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預留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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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悠長且寂寥的山道之上，碧羅春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可心底卻似有潮水在洶湧翻騰，久久難平。

在她心底深處，一個念頭宛如春日裡破土而出的新芽，悄然萌芽生長。

師父臨終前屢屢提及的“清明”，會不會正是眼前這位沉默寡言，卻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師兄？

亦或是另有其人？

這份疑惑恰似迷霧中時隱時現的微光，閃爍不定，撩撥著她的心絃，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尋個究竟。

每當思緒飄回到師父那慈祥卻又透著決絕的面容時，她的眼眶便會不由自主地蓄滿了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她緩緩抬手，纖細的指尖輕輕掠過臉頰，帶走了那溫熱的淚痕，隨後，一抹強顏歡笑在她唇邊艱難地綻放開來，那笑容就如同春日裡在寒風中頑強綻放的花朵一般，雖美卻透著幾分苦澀。

“對不起，清明師兄。”

她的聲音細微得如同蚊蚋輕鳴，卻飽含著深情：

“我只是又想起師父了，他老人家……竟是那般慘烈地離我們而去啊。”

蘇浩，這位仿若自外界踏入這片紛爭之地的旅者，目光深邃而凝重，彷彿有著洞穿人心迷霧的魔力。

他看著表情略顯古怪的碧羅春，接著方才的話題說道：

“我留意到，你們這些修行者，各自為戰，就好似一盤散沙，根本難以凝聚成一股堅不可摧的力量。”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仿若重錘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擊在眾人的心頭，振聾發聵。

“照這樣的情形繼續下去，恐怕遲早會被那些狡黠的邪修，一點一點地蠶食殆盡。”

碧羅春聽聞此言，秀眉緊緊蹙起，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憂慮之色。

“師兄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她輕聲詢問著，那語氣裡滿是期待，卻又難掩不安。

蘇浩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在心中反覆權衡著什麼，最終，他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語氣決然地說道：

“你們應當聯合起來，構建起一個堅如磐石、牢不可破的聯盟，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去抵禦邪修的侵襲。”

碧羅春的雙眸剎那間亮了起來，猶如漆黑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輝，然而，這光芒卻又很快被現實那沉重的陰影所籠罩，漸漸黯淡了下去。

“我們也曾懷揣著這樣的夢想，”她幽幽地嘆息著，聲音裡透著滿滿的無奈，“可如今，邪修肆意橫行，大家都疲於奔命，只能各自顧著自己。

再加上各門派之間本就心存芥蒂，想要建立師兄所說的那種聯盟，實在是難如登天。”

蘇浩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恰恰是因為如此，大家才更需要彼此依靠，抱團取暖。若是繼續單打獨鬥，那隻會讓你們更快地走向覆滅之路。”

“誰說不是呢？”碧羅春再次無奈地嘆息。

她的目光望向遠方，那裡，正是師父曾經浴血奮戰過的地方，亦是她心中永遠無法言說的痛處：

“可是，又該由誰來引領這場變革，由誰來扛起這面凝聚眾人的旗幟呢？”

恰在此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寂，正是伊冰蘭，那位正義門的小師妹。

只見她挺身而出，用力地揮舞著小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大聲說道：“

要是有人願意站出來牽頭，我伊冰蘭願意第一個響應，跟大家共同對抗邪修！”

溫小川，正義門的另一位弟子，也緊接著站了出來，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著一股決然：

“對，我們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團結起來，一起去面對那些敵人！”

蘇浩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落在了碧羅春和桂香菱的身上，開口問道：

“兩位姑娘，你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我，是從南方來的。”

碧羅春的聲音輕柔婉轉，卻彷彿蘊含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力量，讓人不容忽視。

“我則是從北方那冰封之地一路穿越而來的。”

桂香菱補充說道，她的語氣裡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韌。

就在這一刻，山間的風彷彿都靜止了，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且緊張的氣息，又夾雜著絲絲期待，恰似一場即將呼嘯而至的風暴，正在暗地裡悄悄醞釀著……

蘇浩的目光深邃幽遠，彷彿能夠穿透那層層時空的迷霧，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

“我所遇到的邪修，都是築基期及以下的修為，難道這天地之間，就沒有修為更為高深的傢伙了嗎？”

伊冰蘭聽聞這話，心中不禁暗自腹誹：

“清明師兄，你這話可真是讓人驚訝呀，我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盼著遇到的邪修越弱越好呢？你這般言語，倒顯得有些過於自負了吧。”

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把這心裡話說出口，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碧羅春的聲音依舊柔和而沉穩，她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修為高深的邪修，通常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他們就如同潛伏在暗處、蓄勢待發的猛獸一般，只等著時機成熟了，便會猛然發動致命一擊。

他們所需的修行資源，大多都是從我們這些修為較低的修士身上獲取的。

要知道，七八個築基期的邪修聯手，對我們來說就已經是極大的威脅了，我們根本就無力抵抗。”

伊冰蘭的語氣裡滿是憤慨，她氣得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些邪修，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他們居然拿修行者的身體和靈魂當作祭品，以此來提升自己的修為，簡直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啊！”

她的眼中彷彿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火焰熊熊烈烈，好似要將這世間的所有邪惡都焚燒殆盡一般。

溫小川的聲音低沉而悲憤，他接著補充道：

“他們釋放出來的邪惡氣息，就如同那遮天蔽日的烏雲一般，讓整個星球都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使得我們的修行之路變得愈發艱難，每前進一步都好似要費盡千辛萬苦。”

蘇浩的目光變得越發銳利起來，他緊接著追問道：

“那邪修的整體實力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桂香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迷茫，她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

“邪修興起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滿打滿算也就短短數十年罷了。

至於他們所能達到的最高修行境界，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在我們這個星球上，像我們這樣的小宗門，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元嬰期的強者了。”

