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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張耀華就看到一輛三蹦子停在家門口，三蹦子的車斗上，是一大堆的紙皮、塑膠瓶、爛膠鞋、破銅爛鐵等垃圾。
得！張耀華知道是幹什麼的了。
收垃圾的，以前都是腳踏車進村，或者乾脆一扁擔進村，一頭挑著垃圾，另一頭挑著小零食。
張耀華小時候，經常把家裡用完牙膏的牙膏瓶留著賣錢。以前的牙膏瓶好像是鋁的，現在很少看到了。
還真別說，以前的鋁製品真多，家裡煲水的鍋、飯盒等。
但後來，傳言鋁製品不安全，會中毒什麼的，於是大家就很少看到它們的身影了。
從科學的角度看，是有一定道理。
我們學過化學的就知道，鋁這種金屬比較活潑，容易氧化，形成氧化薄膜，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護鋁不被繼續氧化。但如果接觸食鹽之類的東西多，那層氧化薄膜可能會被分解，然後被人體吸收。
當然，理論上是這樣。
實際上，我們現在吃到的食物，各種化學殘餘物可能比鋁鍋的那點重金屬更嚴重，所以也就沒必要計較人家鋁製品的毒害了。
除了牙膏瓶，還有鴨毛等。鴨毛挺值錢的，以前都是一隻鴨的鴨毛五毛錢，或者幾塊錢一斤來的。
以前的五毛錢，對小孩子是一筆大款呀！
至於爛膠鞋，只有真的嘴饞的小孩子才會拿去賣。張耀華小時候，膠涼鞋壞了，用燒紅的火鉗燙一下，粘回去繼續穿。如果是鞋底爛了，那就沒辦法，只能賣。
而有些人，為了那一兩毛零花錢，不惜特意弄壞自己的鞋子，然後拿去賣。最後，肯定免不了大人的一頓毒打。
張耀華和收垃圾的人打了聲招呼，雖然是收垃圾的，但沒必要把人看低一頭。
“大哥，進去喝杯茶吧！”
“不用，不用！不口渴。抽菸嗎？”說著，收垃圾的人掏出一包香菸。
這時候，阿珍從屋裡拿出了可以賣錢的垃圾，平時會積攢起來，就等著這一刻呢！
收垃圾的人看到孕婦，又默默將香菸塞回兜裡。
這細節，張耀華看到了，也懂，朝他笑了笑：“我不抽菸，謝謝大哥你呀！”
“哦！對了，現在紙多少錢一斤？”張耀華想到家裡兩大櫃子的書本、作業本、試卷、學習資料等。
那是他讀書以來，幾乎所有的課本、資料等，沒怎麼賣過。不是他不想賣，是爸媽不準賣。
他們這裡有個說法，賣書本會變笨。像張耀威那種成績差的人，賣了也就賣了，反正都那樣了，還有下降的空間嗎？
張耀華不一樣，從小學習成績就好，自然不能為了那點小錢影響到學習成績。
“六毛一斤，拉去回收站可以賣一塊錢左右。”收垃圾的大哥跟張耀華坦白。
見他這麼坦誠，張耀華點頭，說道：“那大哥你稍等，要不還是進去喝杯茶吧！我要整理一下，有點多。”
得！聽張耀華這麼說，收垃圾的大哥也就不客氣。
“那就麻煩了，討口水喝。”
阿珍去給他倒茶。
張耀華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那兩個一米多高的櫃子。為了裝這些書本等，家裡特意讓木匠打造的。
不得不說，家裡人在他身上下了血本的。
“要賣掉呀？”不知何時，老媽出現在張耀華的身後。
“嗯！都不讀書了，還留著幹什麼？礙地方！”
“以後遠航他們不能用嗎？”老媽問道。
“現在的課本都改了，實際用途不大。不過，我還是會留一部分，這不挑著嘛！”
解釋到這份上，老媽也就不再阻擾，兒子的話有道理。
新華字典好像也沒什麼用了，以前可是人手一本的呀！看到不懂的字，就自己查字典，瞭解那個字的意思，以及怎麼讀。
張耀華甚至翻出來小學時期買的算盤，現在他都還會用，只是不熟練了而已。上初中、高中之後，基本上用計算器了。
尤其是高中，學校還讓我們出錢買專門的計算器呢！其他計算器不能帶入考場，所以你只能買他們的。
那也相當於變相斂財。
只不過，在孩子教育這方面，家長們的容忍度比較高而已，沒有鬧。
張耀華拿起一本筆記本，想了想，還是留下來。
有紀念意義，上面是他小時候抄的歌詞。這種事，相信很多八零九零後都幹過。
筆記本上，最多的就是卓依婷唱的，然後就是Beyond的，還有些經典老歌，比如毛寧的濤聲依舊，葉倩文的祝福，光良的童話，邰正宵的千紙鶴，任賢齊的心太軟，小剛的黃昏等等。
滿滿的回憶呀！
張耀華先把那些試卷都搬出去，好傢伙！僅僅是這些試卷，就有一百幾十斤了。其中一部分，已經被蟲子咬過，但問題不大，廢紙回收嘛！誰在乎這個呀？
隨著張耀華逐一把那些書籍、資料等搬出來，收廢品的大哥眼睛放光，滿臉笑容。
今天是要滿載而歸了。
單單是這些廢紙，就能把他的三蹦子裝滿。
他趕緊幫忙，找來蛇皮袋，將書本等裝進蛇皮袋，稱了之後，記錄在本子上，讓張耀華的家人看一下，沒問題就把稱好的搬到他的三蹦子上。
別小看那些書本，還是很重的。
兩大櫃子，最後只挑剩一摞一米高的，其他全部賣給了收廢品的大哥，接近恐怖的一千斤。
這看得阿珍等人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大哥房間有兩大櫃子的書本，但沒想到這麼重。
即便是六毛錢一斤，這也有好幾百元呀！
只有老媽看得有點心疼，那些書本，家裡出了多少錢？要不是將兒子培養成大學生，得有多虧？
“五百四十六元，算五百五十吧！伱要現金，還是轉賬？”那位大哥笑問道。
“現金吧！”
在老家，還是帶點現金比較好，有時候確實要用到。像之前封紅包，還得找爸媽要。
“行。”大哥從他的小腰包裡點出五張百元大鈔，以及一張五十的。他特意給張耀華翻出幾張比較新的鈔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