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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雲樓，六樓，天字號包間。
再往上，便是隻有兩間套房。
本該是紅樓供頭牌歌舞之地，但現在，一邊住著柳輕眉，一邊住著花靈秀。
“上官兄，百里兄，久仰久仰！”
長青進入包間，笑著拱手招呼。
百里鏡明、上官羽也都紛紛起身相迎，拱手回禮。
兩人近距離的看著蘇巧巧，皆都眼前一亮。
想想這一個月來，偶然的幾次路過，靈念不經意的一掃，剛巧捕捉了點動靜，兩人彼此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不愧是紅樓頭牌。
若非長青每天都極為“準時”，他們恐怕怎麼也不會懷疑。
“自打來了赤霄城，實在是忙的抽不開身，咱們早該聚一聚的。”長青落座之後，依舊客氣。
“不知提刑官大人在忙什麼？”百里鏡明看似無意的問道。
“當然是忙於社稷太平。”長青看著滿桌美味，拿起了筷子，“來，吃菜。”
百里鏡明、上官羽當即無語。
你是真來吃飯的？
“一個月了，我們其實請了你很多次，想請你吃頓飯，可真不容易，什麼事能讓大人忙成這樣？”上官羽拿起酒壺，斟滿酒杯。
“別總大人大人的稱呼，生疏了不是？”長青佯怒道。
上官羽與百里鏡明對了個眼神。
百里鏡明說道：“我官職赤霄城城守尉，雖然掌控一城軍務，可也比不上提刑官之官位。”
上官羽接著道：“我也只是這赤霄城的文書官，雖然呂舟是我府門客，可畢竟官職擺著。”
長青呵呵一笑，放下筷子。
“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
長青看向百里鏡明、上官羽，緩緩說道：“那兩位是不是該起來說話？”
上官羽、百里鏡明臉色一變，緊接著氣氛緊張起來。
蘇巧巧在旁也不再驚慌，跟在長青身邊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這般小場面。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咱們同輩之間，哪裡用得著這般客套。”長青笑著說道。
氣氛頓時鬆弛。
上官羽也跟著笑道：“只聽傳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卻非傳聞，沒想到長青兄竟是如此率真之人！”
“又來了不是？”長青撇了撇嘴。
上官羽趕忙舉起酒杯，道：“是是是，我自罰一杯！”
眼角瞄了眼百里鏡明，百里鏡明也同時舉杯。
酒過三巡，三人皆已微醺。
“別問我在忙什麼，我跟你們倆一樣。”
長青已經吃飽喝足，開口說道。
上官羽、百里鏡明對視一眼，皆都一頭霧水。
“你們倆恐怕也不輕鬆吧？”長青隨口說著。
百里鏡明剛想詢問，上官羽卻先一步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是不知……”上官羽頓了一下，接著道：“你忙到哪一步了？早晚要去皇城共事，若需要我們配合，我們自當盡力。”
“快了。”長青沉吟一聲。
“哦？那我們可得趕緊準備了。”上官羽囫圇說道。
長青詫異道：“怎麼，一個月了，你倆還沒準備好？”
百里鏡明呆呆的看著兩人擺在明面上的隱秘談話，他知道，他只要不插嘴就對了。
上官羽的額頭滲出細密汗水，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在燃燒。
“總歸是……麻煩一些。”上官羽說著，反客為主，“有多少把握？”
長青打了個酒嗝，比劃了一根手指。
“一成？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上官羽猛地皺眉。
長青搖了搖頭，“十成。”
“當真？”上官羽確認道。
長青則是又喝了一杯酒，接著說道：“呂舟你去找了沒有？”
“……”上官羽接不上話了。
長青瞄了眼上官羽，開口道：“沒關係，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知道你請我吃飯的目的，這樣，我去找他也行。”
“……”上官羽、百里鏡明面面相覷。
長青卻是壓低了聲音，低聲道：“說實話，我本來沒想到你們倆會來。”
上官羽、百里鏡明心中一凜。
“南宮家就不說了，有方林在那。可是這趙浮生……”長青嘆了口氣，“看來，國師趙震是真不行了。”
上官羽、百里鏡明猛然嚇了一跳。
就連一旁給長青倒酒的蘇巧巧，也終究是沒忍住，小手一抖。
“別倒了，喝不下了。”長青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輕輕的將酒杯放在桌上。
“畢竟咱們的事情……多了也不能說，言盡於此吧，我還有要事要忙。”
長青說完，一把摟著蘇巧巧，只是往後退了一步，便消失在海雲樓中。
此時的海雲樓，依舊歌舞昇平。
可是頂樓上，花靈秀眸中的忌憚越來越深，柳輕眉眼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濃。
地字號包間，蘇圖擱下筷子，面色不善的看著呂舟。
呂舟則是不斷的摸著冷汗，“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百里鏡明和上官羽，究竟是來幹什麼的？”蘇圖沉聲問道。
“來殺長青的。”
“剛剛那飯局，像麼？”
“大人，有時候不能光看表面。”
“哦，也就是說，百里鏡明和上官羽來殺長青，只是表面？”
“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他們吃飯的這個表面……”
天字號包間。
百里鏡明靜靜的看著上官羽，眉頭都擰成了一股繩，“怎麼，不打算說說？”
“我說什麼？”上官羽反問。
“你剛才跟長青聊的那些暗語，都是什麼意思？”百里鏡明繼續問道。
上官羽臉色有些僵硬，“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會信嗎？”
“你說呢？”
“我覺得，這飯還得請。”
……
地字號包間，蘇圖盯著呂舟，開口道：“你不會是想撂挑子吧？”
“大人，咱們都走到了這一步，哪能說撂就撂？”
“這樣，你找機會，請長青吃飯，他不是要找你麼，你主動些。”
“那我跟他聊什麼？”
“他聊什麼你聊什麼，你平時那些彎彎腸子呢？你就順著他繞！”
……
頂樓，柳輕眉開啟了門，卻發現花靈秀已經站在了對面走廊。
“總兵大人這是要去哪？”花靈秀笑著問候。
“聽說長青玩的挺花，帶來的蘇巧巧能耐不小，我也想去試試。怎麼，一起去？”柳輕眉發出邀請。
“既如此，幫我帶個話。”花靈秀道：“就說，我想請他吃個飯。”
“確定不一起？你不也是都可以？”柳輕眉輕佻說著。
花靈秀面色不變，完全招架，“我的這個都可以，雖然和你的不一樣，可這總要看長青大人心意。當然，不管長青大人想怎樣，我的確是都可以。對了，這話也可以幫我轉述。”
言語間，柳輕眉已經走下樓梯。
花靈秀靈念聚氣，又補充了一句：“總兵大人，送軍餉的日子，又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