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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駿在處理了皇城司內部事情之後,就前往範府。

結果剛出東華門,就在遇到了在東華門外蹲守的晏殊府邸管家,管家給了他一封信,趙駿一看,信上對他一通臭罵。

顯然抄《臨江仙》的事把晏殊氣得不輕,就算是他在貢院躲了三天,都躲不開這通罵。

趙駿無奈,收了信件讓管家回去跟晏殊說聲抱歉之後這才離開。

他上午才考完試,下午去老鴉巷抓人,然後再處理司務內部的事情。現在早就天黑,夜幕降臨,汴梁夜市開幕,張燈結綵。

大觀巷此時也熱鬧非凡,街面上擺攤的、逛夜市的、開鋪子的、搞雜耍的來往絡繹不絕。

趙駿一路穿過人流,抵達了範府門口,敲門後範府的管家開了一條縫,見到是趙駿,便連忙說道:“家君在等著小郎。”

“嗯,多謝。”

趙駿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隨後跨步進去。

一路熟門熟路地到了正廳,果然看到范仲淹正在廳內喝茶,手裡頭還拿了一張紙張。

“來了?”

范仲淹輕品了一口茶,抬起頭瞥了他一眼,笑道:“坐吧。”

“你就這麼能算到我會來?”

趙駿納悶。

歷史上范仲淹確實很聰明,比如治理地方、平息水患都很有心得。

甚至他還會經濟學,某年杭州旱災,米價暴漲,他不僅不抑制,還哄抬米價,造成杭州米貴。

當老百姓罵孃的時候,商人們由於看到杭州米價暴漲,就紛紛運米到杭州販賣,結果由於米來的太多,米價一夜之間跌落谷底。

還曾經大搞基建,請佛寺道觀加上官府共同出資對寺廟進行修繕,以此帶動大量產業,促進了當地的經濟發展。

人們之所以覺得他耿直,是因為他性格比較執拗,認準了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連宰相都敢懟。

但不代表他就不聰明。

不過就算再厲害,還猜得到他什麼時候來找他?

這是能掐會算不成?

范仲淹笑著放下茶杯道:“若說千年後的學識與見識,我與你相差無數。但論起官場經驗,你還嫩得很,伱遇到了一些問題,自然就只能來找我。”

“好吧。”

趙駿就只好坐下來說道:“確實遇到了一些問題。”

他說著還往范仲淹手裡的那張紙瞥了一眼,就看到上面第一句就是“夢後樓臺高鎖”,不用看了,就是那首《臨江仙》。

見到趙駿看到了那首詞,范仲淹笑道:“這首詞是晏同叔派人送來的,說是他寫的,但我覺得不是。”

“為啥不是?”

“晏同叔詞風閒雅有情思,此詞與他的詞風截然不同,頗有些深摯而濃情之味,故而不是,你知道這是誰的嗎?”

“我抄了他兒子晏幾道的,今天剛聽說他兒子前段時間懷上了,託人過來罵了我兩句。”

“哈哈哈哈。”

范仲淹聽聞此事,捧腹大笑道:“難怪他急著到處寫條子,派人送往各家,說是得了首新詞,他這是怕你把他兒子的詞竊了,先按在自己頭上。”

趙駿的臉色就更加尷尬了。

見到他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對勁,范仲淹意識到了事情可能不簡單。

稍稍思索之後,老範慢慢停下了開心的笑容,面露不善地盯著趙駿道:“你小子不會也抄了我的詞吧。”

“那沒有。”

趙駿連連搖頭否認。

“那就好。”

范仲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抄了你的五言絕句,用來做試詩。”

趙駿老實說道。

“噗!”

一口茶噴出來,趙駿偏頭一躲,還好他躲得快。

范仲淹擦了擦嘴,當時臉色就不對勁了,表情像是吃了奧利給一樣難受。

“別這麼難受嘛,我也沒辦法,被老晏害了,他說可能會考試詞,結果我光想詞去了,結果下來一看是試詩。”

趙駿換到了對面的座位,邊坐還邊道:“你也知道我跟你關係好,當時滿腦子都是你的詩,所以就順手寫了,反正那也是你以後才寫的詩,你不會怪我吧。”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心裡記著我咯。”

范仲淹氣得火冒三丈。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對了,宣德門外丟了一個宗女,那戶宗室已經找開封府報案了,開封府推到了皇城司頭上,估計明天就要鬧到官家那裡去,能找得到人嗎?”

