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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話說到一半,張諾就愣住了,隨即叫道,“什麼?你說我這個袁大頭是假的?”
“是真的。”
“那你是在尋我開心咯?”
張諾拳頭捏得嘎巴響,嚇了何仁一跳,沒想到這小妮子還有暴力傾向,連忙解釋道,“你這個袁大頭確實是真的,三年甘肅的,沒毛病。”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但不是甘肅落葉的,多出來的那片葉子是後加上去的。劉飛,你把鏡頭拉近一點。”
何仁微微閃身,給劉飛讓了個位置,好讓直播間裡的寶友們也能看看這枚袁大頭的細節。
正常甘肅落葉版和標準甘肅版的特徵幾乎一模一樣,主要區別就是背部嘉禾多出了一片葉子,且不與嘉禾相連,但是價格就天差地別了。
如果按照上個月的實時價格顯示,有記載的成交額最高不過5000塊錢,而甘肅落葉版則是35000。
張諾買的這枚也是如此,但是何仁從書包裡拿出一把美工刀,略微一用力,那片葉子就掉了下來……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張諾上當了。
花了一萬塊錢,買了一枚幾千塊錢的袁大頭,這已經不是袁大頭了,是冤大頭……
所以何仁才說張諾賠了5000塊。
其實這麼作假真的很難看出問題,人家老闆可不會讓人隨便用小刀去測試真假,要不是何仁有鑑寶眼,他也看不出來。
張諾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立刻就要去找攤主理論退錢,何仁本想攔一下,他覺得幹他們這行的,主打一個眼力,自己打了眼,再去退錢,有點丟人。
不過想了想,何仁就放棄了,張諾只是個助理,又不是圈裡人,鬧一下也好,正好給其他逛地攤的人提個醒。
沒錯,何仁覺得張諾肯定要不回來錢,人家既然敢這麼賣,就不怕人退貨。
果然,沒過多一會,張諾就氣沖沖地回來了,顯然沒有退貨成功。
“那個老闆也太不是東西了,居然不認賬,還反咬一口,說我自己調包了,還說他也賠了,一個甘肅落葉版的袁大頭才賣了一萬,氣死我了!”
何仁安慰道,“別生氣了,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如果有合適的,你再買一枚。”
張諾翻了個白眼,“還買?上當沒夠啊?”
“要是他沒什麼真東西,那自然是不買了,要是有的話,那就一定讓那個老闆出點血。”
張諾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何仁說道,“行了,該幹正事了,我也看上了一個東西。”
這邊賣瓷器的老闆全程圍觀了剛才的事情,心中暗笑,這幾個人看來沒什麼真本事,對面的老闆開張了,他也有希望。
等何仁再次走到攤前,老闆故意壓低了聲音,“小夥子,剛才吃虧了吧?我跟你們說,逛琉璃廠,一定要把招子放亮點。”
張諾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裝什麼好心?
老闆不會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而是又把那個瓷碗拿了起來,把碗底亮了出來,“小夥子,這確確實實是洪憲瓷,而且是官窯的,不信你看,上面有款。”
何仁特意閃開了個角度,直播間的寶友們也看到了,碗底確實有“洪憲年制”四個紅色大字。
有識貨的寶友立刻說道,“洪憲瓷值錢的款識是紅色篆書的‘居仁堂制’和‘居仁堂’,這是贗品。”
其他寶友則是生氣了,紛紛叫囂著,“房管,把這個人封了。”
“智者永封!”
他們最喜歡看主播翻車了。
何仁也看到了彈幕,哈哈一笑,“這位寶友很識貨啊。”
“袁世凱稱帝前夕,想要效仿清代帝王登基時先燒製御瓷的規矩,便派當時的公府庶務司長、瓷學專家郭世五到景德鎮督辦此事。”
“郭世五帶著原來清宮藏的精細顏料到景德鎮後,徵集各窯高手,按照琺琅彩和粉彩的技法,不計成本地燒製了一批高階瓷器,這就是官窯的洪憲瓷。”
“洪憲瓷的官窯確實是以‘居仁堂制’和‘居仁堂’為上品,因為當時袁世凱就住在居仁堂裡。”
“順便說一聲,居仁堂其實就是海晏樓,慈禧修的,後來袁世凱逼迫清帝退位,地點就是海晏樓。然後他就把這裡據為己有,改名為居仁堂,所以洪憲瓷才以此為款。”
地攤老闆豎起大拇哥,“小哥果然知識淵博。”
何仁微微一笑,“能上手嗎?”
“當然可以。”
老闆直接把瓷碗遞了過來,何仁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示意老闆把瓷碗放回攤上。
“行家啊。”老闆照做,只是暗中警惕,這次怕是忽悠不出去了。
彈幕有人不明就裡,何仁也不好解釋,但也有懂行的,替何仁解釋道,“古玩這行有個規矩,就是不能手遞手。因為古董大多都是易碎品,如果兩人用手傳遞很容易摔碎,到時候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所以如果你買古董和玉器的時候,老闆執意用手把東西遞給你,你千萬不要接,搞不好東西原本就是壞的,或者突然有人撞你一下,你就要賠錢。”
何仁轉身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圍觀,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眼前的瓷碗,仔細端詳。半晌,把瓷碗放回原地,開口問道,“老闆,開個價吧。”
本來老闆覺得說到這份上了,何仁已經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官窯洪憲瓷,不會再買了,沒想到峰迴路轉。
思考了片刻,老闆說道,“五萬。”
何仁笑了,“老闆,不講究了吧?”
“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雖然這個碗不是官窯的,但也是精品。當年景德鎮官窯瓦解後,工匠們為了謀生,又繼續燒製洪憲瓷,你看這技法和上色,真不輸官窯精品。而且允許我要價,就允許你還價,做我們這一行的講究的就是有來有往。”
何仁笑道,“也對,那就一萬吧。”
老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萬太少了,最少三萬。”
“老闆,之前有個鑑寶節目,有個寶友拿了一對民窯洪憲瓷碗上節目,和你這個差不多,一對才三萬,你這隻有一個,一萬不算少了,這樣吧,我再給你加三千,一萬三。”
老闆猶豫了,這個碗是他去勻荒貨的時候收回來的,當時賣家不知道洪憲瓷,他只花了300,現在何仁出到了一萬三,已經不低了。而且現在民窯的洪憲瓷確實也就這個價,要是大一點的瓶子或者盤子,價格才能上去。
老闆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各讓一步,一萬五。”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