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交易達成與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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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讓呂某一觀？”呂姓修士再次詢問，絲毫沒有理會銀髮老者遞來的眼色。
“當然可以。”墨居仁微微一笑，更是手掌一揮，沒有絲毫避諱的直接將錦盒送到了對方面前。
如此作為不禁令的程呂二人有些動容，這可是甲子丹，天南頂級的延壽寶藥，不知多少元嬰期強者想買都買不到的東西。
此藥不只是煉製困難，需要的幾味主藥更是極其希有，在天南修行界近乎都絕跡了。
其效果同樣不凡，即便是元嬰期強者，只要一顆下去，便可以沒有任何副作用的直接增加六十年壽命。
延壽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其中蘊含太多複雜的因素，同樣的丹藥不同的人服用效果也不盡相同。
尤其是元嬰期強者，想要增加壽命的難度極高，遠非普通的低階修士可以相比的。
甲子丹有如此功效自然引得無數強者追捧，因此它還有一個名字，被稱為奪天丹，有與天奪命之意，可見其珍貴程度。
對方就這麼直接送了過來，就不擔心自己二人突然翻臉，直接來個‘強奪’？
這裡可是落雲宗，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自己一方，即便真的那麼做了，對方怕是也只能認栽的。
二人再次對視了一眼，隨即紛紛暗自讚歎，還是小瞧了對方，單是這份魄力便已經強過了太多人。
至於強行奪取，自然是不可能的，延壽丹藥確實珍貴，但為此與兩名元嬰期強者結下死仇太過得不償失了。
況且即便動手，藉助宗門大陣的輔助，二人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留下對方的。
只是了情真人便聲名赫赫，元嬰初期巔峰的修為豈是兒戲？
至於另一位墨居仁，對方的名氣更是不簡單，尤其幾十年前的那場大拍賣會，其所有的資料早已傳遍了整個天南。
昔日尚在結丹後期時便已經可以與幕蘭上師一戰，如今已然踏足元嬰期，實力想必更加可怕。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主要是對方的年紀，至今應該只有兩百多歲吧？如此年紀便突破元嬰，將來的成就簡直不可想象。
在整個天南有記載的歷史中，能夠有如此修煉速度的存在也不過十幾人，每一位都是真正的天縱之才，大部分都在後來成長為驚天動地的人物。
如此天賦卓絕之輩，如非必要是絕不可以得罪的，否則一旦打蛇不死，必將後患無窮，至少落雲宗承擔不起那樣的後果。
“果然是甲子丹，品質更是不低。”仔細檢查過後，呂姓修士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轉過頭說道，
“實不相瞞，我等確實很需要此丹，而呂某手中恰好有兩顆‘定靈丹’，是這些年來存下的，原本是為了用在自家後輩身上。既然遇到了這甲子丹，那呂某願意用兩顆定靈丹換取，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師弟不可……”銀髮老者率先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對方。他很清楚對方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但因此而佔用了呂家後輩的東西，讓他情何以堪？
然而話剛出口，卻被對方打斷道，
“師兄不必多說，我自有分寸。”
呂姓修士有自己的考慮，定靈丹確實珍貴不假，但其所需的靈藥卻並沒有絕跡，尤為關鍵的藥引是聖樹所產的靈液，此物更是每隔一定的時間便可得到不少。
因此，此丹是可以繼續煉製的，而作為三派中唯一能夠煉製此丹的宗門，自然是得利最多。
損失掉這兩顆定靈丹並不會影響什麼，尤其他的後輩中暫時也不要此物，日後有的是時間再準備。
但甲子丹不同，此丹太過稀有，可遇而不可求，更是師兄從未服用過的延壽類丹藥，一旦錯過畢將後悔終生。