趙駿擺擺手道。

范仲淹勉強壓下火氣道:“這事我也聽說了,應該是鬼樊樓乾的,鬼樊樓以前從不敢對宗室下手,現在卻冒著如此大的風險,這背後說不準就是開封府那幫人在作妖。”

老範雖然今年四月份因為彈劾呂夷簡的事情而被擼了下來,但好歹在開封府幹了近兩年時間,培養了一些得力下屬,裡面自然有他的眼線。

說不好趙駿下午才抓了李德文,情況就已經報到了范仲淹這裡,所以趙駿也沒奇怪他的訊息為什麼能這麼靈通。

問題是李德文沒有交代宗女的事,剁了手指頭,又拿那兩個不學無術的兒子開刀後,李德文其實就已經交代得差不多,宗女的事情他矢口否認,其餘事情都一五一十交代。

按照李德文的說法,這估計是廖昱的手筆。廖昱為人陰狠,如果趙駿直接動手抓人,知道擄走宗女是什麼下場,很可能打死不認,到時候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趙駿倒不是投鼠忌器,他現在一應罪證都在手裡,直接拿人也無所謂。主要是怕宗女出了事,到趙禎那裡不好交差,畢竟害了自家一個老祖宗嘛。

“我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說沒想到這幫人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連宗女都敢擄走,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趙駿撓撓頭道:“我只能想到他們應該是為了逼皇城司就範,不可能真對宗女下死手,所以那名宗女應該沒有被送去鬼樊樓,但汴梁那麼大,想找個人太難了。”

范仲淹說道:“你可以先調查這位廖昱常出沒的地方,不過他不會親自動手,應該是吩咐手下人去做的,我若是你,就可以對他手下動刀。”

“我也是這麼想的,早就派人去跟蹤他那些手下了,現在就怕直接行動的話,他的手下會對那名宗女下手,害了人家性命。”

“那你還這麼魯莽?直接抓了李德文?”

“一是看看李德文是否與這宗女失蹤有關,聽說此人最莽撞,我懷疑是他乾的,沒想到不是。二來也是打草驚蛇,也許這些人看到李德文被抓,驚恐之下會選擇去轉移那名宗女,我好伺機而動。”

“唔這麼想也對。”

“可惜我暫時就想到了這兩個辦法,依舊覺得不是很保險,這才來找你。”

趙駿搖搖頭。

古代案件當中,就經常會出現這種擄走幼齡漂亮女孩的事情發生,像鬼樊樓那種手段,曾經在宣和年間就用在了一個宗女身上,把宗女賣給了富豪做妾。

這是史料中記載的事情,只是如今景祐年間,鬼樊樓還沒那麼猖狂,一般情況下,別說宗女,就算官員家的小姐都不敢下手。

沒想到這次為了搞垮皇城司,背後的人居然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這是趙駿考慮不到的事情。所以他除了做兩手準備外,還要問問范仲淹的意見。

范仲淹沉思片刻,說道:“倒還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無憂洞、鬼樊樓、丐幫、鬼市等地方雖是宵小橫行之地,但裡面也大多都是無家可歸沒有去處的可憐人,有些人依附其中,專門做些官府禁止買賣的物品交易,因而繁衍出了鬼市,鬼市不僅買賣東西,也買賣訊息。”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鬼市買訊息?”

趙駿睜大了眼睛。

雖說後世那種買訊息的間諜新聞常能看到,但現實生活當中確實少見。

即便史料中記載過無憂洞、鬼樊樓、鬼市、丐幫等宋朝地下黑惡勢力組織,卻也往往多記載他們有多麼兇惡,幹過哪些壞事,少有記載裡面具體情況。

所以趙駿自然不知道鬼市訊息買賣的事情。

范仲淹笑道:“不錯,鬼樊樓最喜歡往富豪府邸裡安插奴僕,從而盜、騙、拐帶財物、丁口。那些富豪要想把拐走的公子小姐贖買回來,自然就要託人找關係去問,從而誕生了這種中間人。”

“懂了。”

