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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刑道榮提著酒罈，與鄂煥相見，二人惺惺相惜，隨後把酒言歡。
鄂煥答應，只要高定投降劉芒，他一定會誓死追隨大漢，絕不會再有二心。
同時透露了訊息，一切的叛亂，蓋因雍闓此人從中作梗。
刑道榮雖未能說服鄂煥直接投降，也為劉芒帶來了訊息。
“道榮，幹得不錯。”
“多謝世子謬讚！”
“以後鄂煥就留在你身邊當小弟！”
“世子放心，我們二人一定誓死保護您！”
劉芒擺了擺手，隨後與眾將商議。
“高定此人倒是有趣，見鄂煥打不過道榮，便率軍後撤至瀘水南岸。”
龐德開口道：“世子，我軍若是直接渡河，定會被其擊之半度。”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我等並非荊州水軍！若是興霸在，便無此後顧之憂！”
劉芒誇讚道：“令明這一年來，愈發有大將之風，難怪二叔也時常誇讚你。”
龐德謙虛，連稱不敢。
“世子，此事未嘗沒有轉機。”
諸葛亮輕搖羽扇，笑道：“昨日夜觀天象，今日必有大霧！”
“我軍可一戰定勝負也！”
眾將不解之際，追隨劉芒出戰的張郃開口道：“諸葛太傅所言甚是！連爾等都想不到，世子會渡河，更別說那一夥蠻人了！”
“此戰，乃諸葛太傅料敵先機之美也！”
張郃此人，並未直接融入蜀漢眾將的氛圍，他更希望做個孤臣。
劉芒見勸說無效，也只能由得他去。
“雋乂所言甚是。”
“讓將士們埋鍋造飯，趁早休息！晚上咱們便渡過瀘水，直取高定！”
瀘水對岸。
高定與漢軍對峙，有瀘水作為屏障，讓他多了幾分擊潰劉芒的信心。
“大王，咱們是否太過輕視漢軍？”
鄂煥提醒道：“昨日我為探漢軍虛實，才與刑道榮喝酒。”
“據我所知，即便強如刑道榮，在漢軍之中，甚至連前二十都排不進去！”
“對付咱們這等角色，五虎上將更是一個都沒來！”
高定冷笑道：“五虎上將？咱們南中擒龍伏虎者還少麼？”
“還是說，鄂煥你在故意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有瀘水相隔，漢軍還能長翅膀飛過來不成？”
鄂煥苦勸無果，只得命士兵嚴加把守。
“看到了麼？漢軍埋鍋造飯，今日必不能再戰。”
“何況如今江面已經起霧，漢軍即便想要渡河，也會失去方向，根本無足為懼！”
高定示意眾人養精蓄銳，準備明日在瀘水與漢軍一戰。
江面大霧愈發濃重，就連鄂煥也已經認定，在這等天氣之下，強行渡河，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大霧之中，難以確認方向，再就是漢軍並非東吳水軍，他們短時間內，恐怕湊不出那麼多的船隻。
加之鄂煥已經命人嚴格放哨，一有風吹草動，定會及時通知。
鄂煥也隨之回到營中睡去。
是夜。
漢軍已經悄然移動，他們每十人手中拿著司南，這是馬鈞所造指南車的縮小版，就為了方便士兵辨別方向。
木筏，漁船，只要能用於渡河的船隻，都被漢軍徵召。
劉芒對於此次行動，更是親力親為，絕不會後退半步。
王世子尚且如此，其餘眾將更是身先士卒。
“諸位，咱們對岸見！”
“所有人不得發出聲音。”
“此戰，定越嶲，擒夷王！”
劉芒說罷，眾人直接渡江而去。
諸葛亮則與姜維坐鎮後方。
姜維手持倚天劍，陪同在恩師身邊。
諸葛亮此時正撫琴一曲，彷彿在為漢軍助陣。
“恩師，師兄之計是否太過冒險？”
看著濃霧繚繞的江面，姜維不由地擔憂。
“世子並非弄險，而是親歷戰場，用以激勵眾將。”
諸葛亮笑道：“伯約，這世上有兩種型別的武將。”
“一種憑藉著直覺來判斷形勢和見招拆招的本能型武將。”
“他們要麼是天才，要麼有著大量的戰鬥經驗，不是天才的就必須用大量戰鬥經驗來增強直覺。”
“代表人物，便是溫侯呂布，關羽、張飛與馬超將軍。”
“他們都能夠抓住瞬息萬變的戰機！例如白馬誅顏良，延津斬文丑！”
“還有張將軍瓦口破張郃，馬孟起潼關敗曹操！”
“他們的經驗，沒有人能夠學習，全部出自於本能！”
姜維仔細聆聽恩師教誨，這是諸葛亮在傳授機宜。
“而另一種型別的武將則正好相反，他們是透過閱讀兵書來獲得前人的經驗，從而強化自己。”
“例如為師、陸伯言、法孝直，包括奸雄曹操等人。”
姜維聽聞此言，不由地問道：“恩師，那這兩種型別的武將，孰優孰劣？”
諸葛亮停止撫琴，輕笑道：“一般來說，本能型在早期沒有閱讀兵書，沒有積累大量戰鬥經驗之前謀略型武將。”
“畢竟現成的前人經驗對於謀略型武將的幫助很大，而本能型武將只能從戰鬥中摸著石頭過河。”
姜維正在思考之際，諸葛亮淡然道：“到了後期，本能型武將由於在實戰中獲得了很多臨場應變經驗。”
“這一點是長期處於軍隊後方的謀略型武將很難獲得，畢竟身處後方無法臨場應變，而戰爭最大的特點就是形式千變萬化！”
“所以後期的本能型武將可以用應變經驗來反制謀略型武將，而謀略型武將只有‘算無遺策’，把所有變化都算出來，才能打敗本能型武將。”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諸葛亮便將雙方於戰場上的棋盤過招，盡數告知姜維。
“恩師，您不就是算無遺策的代表？”
“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又有誰能夠勝天半子呢？”
諸葛亮笑著摸了摸姜維的額頭，“沒有任何人，能夠算無遺策！為師希望伯約在熟讀兵書的同時，擁有敏銳的戰場嗅覺！”
“唯有如此，你才能成為擁有謀略的本能型武將，就像你的師兄一樣！”
諸葛亮手持羽扇，笑道：“戰場瞬息萬變，在把握戰機方面，為師反而不如世子。”
“當然，我大漢如今還擁有魏文長和鄧士哉，他們則是下一代本能型和謀略型的代表。”
“文長擅長奇謀，士載擅長伏兵，姜維這都是你要學習的物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