碧羅春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絕望，她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從來都沒聽說過有元嬰期以上的修行者存在。

我所見過的最強者，也就是我們宗主那一位元嬰期的高手了。

可邪修攻破我們山門的時候，竟然一下子出現了十多個元嬰期的邪修，那場面，至今回想起來，都讓我心有餘悸。”

溫小川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他繼續說道：

“這附近還有乾坤門、太乙門，以及碧羅春師姐所在的碧羅門。

碧羅門是女修門派，向來都是邪修重點攻擊的物件，很早就已經淪陷了，比我們早了整整一年，就遭受了邪修的侵襲。”

蘇浩眉頭緊緊皺起，又追問道：

“那乾坤門和太乙門如今的情況又如何了？”

有人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

“現在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有那天機門，他們的宗門可比我們還要小一些，總共也就一兩千人。也不知道他們那裡還有沒有幸存者了。”

溫小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說道：

“這裡附近，原本是青山門的地盤，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青山門的外圍。大師兄去的那個方向，正是青山門的方向。我們再往前走上一兩百里地，就能看到一個小鎮了。”

又有人補充道：

“那個小鎮曾經可是熱鬧繁華得很，可如今卻變得破敗蕭條了。

現在也就只有萬寶行一家還在那裡做著生意，他們經營的大多都是邪修修行時所需的輔助資源。

而我們這些正修能用得上的輔助資源，卻是少得可憐，連一兩成都不到呢。”

蘇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萬寶行以前是做正修生意的商人嗎？”

碧羅春搖了搖頭，回答道：

“他們是商人，自然是哪個掙錢就賣哪個了。不過這一片如今都是邪修的天下了，他們也只能隨波逐流了。”

聽到這兒，蘇浩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之意。

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們，曾經哪一個不是懷揣著美好的夢想與殷切的希望，朝氣蓬勃的青年，可如今，卻只能在邪修的陰影籠罩下，艱難地苟延殘喘著。

蘇浩雖不清楚未來究竟會怎樣，但他心裡明白，要是他們不團結起來，共同去抵抗邪修的侵略，那麼等待著他們的，便只有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了。

就在這一刻，蘇浩彷彿看到了無數修行者的命運相互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波瀾壯闊卻又滿是悲壯色彩的畫卷。

蘇浩沉思片刻，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緩緩說道：

“那我們不妨朝著西邊走走看，說不定能獵殺一些妖獸，也好補充一下我們的資源。”

碧羅春一聽這話，趕忙勸阻道：

“清明師兄，獵殺妖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咱們駐地附近雖說有妖獸出沒，可它們的實力都極為強悍，我們根本就不是它們的對手。”

她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憂慮，顯然對妖獸滿心畏懼。

邪修的勢力猶如那壓頂的烏雲一般，將這片土地死死籠罩在黑暗與絕望之中。

他們雖有心奮起抗爭，卻無奈雙方力量太過懸殊，每一次戰鬥過後，物資補給都顯得極為匱乏。

那些邪修，就如同那過境的蝗蟲一般，無窮無盡，剛擊殺了一批，很快又會有新的隊伍蜂擁而至，讓人實在是防不勝防。

經過一番商討之後，蘇浩一行人最終還是決定前往妖獸出沒的地方去一探究竟。

他們毅然踏上了尋找妖獸的征途，每個人的心中既充滿了對未知的期待，又夾雜著一絲忐忑不安。

蘇浩帶領著正義門的三個弟子以及碧羅春，沿著那蜿蜒曲折的山路，朝著妖獸活動的區域穩步進發。

他們的腳步堅定而有力，每一步落下，似乎都在向那殘酷的命運高聲宣戰。

他們所選擇的這條路，恰好要經過碧羅春那些師妹們的住處。

那是一處極為簡陋的地窩子，四周佈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那一道道痕跡，彷彿都在默默訴說著這裡曾經經歷過的艱辛與不易。

碧羅春的那十幾個師妹們，正蜷縮在地窩子裡，一個個面黃肌瘦的，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助。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都想從彼此的眼中尋找到一絲慰藉，來安撫自己那惶惶不安的心。

“二師姐，我們出去透透氣吧，再這樣憋下去，我都快悶死了。”

一個師妹終於忍不住了，打破了這沉悶壓抑的氛圍。

二師姐聽了這話，輕聲說道：

“也好，出去清醒一下也好，至少能暫時擺脫這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氛圍。”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那滿是疲憊的臉龐，心中滿是無奈與心疼。

畢竟她們隨身攜帶的物品本就少得可憐，每一次戰鬥後的收穫更是微乎其微，根本就無法滿足她們日常的需求。

“是啊，經過一場戰鬥，我們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現在就連靜下心來好好修行，都成了一種奢望了。”

有人附和著說道，語氣裡盡是無奈與深深的嘆息。

“我們現在就像是在生死邊緣苦苦掙扎一樣，哪還有心思去修煉。”

又有人冷哼一聲，心中的憤怒如同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難以遏制。

那些邪修不僅肆意搶奪他們的資源，還殘忍地踐踏他們的生命，讓他們陷入了這無盡的苦難之中，實在是可恨至極。

“打了他們一頓，可他們很快就會捲土重來的。”

另一人補充道，眼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他們的心中對邪修既充滿了畏懼，又懷著深深的憎恨，卻又實在是無力改變這殘酷的現實，只能在這絕望的深淵裡苦苦掙扎著。

就在這時，眾人突然瞧見遠處塵土飛揚，十多個邪修正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迅速圍了過來。

那些邪修的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那模樣，彷彿他們已然勝券在握了一般。

眾人見狀，心中皆是一緊，知道這一場惡戰已然是避無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