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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樓，頂樓觀景臺。
長青扶在欄杆上，雙手交叉，俯視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
周圍的幾張桌子上，擺了不少丹瓶，甚至還有丹爐，各種煉丹秘籍，也都凌亂攤開。
“你還真打算學習煉丹？”
歷千帆拿著幾枚乾坤戒走了過來，他代表南宮家來給長青送丹藥。
南宮家，已經沒人敢來接觸長青了！
這個被長青風頭掩蓋，甚至根本沒有展現機會的“黑馬李黑虎”，成了最好的人選。
歷千帆看著乾淨的丹爐，擇好卻並未煉製的靈藥，嘆了口氣。
目光定在了長青的兩個手鐲上。
“萬法相生相剋，你的空間能力雖強，可惜也有應對之法。若是不能解決這禁靈鎖、鎮空鎖……”歷千帆有些愁容。
說著，歷千帆問道：“你被關進大獄的時候，在大獄裡發生了什麼？四大家族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
“大獄裡也沒發生什麼，就是跟前朝君主聊了聊，四大家族的反應很正常，不怎麼奇怪。”
長青隨口說道。
“你見到大魔崇囂了？”歷千帆頓時一驚。
長青聳了聳肩，道：“他不是大魔崇囂。”
“那魔氣……”
“應該是大魔崇囂的功法。”
觀景臺，陷入沉默。
長青直接開門見山，索性便將大獄中的所有對話全部說了出來。
歷千帆瞠目結舌，連連震驚，他幾次張口欲言，卻都欲言又止。
最終，歷千帆沉默了。
他突然發現，他根本想不明白長青為何這麼做。
自爆身份，聯合四大家族，要造反？平推皇宮？
“你知道大獄中的訊息是瞞不住的，不管大魔崇囂是誰，他必然已經全知道了。”歷千帆渾身緊繃，表情凝重的看向桌上的那些丹瓶。
長青問道：“這些夠你晉升天人境九重嗎？”
“天人境九重？”歷千帆一陣無語，“我晉升天人境都夠嗆。”
“啥？你連天人境都沒有？”
“……”
歷千帆竟是無言以對，目光看著長青充滿了詭異：“即便我快速晉升天人境，我也未必能駕馭，吞天魔功不是沒有限制的魔功，就算沒有限制，也得有足夠的掌控力才行。”
“有道理。”長青輕飄飄的說道。
“……”歷千帆再次無語。
歷千帆思索著，問道：“你是想拖延時間？等到下一次風雲四方擂開啟，等到靈氣潮汐大魔崇囂奪舍的最後時機？”
長青沒有回答。
歷千帆猶豫著，開口道：“你‘自爆’身份，上界真仙下凡……你知道嗎，如果被大魔崇囂聽到，他可能會直接笑掉大牙。”
“為什麼？”長青好奇的轉頭。
“我對大魔崇囂的瞭解並不多。我所在的魔宗釋出任務，這種下界的任務基本不會有人接，而且還是仙宗掌控下的大陸。但我知道的是，大魔崇囂並非天界修士，他是真正的魔界魔族。流雲大陸的天不高，天界也並不是仙界，而魔界……與仙界對等。你說自己是真仙，這對大魔崇囂而言，只是一個笑話。”
歷千帆沒有說的是，這種“自爆身份”，在他看來也是笑話。
雖然長青沒見過世面，可歷千帆卻根本笑不出來。
因為他看到了長青臉上逐漸洋溢的笑容。
“哦？是麼？那可太好了。”長青笑了起來，隨口接著說道：“如果我認定前朝君主方天便是大魔崇囂，然後與他大戰個三百回合再將之斬殺，這若被大魔崇囂看在眼裡，可就不只是笑掉大牙了。”
“你說，這大魔崇囂來這流雲大陸，到底是為了什麼？”長青問道。
歷千帆想了想，“魔宗任務，只是廣撒網，目的是要請大魔崇囂去天界坐鎮，哪怕很快便會前往更高的魔界、仙界，短短的時間內，也足以令魔宗一躍而起，勢力大增，至於大魔崇囂為什麼會下界，我不知道。”
長青挑了挑眉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要’大魔崇囂，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可不是請的意思。”
歷千帆舉起了手中的冥虎裂天劍，開口道：“一切的本質，都在於實力。”
話一說完，歷千帆便是一陣頭大。
長青的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控，給歷千帆無數次極大的衝擊。他心中已經不敢再相信實力就是一切了，正如長青所言，如果真把前朝君主當成大魔崇囂，或者是認錯了誰……
實力強大？即便再強，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甚至都不知道死在誰手裡，實力還有什麼用？是棋子被擺佈，還是刀劍被利用？
但話都已經說到這了，歷千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拼到最後，拼的就是底牌。”
“說的對。”長青很是贊同。
歷千帆卻是有些臉紅，別人認可，他當然不會多想。可這話從長青嘴裡說出來，就不是那個味了。
“如果你是大魔崇囂，這五百年你會怎麼渡過？”長青再問。
歷千帆認真的想著，而後道：“我會閉關。到了大魔崇囂這個境界，在這天人境便是上限的流雲大陸，閉關不是為了修行，而是打發無聊的時光。”
“如果你是大魔崇囂，你會屠戮整個大陸嗎？”長青看向歷千帆。
“當然不會。”歷千帆直接搖頭，“別說大魔崇囂，即便是我，都不會。就如你走在山野小路，看到了一窩螞蟻，你會刻意停下來將它們全都碾死嗎？魔道並非只知殺戮，與仙道一樣，都是道，都是修行。只不過，魔道的約束更少，魔道和仙道的區別是，魔道不介意路上會不會踩死一窩螞蟻，而仙道或許會挪動腳步避開蟻窩。”
“你是魔，讓我很意外。”長青聽了歷千帆的回答，有些感慨，再一次提起。
歷千帆不置可否，唏噓說道：“在不瞭解你之前，你是仙，也讓我很意外。”
兩人對視著，心照不宣。
長青知道，他將會成為歷千帆的“約束”。
歷千帆明白，他不會跨入長青的“雷池”。
歷千帆看向桌上擺滿的丹藥瓶以及南宮家之前送來的乾坤戒，開口道：“反正你也用不到……”
長青示意：“隨意。”
歷千帆拿了兩瓶修煉丹藥，即便是吞天魔功不挑，想要快點提升修為還是契合點好。
歷千帆問了一句：“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找到大魔崇囂，然後殺了他。”
簡單輕鬆的讓歷千帆以為這就是隨口的一句玩笑。
“什麼時候？”歷千帆多了句嘴。
“快了。”
“！！！”
歷千帆當即一呆，一言不發中，又多拿了幾瓶丹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