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神明”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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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遠處觀察著裂縫的許秩也在此刻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不祥氣息。

而下一刻，她心中不詳的預感化作現實，一道血色與黑色交織的龐大身影由午夜中緩緩“挪動”而出，它似乎是站立著的人形，但也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人形”，它的身上佈滿了各種各樣奇怪的腫瘤，但仔細一看，那些東西也不能稱之為腫瘤，大部分都是一些怪物的頭顱亦或者人的頭顱，更像是某種“勳章”般掛滿了它的全身。

而這些頭顱也不像死物，它們神情各異，表情或喜悅或猙獰，眼珠似抽搐般瘋狂轉動著，又或者如新生的嬰兒般好奇的看向外面的世界。

按理來說身上掛滿了這些頭顱它的身形應該格外臃腫，但本就瘦長到極致的身體讓它即使將這些頭顱全都貪婪的懸掛在自己身體上也不會顯得過於臃腫，反而呈現出一種扭曲怪異的“和諧”之感，只要，不仔細看它。

這個頭顱並非只是規規矩矩的掛在固定的位置，而是在它本來瘦長的身體內蠕動著，像是貪玩的孩子般在它透明的面板下跑動著，有的人頭從它的脖子跑到大腿，有的獸首從它的手背跑到肩膀，不光是幾隻，而是幾乎所有頭顱都在不安分的蠕動，這噁心又扭曲的場景只需看一眼都會受到強烈的精神衝擊，更何況它身上還本就自帶著強大的【杯】屬性精神汙染。

是的，在它邁出裂縫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彷彿停滯了一秒，就連許秩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確確實實在這一秒停止了跳動。

而下一秒，所有還活著的生物都在這瞬間進行了一個無形的“精神鑑定”，除了強大一些的【燈】屬性超凡者以及到目前為止還儲存摺充沛的精神力者，其他生物皆在這瞬間鑑定失敗。

一瞬間，大量生物在此刻失去了自我意識。

他們的精神被入侵，心靈防線失守，空氣中的【杯】趁機融入他們的軀體，精神汙染也在腦海中爆發，不到半刻，這些人的身體便開始畸變，血液如膿水般湧出，再次升往高空。

如果此刻砸開他們的大腦，便會發現，他們的大腦已然變成了一灘灘黑色液體。

只需一個照面，不，甚至連照面都算不上，祂只是從午夜中降臨至現世，現世的生物便已經有一大半因承受不住祂到來時的汙染而陷入瘋狂。

當升入空中的血液越來越多時，還活著的人終於發現，太陽並非向世間傾倒著黑色的液體，而是血液匯聚在一起濃稠到微微發黑後正在流向太陽。

它像是一個用來盛放生物血肉的【杯】。

此刻，黑色太陽內的血液已經盛放了小半杯，而距離陣法徹底開啟才僅僅半小時過去。

如果一直是這樣速度的話，這場末日，大概會在兩個小時內便結束，屆時，別說人類，整個聯邦的生命都會消散。

災難降臨之迅速，遠超所有人的預料。

祂的姿態與模樣更是不在許秩的預料之中，畢竟旁白一直稱呼祂為【至高存在】，許秩還以為這樣的存在形象會更“神聖”一些，卻沒想.如此的讓人掉SAN值，光是細看一眼，渾身都要被噁心的浮起一大片雞皮疙瘩。

更別提，那無數的頭顱上密密麻麻浮起的眼睛，此刻宛如每一顆眼球都有自己的想法般胡亂朝著四面八方看去，但

總有一顆甚至幾十顆，是盯著許秩的！

是的，在祂出現的一瞬間，許秩便立刻被發現，並且盯上了。

在被“看”到的瞬間，許秩承受的，是比旁人龐大幾十倍的精神汙染，畢竟，旁人承受的不過是祂無意識洩露的汙染，而許秩卻是被特殊關照了。

在強烈的精神汙染到抵達的瞬間，即使許秩早已做好抵抗的準備，也確實抗住了這波衝擊，但她的耳邊還是浮現出了無數怪異的聲音，有的她能聽懂，有的她聽不懂，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一些怪物的嘶吼，大部分都說著許秩聽不懂的語言，聲音在耳邊忽遠忽近，時大時小，吵的讓人頭疼。

而在其中，許秩略微聽懂了那麼幾句。

【被盯上了。】

【眼睛很漂亮。】

【灰色的，想要。】

【想要，挖掉她的眼睛帶在身上。】

許秩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這聲音是祂的意志還是這些頭顱自己在嘰嘰歪歪，但毫無疑問，聲音肯定來自這些頭顱。

她能聽出聲音裡流露出的渴望與對她這雙眼睛的貪婪，但不知為何，祂並未對她動手，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準備些什麼。

忽然，這些眼珠不再隨心所欲的亂轉，而是彷彿受到祂的調控，齊齊看向雲城的四面八方，隨後定住不動。

緊接著，祂身上千萬隻眼睛開始散發出微弱的紅光，紅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盛，甚至.開始緩緩往外流出如血般的淚。

而此刻，只有許秩知道祂在做什麼。

祂在“入侵”雲城。

許秩早已透過【權柄】掌握了雲城的黑霧，但並不完全，此刻，她能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杯】屬效能量正在試圖結構並且侵入黑霧之中，從而掌握祂。

許秩留了個心眼，沒有讓黑霧抵抗，一動也不動任由對方侵入，只是在其中將自己的【權柄】分散，並且悄無聲息的融入了進去。

祂龐大身軀上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像是下了一場血雨，雲城的地面很快便被一層粘稠的鮮血附著，當每個角落都有祂的鮮血存在時，黑霧也開始緩緩流淌，一道道樹木的虛影自城市中浮現。

許秩一看便知，這是午夜的投影。

祂依舊沒有放棄午夜，或者說，不能放棄。

聯邦高空，黑色太陽內的汙濁液體越來越多，已然過半。

雲城內，城市的路面漸漸變為溼潤的土地，高樓大廈也化作一根根黑色的筆直的樹木。

甚至，雲城與聯邦的“界限”正在慢慢模糊，很快，一直禁閉著的雲城將會重新與聯邦連線。

許秩回頭看去，原本居民退守聚集的地方亮起了一個淺黃色的護罩，見狀她收回了眼神，將手中的提燈點亮，並未著急做出什麼行動，祂控制著午夜在雲城現世，也要讓午夜出現在聯邦，必然會打破聯邦與雲城的隔閡。

屆時，來自聯邦的反擊便能找到目標，她打算先看看來自聯邦的反擊是否會對祂造成什麼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