這也是他為何直接拿出兩顆定靈丹的原因，雖然以物換物價值沒有定論，全憑各自所需。但僅是一顆的話，對方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兩顆或許自己會吃虧，亦或者對方覺得吃虧，但終歸不會差的太離譜，雙方也有了迴旋的餘地。
“可以。”墨居仁並沒有討價還價，直接選擇了答應。
呂姓修士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痛快，目中不禁閃過一絲欣賞，也沒有遲疑，當即將兩顆丹藥取出遞還過去。
同樣是一番檢查，此次交易便算作完成。
如此順利倒是有些出乎墨居仁的預料，本以為會因為身份的問題而有諸多變數的，不曾想是自己想多了。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銀髮老者對延壽類丹藥的渴求。
“墨某還需要更多的定靈丹，不知兩位道友可願意繼續交易？”將丹藥收起，墨居仁忽然再次詢問道。
此話一出，銀髮老者和呂姓修士盡都愣住了，兩顆還不夠？還要更多？
某種程度上講，定靈丹屬於戰略性資源，可以提升修士突破元嬰機率的。對方屬於魔道，與天道盟算是競爭的關係，自己二人讓出這兩顆已經有些不合適了。
當然，這並非關鍵，畢竟修行者更加註重的是自身的利益，御靈宗多出幾個元嬰期修士對整體的局勢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尤其自幕蘭人入侵之後，四大勢力之間的關係已經大幅度緩和，在九國盟邊境處的防禦上更是經常相互合作的。
關鍵在於，他二人是真的沒有存貨了，定靈丹本就產量不多，自然是極為搶手，每次煉製成功一批都會被三宗的長老們迅速瓜分乾淨。
“墨道友需要這麼多的定靈丹，不知有何目的？”二人並沒有立刻拒絕，呂姓修士更是直接問道。
“此事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墨某有幾個小徒弟，資質方面還不錯，交易這些丹藥都是為她們做準備。”墨居仁適時的露出無奈的表情，接著又道，
“因此，這樣的交易並不需要太過著急，幾十年，上百年都是可以的。兩位道友也儘管放心，價格方面都可以商量，旦有所需之物也儘管開口，只要墨某力所能及，一定會想方設法尋找到。”
“原來如此。”聽到竟是這樣的原因，程呂二人盡都很是理解的點點頭，
“墨道友對弟子的關愛之情讓人動容，只可惜此事並不容易，定靈丹數量太少，我二人即便想要答應也有心無力的。”
聽到這裡，墨居仁心裡大概有了譜，並非不想交易，而是因為沒有存貨。
這就好辦了！
“兩位道友覺得，古劍門與百巧院的元嬰期同道手中可會有此丹？”墨居仁心中一動，再次問道。
“這……”程呂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接著道，
“應該有吧，不過此事我二人卻是無能為力了。”
“怎會無能為力？”墨居仁呵呵一笑，接著道，
“這樣吧，無論用何種辦法，只要兩位道友能夠再尋來此丹，那便隨時可以與墨某交易。還是那句話，在價格方面一定不會讓兩位失望的，甚至找到其他種類的延壽丹藥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果然，聽到此話，程呂二人紛紛目中一亮。
“可是和甲子丹同等級的丹藥？”呂姓修士再次詢問。
延壽類丹藥通常都只能服用一次，而能夠達到甲子丹功效的，除了傳說中的那些幾乎不可能出現的種類，可從沒有聽過其他的。
據說此人之前去過大晉遊歷，難不成……
“自然不會比甲子丹差了，當然此種等級的丹藥墨某手中也沒有，但日後會盡力尋找。”墨居仁點點頭。
“墨道友如此誠意，呂某感激不盡。”呂姓修士拱了拱手，接著道，
“若真的能夠找來其他種類的延壽丹藥，且功效在甲子丹之上，那呂某也可以保證，定然盡最大的努力為道友再次收集定靈丹。”
“成交！”
到了此時，雙方算是賓主盡歡，正事說完，接下來的時間裡便閒聊起其他的事情。
墨居仁與了情身份特殊，不便停留太久，不久之後便提出了告辭。離開之際，他忽然腳步一停，幽幽說道：
“你我雙方雖然分屬不同的勢力，但道無正邪，大道才是吾輩修士追求的根本，其他爭權奪利不過是道途之中的點綴而已。
