。

周圍人都傻了,這丫頭是黑粉嗎?當面罵人,太彪了吧。

尤韻有些走神,過了好一會,遲鈍的神經才開始復甦。

嗯?

她剛剛說了什麼?

尼瑪!

沒錯,她說,我、是、你、媽!

尤韻背後一陣冷汗,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的名字是……”

“我懂,”趙知聿輕輕低笑一聲,聲音透著點漫不經心:“媽粉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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