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亂世用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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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鳳曦那沒訊息你就來砍我的言論，祁霄是笑笑不說話，李次輔是一臉好笑又好氣，宋以春則是大為感動，覺得這柳姑娘是真把他們的難處放在了心裡。
加之事後祁霄與李次輔還讓他放手去做，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在晚上提出來，表示有鳳曦出馬公主一定同意。
對此，宋以春又忍不住在心裡高看了鳳曦幾分。
還是人姑娘好啊。
醫術了得不說，還能以百姓為己任，大才，大才啊！
對此談完事兒便直接回了柳家，以聯絡公主為由行睡大覺之實的鳳曦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暗道一定有人在背後罵她。
“來來來，在咱們縣裡有親戚的這邊登記，沒親戚的去那邊留名兒。”
“都先在街上隨便找個地兒歇著，咱們縣老爺不會不管你們的，告示明兒個就會出來，一個個的都先彆著急啊。”
“不會！咱們縣的宋大人好著呢，只要你們都安安分分的在街上待著，不鬧事不作惡，咱們都不會把你們趕出縣去的。”
……
一整個下午，縣衙的眾衙役們已經在宋以春這個縣令的帶領下，將今日入城的人集體登記了一遍。
原本他是沒打算登記的，畢竟流民流動性本來就大，而今的紙可是金貴東西，怎麼能這般浪費呢。
事實上就這“登記”兩個字兒，他都是在李次輔那兒學來的。
對此李次輔還十分自豪的表示：
“要登記，必須得登記，這不登記上後面怎麼記工分啊？咱們愛民不假，可也不能讓他們有了惰性。咱公主說得好啊，以工代賑方為良策，這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工分他宋以春知道啊。
當時北地雪災瘟疫齊發，那般局面別說他了，好些經驗豐富的朝廷重臣看了都要搖頭。
可昭明公主與駙馬，以及李次輔等人愣是憑藉著“工分”一事兒給治理好了。
這個時代訊息閉塞，因此他們這些離得遠的也只知道“工分”，至於這個到底是拿來做什麼的，他也是今兒個才知道。
以工代賑，讓流民為縣衙做工，縣衙發放工分，工分可換取住房與食物。
也就是說只要公主那邊的資費到位，他們就不擔心手裡沒人。
所以宋以春在將城中之事交給李次輔後，便親自在城門前督促登記，力求將這事兒做精做好。
當然，萬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尤其是應對這些從四個縣逃來的流民。
據不完全統計，這一下午城裡已經發生了幾十次鬥毆，起因有投靠親戚被拒，親戚欠著人情與錢財卻不肯還，以及多人同時看上街上一個位置……
這些大部分都可以理解，還有得則直接是看人不爽，又或是一不小心衝撞。
總而言之流民生事老不好，多半是慣的，祁霄帶人上去一頓胖揍，大家頓時就和氣生財了。
亂世用重典，祁霄可沒時間一個個給他們調解。
當然，那些親戚不接納的他也簡單提點了一番，告知他們後面會有相應的政令，並非非要住在親戚家。
至於搶地盤兒的，他們自己好好商量唄，再敢鬧就再打。
當然這事不過三，打了兩次還鬧那就直接趕出城，清泉不歡迎你們。
對此因為縣衙人手不足，而被祁霄臨時抽調的李五，以及一眾漢子紛紛瞪大眼睛，表示學到了。
這次包括李五在內，祁霄一共挑了十個縣裡的漢子。
有幾個是之前跟著李五保護鳳曦的，還有幾個則就是李五等人推薦，跟他們一樣家中貧苦卻又找不到活兒的本地人。
事實上在祁霄這邊打算組建臨時巡查隊時，縣裡便有不少訊息靈通的人前來打聽，甚至有剛來的流民願意加入。
畢竟臨時的衙役也是衙役，多少算份兒靠譜的差事。
在如今被周圍各州封鎖，制度崩壞，根本沒什麼差事能餬口的明州，簡直就是一個鐵飯碗啊。
但顯然，祁霄是記李五幾人的好的。
儘管他知道有沒有李五等人某鳳凰都不會有事，但他們卻是真心維護鳳曦的。
面對鄧寶昌那種不將人命當回事的惡霸，說他們是在拿命相護也不為過。
不過祁霄也向一些老實人透了口風兒，那就是李五等人只是第一批，後面還有。
畢竟就明州這個亂局，清泉不組建一支真正的民兵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的明州乃公主封地，因是半虛半實的封法，所以明州並未設立專門的軍隊，有且只有一個軍營在明州府城，裡面士兵最多也不超過一千。
而據祁霄瞭解，這些人還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別說上戰場了，提起刀來恐怕還不如那些常年下地的農人壯實。
因著府衙與綠林軍表面敵對實則友好的關係，綠林軍肯定不會輕易攻打府城，就是攻了多半也是做樣子。
可清泉不同。
一旦他們將清泉打理的井然有序，讓某些人發現自己原本的計劃恐要落空，綠林軍一定會把矛頭指向他們。
他們想要自保，想要讓明州百姓徹底看清那些人的嘴臉，組建民兵勢在必行。
在祁霄與宋以春分別帶人忙碌的同時，另一邊的李次輔也著人尋來了清泉縣輿圖，開始憑藉自己在北地的經驗確認出了幾個流民營地。
同時他也列出了諸如臨時衙役、建房、灑掃、搬運等多個崗位，並在後面寫上了相應的工分。
也就是說等到明日，那些流民及清泉一些貧苦百姓就可以來縣衙領取工作，開始為後面的生活積攢工分了。
今日他們到不打算管這些人的吃喝，畢竟是逃難，外出幾日的口糧總要帶吧。
因此等鳳曦溜達著回到縣衙，並將縣衙二堂的兩個倉庫堆滿時，整個清泉縣已變得井然有序。
而當宋以春這個窮慣了的縣令看到倉內堆滿白生生的米麵，甚至還有一些新鮮蔬菜和豬肉時，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在這樣混亂的時候什麼最管用？
自然是實打實的糧食。
他之前還擔心上頭那位會給一些錢鈔，讓他們自己想法子弄糧食，這樣他們還得耗費不知多少努力，甚至極可能被府城卡住。
可現在不同了，府城，他們還怕個鳥的府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