今日與兩位道友一見如故，算是朋友了。墨某別的不敢說，在宗門還是有些影響力的，日後即便魔道與天道盟發生摩擦，我也會盡力周旋避免你我兩宗之間的爭鬥……”
“兩位道友，後會有期。”
說完便沒有再耽擱，帶著了情一起直接破空離去。
某處半空，銀髮老者與呂姓修士並肩而立，望著逐漸消失的遁光，盡都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此話說的模稜兩可，卻似乎意有所指啊？”呂姓修士目光微閃。
“正魔兩道在幕蘭草原意外得到了玄天仙藤，為了將其復活可謂費盡了心力，可惜卻始終沒有效果。之前已經得到訊息，對方似乎盯上了我們，亦或者說是聖樹流淌的靈液，此次恰逢試劍大會開始，大機率要動手了。”銀髮老者目光微閃。
“想得倒是美，他們的計劃已經洩露，難不成還想成功？”呂姓修士冷哼一聲。
“此事三派的諸位道友已經做過商議，打算將計就計，屆時非但能夠阻止對方的計劃，更能讓其偷雞不成蝕把米。”銀髮老者冷冷一笑道。
“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墨居仁作為御靈宗的太上長老不可能不知道，他方才所言難不成是在暗示什麼？”呂姓修士神色一動。
“正魔兩道也不是鐵板一塊的，相反他們內部之間的競爭更加激烈。據我所知，發現玄天仙藤的是千幻宗與浩然閣的弟子，或許還有其他的門派加入，但御靈宗卻未必。對方之前所言，或許便是在提示這一點。”銀髮老者猜測道。
“那我們的交易？”
“當然是繼續。”銀髮老者點點頭，接著道，
“正魔兩道內部競爭激烈，天道盟又何嘗不是？我落雲宗在三派墊底多年，卻依舊佔據著雲夢山如此聖地，背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虎視眈眈，恨不得取而代之。
我敢確定，宗門一旦稍有差池，怕是立刻便會被踢出局。因此，任何能夠提升宗門底蘊的機會都不可錯過。”
說到這裡，銀髮老者頓了一下，話鋒隨即一轉道，
“墨居仁身為天華商盟之主，擁有的財富無法想象，其本人更是神秘莫測，昔日的大拍賣會一次性拍出了百餘株萬年靈藥。這樣的存在主動送上門可是難得的機會，沒道理不抓住，至於延壽丹藥就算了，我暫時還死不了，換取其他一些珍惜資源便可。”
“若是宰得太狠，對方怕是不會同意，若是真的去找古劍門和百巧院怎麼辦？”
“他既然第一個找上落雲宗，並且將收集丹藥的事情也委託給你我二人，便是算準除了我們，另外兩派的交易難度更高，金道友和烈火老怪他們可不是你我，沒那麼好說話的。”銀髮老者冷哼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
“此事要儘可能的隱蔽，幻雲堂的那些弟子……”
“師兄放心，方才我已經特意交代過了，定然不會將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的。”呂姓修士點點頭，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無奈，
“說來這姓墨的也是，怎的不低調一些？就不怕御靈宗知道了對方的所做所為而怪罪？”
“應該是有所依仗吧。”銀髮老者目光一閃，幽幽道，
“此人在御靈宗的地位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名下的天華樓更是將原本靈獸山一脈的所有家族都勾連在一起，即便是東門圖怕是也要忌憚三分。況且以他表現出來的絕頂資質，東門老鬼定然也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苛責的。”
“確實不簡單。”呂姓修士點點頭，話鋒卻忽然一轉，嘿嘿笑道，
“早有傳聞此人與了情關係匪淺，但從方才的交談中來看，雙方的真正關係怕是比傳聞更加親密啊，難不成……”
“八九不離十，此人能夠得到了情的垂青，相當於擁有了整個極情宗的支援，其在御靈宗的影響力……”
“妖孽……”
那一瞬間，兩人心中竟本能的生出一絲莫名的‘挫敗感’，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無法想象，對方兩百餘年便獲得瞭如此不可思議的成就，與之相比，總感覺自己二人這數百年，與近千年的時光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