趙駿立即就明白了,這種所謂中間人,就是犯罪分子的一道保險,如果直接派人去人家府邸談,說不好人家直接報官抓人。

而有了中間人的話,就算抓也是抓中間人,跟那些犯罪分子沒什麼關係,自然方便好用。

因此這種中間人在古代一般稱為牙行,有些黑牙行就幹著人口買賣的活計,幫人販子處理拐來的人口,因此古代就常有“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的說法。

“那名奴僕你也可以去查查。”

“這事已經在做了。”

“看來你做的還算穩妥,能想到的辦法都已經想到了。”

“實在沒招,就只能先弄死那廖昱再說,除非此人喪心病狂到連子嗣都不要了,不然就不信他不開口。”

趙駿無奈搖搖頭。

范仲淹說道:“嗯,你自己去辦吧,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可能要小心一下丁度。”

“小心他做什麼?”

趙駿納悶。

這老傢伙確實固執,最近這段時間天天吵趙禎,但有什麼用呢?

范仲淹笑道:“開封府那些人的手段我都瞭如指掌,他們背後站著哪些人我也清楚,但他們上面的人是不會出面的,所以肯定會找一個傻子去。”

“那個傻子就是丁度?”

“不錯,若以我對那些人的瞭解,大抵會以皇城司帶走李德文為由,激那丁度強闖皇城司搶人,到時候你弓弩還開不開?”

“這倒是個問題。”

趙駿皺起眉頭,開封府那幫人的背景老範其實已經告訴過他。

比如那馬宜,門蔭入仕。他有個伯父叫做馬亮,宋真宗末,仁宗初期的一個大貪官,在地方和朝廷為官雖有政績,可史書記載他“所至無廉”,意思是到哪裡就假公濟私給自己謀福利撈油水。

上行下效之下,家族子輩當然也是如此。仗著自己親兄長馬元和堂兄馬仲甫一個在御史臺,一個三司度支判官,加上伯父留下的門生故吏照顧,馬宜在開封府為非作歹,常與劉遠志和高定一他們這兩派爭權奪利,謀取私利。

劉遠志的背景倒是一般,家族沒出過什麼大官,但據說上面卻常有官員照拂,似乎是與朝中某位大員關係匪淺。

剩下的高定一則是原來推官韓遠的親信,他只是個同進士出身入仕,但娶了韓家一位族女,傍上了韓家大腿。這位韓家就是韓億家族,韓遠是韓億的侄子,從這裡就能看出開封府水有多深。

不只是開封府,整個朝堂上下的水都深得很。像馬亮家族,韓億家族,與現在朝中不少大官權貴有姻親,因此整個朝堂都可以說是一張難以言說的關係大網。

這也是趙駿舉步維艱的重要原因。

即便是連呂夷簡、王曾、王隨這些知曉他真實身份,按理來說應該支援他改革的人都在後面耍小手段,希望讓他科舉入仕,將他也拉入這張大網裡,更別說旁人。

所以趙駿要想對開封府動刀,就必然會觸碰這張大網,而這張大網顯然還摸不清楚他的底細,不一定立即和他幹仗。

但丁度現在是開封府尹,很有可能這些人就會利用此人,來試探趙駿的底線。

到時候丁度這個糊塗官被人利用,真帶著人來皇城司搶人,那他該怎麼辦?

殺了的話,這丁度確實是個好官,只是蠢了點。

不殺的話,丁度帶人強闖皇城司,如果真讓他搶走了人,那皇城司顏面掃地,還怎麼樹立威信?

“老範,你有啥辦法沒?”

趙駿看向范仲淹。

論起官場,還是他更有能耐。

范仲淹笑道:“你放心,我會勸住他的,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事了之後,親自向人家賠罪。畢竟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動人家的職權,抓了人家的人,確實有些過分了。”

“行。”

趙駿嘟囔道:“雖說我也是在幫他清理開封府的毒瘤,但我確實沒跟他商量就抓人了,算是我理虧,到時候我請他吃個飯就是了。”

如果是個貪官汙吏,別說請他吃飯,不請對方去皇城司喝茶都算不錯了。

可這丁度傻是傻了點,但私德確實沒得說,自己住在一間破屋裡,發了工資就接濟貧困百姓,大好人一個,只是請客吃飯而已,也不算什麼大事,就當是敬佩對方人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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