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鬱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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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山脈，位於大唐西南，換成華夏的話，就是緬甸，不丹，孟加拉，尼泊爾以及印度的一小部分那一塊區域，在藍海星，大半個亞洲都是大唐國土。這落日大草原是當年劃分出來給妖獸休養生息的區域，在國際上，完全屬於大唐領土，在大唐國內，卻是一片唐帝都無法控制的土地，是實際上的國中之國。只是在人統治的世界裡，不可能得到國際上的承認，唯有作為大唐的一塊特殊領土而存在。

只不過呢，那些妖獸也不會在乎你國際地位什麼的，它們有足夠的生活空間，自由自在生存下去，便是最好。

向晚山脈，自然不可能真的都是山，有華夏兩個省的面積，又怎可能全是山，只是以其中的向晚山脈為名，指代一整片妖獸源地而已。真要較真的話，向晚山脈也可以稱為酷比塔妖獸源地，因為那裡的皇，名為酷比塔。

距離向晚山脈最近的向晚城，因為商賈雲集，更有大量文人墨客蒐集創作素材，附近甚至常年駐紮著戍邊軍，導致這一座城繁華異常，併產生了獨特的文化底蘊與別具風格的生活方式。

徐潛從傳送大陣出來，便感到了濃濃的異域風情。街上的店鋪不少特產店，都是些其他地方難得一見的妖獸源地之物。有植物，更有一些獸皮獸骨製成的工藝品，甚至還有些妖獸與人類都喜歡吃的美食。

徐潛根據地址，來到了一幢比較隱蔽偏僻的別墅中，這別墅建築工藝倒是很現代化，但造型別致，風格古怪，很有些意思。

按了門鈴之後，一名男青年出來開了門，裡面接待他的，是男青年的父親錢可迎。

出示證明身份的密件之後，錢可迎向徐潛行了一個下屬禮，然後讓男青年離開，房間內只剩下徐潛與自己二人。

到了這個時代，大唐人也早已不是動不動就跪拜的行事風格，只有見到皇帝還會跪拜，見到上級官員行一個下屬禮便已足夠。

“終於等到密使大人的到來，不知道需要我做什麼？”

秦昭安排徐潛一個密使的身份，方便他行事。密使這種身份，是很靈活的，並不算官職，甚至不需要進入大唐的公務員體系，因為其本質不過是為個人服務的，徐潛的這個密使，也就是秦昭派出來的個人密使，別人見著了，認的就是秦昭這位大佬。

其實小徐同學也鬧不清楚，眼前這錢可迎到底是大唐的人，還是秦昭的人，或者兩者都是，但更傾向於聽命於秦昭個人。

這就是大唐政體落後之處，至少徐潛是這麼認為的。國家要是皇帝的，那麼性質就是私產，上行下效，官員也會將自己所管控的領域當成自己的私產。國家和民族畢竟是空泛的概念，而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那麼當一個人面臨抉擇時，很可能傾向於以維護上級的利益作為行為的準則，也就是效忠於個人，而不是民族大義。

“我先了解一些情況。”徐潛坐下，不緊不慢道：“鬱宏是跟你對接的吧！”

“是，安排在向晚山脈的密偵員有什麼訊息都是由我傳遞到密偵司的。”

“他現在是生是死，你清楚麼？”

錢可迎嘆息一聲，“唉！自從上一次傳回訊息後，便已毫無音訊，生死不知。”

“最後一次與你聯絡是什麼時候？”

錢可迎直接回答：“獸潮發生第三天吧。”

“訊息來源你清不清楚，還有，他當時是否說過他會有危險？”

“當時他探得訊息，心情也是很好的，並沒有提到會有危險，我也沒看出來他有所擔憂，臨走他還說打算利用特權再次進入源地探情報，可第二天，他存放在我這裡的命牌竟然出現了半道裂痕。”

