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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回來啦，來了怎麼也不喊我。”
“本來就是中午休息時間，要到了上班時間我肯定喊你起來。這次來找主任你，有私事也有公事。”
“嘿，你小子找我還有私事，我倒是好奇了，先說下私事是什麼事我聽聽。”
“孫主任，能不能借我一些錢，我要買腳踏車。”
“伱要買腳踏車，你有腳踏車票？”
“買別人轉的車，李科長幫忙聯絡的，他說有一輛是人家年初時候買的車，新的很，就是價格得要一百五。”
“人家轉的車也不錯，這碰上了，該買的確得買。你買車還差多少錢。”
“還差一百塊。”
“你這~~算了，有機會買腳踏車的確要把我。明天來我這，我借五十給你。說說你的公事吧。”
“在鎮裡公社又弄了一批魚，不過這次公社沒派人來，只要錢到位，他們什麼都不管。但我要買腳踏車了，否則今天晚上就給你送一條大魚過去。”
都知道採購員撈私，但羅成說的這樣直接，孫主任反而有點沒適應過來。要知道孫主任可是他上級呀，一點都不裝，這樣好嘛。
“孫主任，要不晚上我給你送兩條大魚一隻兔子過去，抵十塊錢借款？”
“你這次給廠里弄了多少魚。”
“除去我自己留下的幾十斤，也就一百多斤了。這次魚比較大，總共就幾十條。鎮裡公社那邊弄的魚也不可能全部賣我呀。”
聽到就一百多斤魚，又幾乎跟上次一樣了。廠裡的職工一人吃幾塊就沒了，但能弄來就不錯了，已經到了孫主任這級別，能知道的事情也多。加上孫主任是負責後勤的，跟市區其他很多廠裡的後勤部負責人也認識。
市區裡的家禽家畜廠都開始收緊了，肉聯廠都開始減少對各工廠和單位的配額了。原因很簡單，生長期和養殖的量要供應不上了。
糧站的糧食被調走，供應給養殖業的米糠和豆粕之類的也就減少了。家禽廠不是不想增加產量，而是沒東西餵養的情況下，不但增加不了，還只能減少。
特別是家畜廠，養豬的，都鼓勵下面鄉鎮裡的公社去養豬，借豬仔給公社，然後養大了再回購。家畜廠要沒有餵食的飼料，那麼多豬，總不能廠裡的人去外面割豬草吧，全部安排出去都不夠。
但弄到公社的生產隊去，那就不一樣了，分散出去，每個生產隊公社養一點。到年底一回購，就能緩一緩壓力了。
羅成這時不時弄點東西來，讓孫主任有點錯覺感。外部的訊息是什麼東西都是收緊，好像是其他省份出什麼亂子了。很多企業和單位福利現在都開始在減少，特別是關於吃食的。
孫主任還真擔心羅成在鄉鎮也搞不來東西，而他又剛擔任副組長，到時候想栽培都難。不過現在看來他好像沒受什麼影響，下面公社有魚，竟然還能被他弄來一百多斤。並且私下還截留了不少。
孫主任點頭讓羅成給他送到家裡去，並且還交代，麻煩他幫忙全部處理好了再送過去。他住的地方鄰居都是‘不錯’的人，別讓人看見了，上門打秋風可不好了。
羅成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要離開孫主任的辦公室，不能影響孫主任辦公呀。
“等會，小羅你先站住，你這應該是先從李科長那邊過來吧。我感覺你跟李科長關係挺好的，腳踏車又是他在幫忙牽頭，你都朝我借錢了，沒道理不向他開口吧。他沒答應借？”
孫主任在羅成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輛腳踏車總共一百五，羅成說缺口還差一百。這隻有五十塊錢的人，怎麼有想法去買腳踏車的。而且他了解李安那人，人是不錯的，交情一般的情況下，同事問他借點錢都會借，何況他能主動幫羅成去弄腳踏車，羅成要缺錢多少會借一些才對。
“主任，李科長也借我錢了，就是答應借我五十了，所有還差一百就可以買車了呀。”
“你~~，你小子難道一分錢都沒有去買車嘛，這工資不也才剛發沒幾天嘛。”
“是有工資呀，但我不想動用工資，不借我錢的，可吃不到我弄來的魚。主任，給你送魚過去的時候，我給你帶點茶葉過去。”
“你這小子，滾你孃的，老子今天要是不借你錢，感情魚也沒我的份了唄。”
“那主任你放心，不借肯定也有你的份，就是茶葉沒了。主任，沒事我走了。”
“走吧。”
孫主任感覺羅成雖然很坦誠，但也滑頭，哪有買腳踏車自己不想掏一分錢的。工資還可以去預支的呢，這要不借錢給他，恐怕還真會被他記在心裡。
不想仔細想想也對，羅成所在的部門是採購科，就算他身為後勤部的主任，其實內心多少也惦記著他能弄些東西來。他身為幹部主任內心都在惦記羅成的一些東西，實在是這年頭物資太緊缺了。那其他人呢？
“去他孃的，按照這小子的套路，採購科的人都得借錢給他了。”
機械廠採購科，大家喝著茶，對羅成賀喜著。哪怕是一輛轉手腳踏車，也是大喜事，車子雖然沒倒手，但一般不穩的話，李科長那邊是不會輕易告訴羅成的。
羅成跟採購科的同事也張口了，買車還缺五十塊錢，大家還挺佩服羅成的，上班一個月，自己就能拿出一百塊了。剩餘五十塊而已，科裡大家隨便幫忙湊湊，也就齊了。
沈兵作為科室的正組長，借了十塊錢，周林關係跟羅成好，也借了十塊，劉良作為採購科沒整改前跟羅成是一組的，也是借了十塊給羅成。其餘二十，有兩個同事出門辦事沒在，另外兩人一人借了五塊。等出門辦事的回來，他們也一人借五塊給羅成。
等於是平攤式借款了，並不完全是算人情，但羅成帶來的茶葉，科室裡的人都是優先在喝。要是出門辦事的同事五塊錢都不借，其他同事都會看不起了。
羅成見大家都這樣支援自己買腳踏車，也不小氣，說車子買來，請大家吃糖吃蛋。當然了，雞蛋是沒有，鳥蛋煮幾斤帶來給大家嚐嚐沒問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