“半道裂痕？”其實徐潛連命牌都沒聽說過，但要是直接問“命牌是什麼”這種問題，感覺都撐不起自己密使這高大上的身份，所以他只是對“半道裂痕”提出疑問。

“對啊，我也覺得很奇怪，要是他已被殺害，命牌理應裂為兩半，這只是出現一道裂痕的情況，只能是我孤陋寡聞了。”

命牌是一種特殊的靈器，製作不難，成本也低，作用非常單一，就是能反應本命者是否還活著，也只能反應這一點，對於重傷或者昏迷之類的情況，是不會有變化的，所以不可能因為受傷而出現半道裂痕這種情況。命牌廣泛應用於秘密執行某種風險極高的任務的人，特別是不方便利用現代通訊工具進行聯絡的環境。妖獸源地根本就不可能讓大唐電信進去給安裝個基站什麼的，手機帶進去頂多就是個相機和音樂播放器而已。

“訊息來源嘛，我倒是清楚，說起來也是一段傳奇。”錢可迎往椅背上靠了靠，坐舒服點開始講故事。

“這向晚山脈的妖獸共分九星，也就是九個等級，不同等級的妖獸有相應等級的棲息地。人類進入妖獸源地，必須獲得妖獸的推薦與擔保，例如，三星妖獸推薦擔保的人類就會得到一塊三星石，以石為憑，這人可以進入到三星區。商隊是進入妖獸源地最常見人類群體，但就算是商隊的人，也都必須擁有星石，也是根據星石的等級決定這名商人最終可以去到哪一個區域做生意。就算是在外圍區域，星石星級高的商人也擁有交易的優先權。”

錢可迎可能是覺得這位來自於帝都的密使對妖獸源地的具體情況不甚了了，所以先做了一番背景介紹。

“密使大人彆著急，我這就說到鬱宏的情況。”他調整了一下坐姿，“鬱宏的爺爺年少時，哦，也就是近70年前吧，曾經救過一隻老鼠，還成了好友。唉，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也是聽說的，具體細節也不清楚，就說個大概。沒想到這老鼠還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妖獸中的藍烈鼠，不知怎麼的，就去到了鬱宏他爺爺所在的城市，還受了傷。最後那隻藍烈鼠回到源地，多年後奪得了族群鼠王之位。藍烈鼠一族原本只是五星族群，但這隻藍烈鼠是難得一見的變異體，比其他藍烈鼠都強，後經過酷比塔妖獸皇認證，授予該藍烈鼠六星妖獸的身份，根據妖獸的規矩，凡是一族群中的最強者達到哪一個星級，那麼這個族群也就可以成為那個星級的一員，所以從此藍烈鼠一族，也就由五星提升到了六星。”

這錢可迎似乎是個話嘮，還挺愛講故事，不過徐潛也沒打斷他，畢竟這些背景資訊對於他來說都是有價值的，儘管他覺得錢可迎過於囉嗦，卻依然耐著性子認真聽著。

“後來吧，那鼠王念及當年的救命之恩，送了一塊六星石給鬱宏的祖父，也是因為這樣，密偵司才會選擇鬱家人潛入妖獸源地。當年鬱宏祖父獲贈六星石的事可是很出名的，新聞報道隨處可見，畢竟那也是大唐的人獲得妖獸贈送的最高星級的星石了。如果不是後來的中學教材改版了的話，這個事甚至還在課本中有敘述的。”

“還入了中學課本？那這鬱宏還真是名人之後了。”小徐同學嘴上那麼說，心中卻暗暗喊苦，鬱宏的爺爺這麼出名，自己卻不知道，很難不引起錢可迎懷疑的呀！

可看錢可迎的反應，一切如常，徐潛略感意外。其實他哪裡知道，錢可迎說的中學課本里有說到這個事，那也是幾十年前的課本了，從鬱宏的父親被秘密培養派往妖獸源地成為一名密偵員開始，大唐便將這段敘述從課本中移除了。而且就算出現在課本中的時候，也只是選修課文中一個帶星號的詞，然後在頁面最下方有一句話解釋涉及到了而已，當今的年輕人，沒幾個知道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