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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昭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今日是真的被嚇著了，雖是早知女子生產不易，可今日這般直觀的感受到才叫她後背發涼。
姜月昭勉強冷靜了下來，抬起眼道：“當下皇嫂身體尚未好轉我不曾多問，此番皇嫂突然臨盆必是事出有因，勞煩駙馬遣人去查檢視，這幾日可有韓家的人入宮？”
“好，我讓人去查。”越正濯心疼地攬著姜月昭道：“你莫要為此焦心，先回去好好睡一覺。”
“嗯……”姜月昭滿臉的倦色。
回了長信公府之後便睡下了，這一覺卻是睡得極其不安穩。
夢中一會兒是前世無助的掙扎，一會兒是滿是血汙的床榻，一會兒又是生子的恐怖景象。
姜月昭從睡夢之中驚醒，卻發現自己被越正濯抱在懷裡。
他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做噩夢了？”
姜月昭緊繃的心神一鬆，疲憊地靠在了越正濯的懷裡，輕輕應了一聲沒說話。
“別怕，有我在這無人會傷了你。”越正濯輕撫姜月昭的後背說道：“你若不想承受生子之痛，我們便不要孩子，這輩子我只要你就夠了。”
姜月昭滿臉錯愕抬起頭來，便對上了越正濯那滿眼心疼的神態。
越正濯俯身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輕聲說道：“你不必為此所困，我不在乎子嗣。”
姜月昭有些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一個男人能對著你說出不要子嗣這種話，她覺得是一時誘哄的戲言。
可說這話的人是越正濯，他……
姜月昭伸手主動環住了越正濯的腰身，在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躺好說道：“駙馬陪我睡一會兒吧。”
越正濯臉上露出了笑意，當即躺下順勢把姜月昭整個人都抱進了懷中，姜月昭任由他抱著，過了一會兒皺眉捉住了他那亂動的手，沒好氣地按住說道：“只是睡覺，沒讓你亂動！”
越正濯大失所望：“哦……”
這一覺睡醒都快傍晚了，姜月昭餓得發昏，直到起來吃了個飯方才覺得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
再晚些的時候越正濯也帶回來了訊息，韓家還真有人進宮了。
就是在韓依希生產前一天，韓夫人入宮了一趟，打著看望女兒的名義是拜見太子妃，送去了不少東西，還有為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的肚兜，母女相談並未有什麼異端。
“看來還是得去問皇嫂才行。”姜月昭聽了越正濯打聽來的訊息皺了皺眉沉聲說道。
“太子妃是韓家嫡女，韓家當不會如此愚笨謀害自家女兒才是。”越正濯看向姜月昭道：“會不會有其他內情？”
“也有可能。”姜月昭沉吟片刻說道：“待過兩日皇嫂身子好些我再入宮去。”
“嗯。”越正濯並無二話。
姜月昭再入宮的時候是五天之後了，韓依希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現下還在坐月子不宜吹風。
姜脩晗都不願讓姜月昭來探望，生怕打擾了韓依希休息。
偏偏韓依希也想見姜月昭，這到了太子東宮的時候，姜月昭應是被姜脩晗逼著抱著暖手爐子暖熱了，方才放她進去的。
屋內韓依希坐在床上，瞧著面色紅潤了不少，姜月昭入內來大大鬆了一口氣，看著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韓依希還未說話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怎麼還哭了？”韓依希無奈地看著姜月昭，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你真是好狠心的心，竟是想丟下我們自己走了，可真是給我嚇壞了。”姜月昭一邊抱怨一邊抹眼淚說道：“你可是我給太子哥哥選的嫂嫂，可不能這麼不負責。”
“是我的錯。”韓依希安撫地拉著姜月昭的手，滿眼都是感動之色。
那日她什麼都沒聽進去，只聽進去了姜月昭說的話。
這輩子或許很多事情她都記不住，可這一次生產之時姜月昭伴在身側對她說的話，流露出的感情她一定會記一輩子的。
姜月昭過了好半晌才忍住了淚，轉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幸好你無事，否則我不會饒過你的！”
韓依希笑著賠罪，臉上那熟悉的笑容讓姜月昭看著很是安心。
“我今日這般急著來見你是有話要問你。”姜月昭擺正了臉色，抬眼看向韓依希詢問道：“早前太醫為你診脈都道是胎象安穩。”
“怎會在臨盆之際突然出事？”姜月昭神態略顯嚴肅道：“我差人打聽過了，你臨產前一天韓夫人來過，可是她說了什麼話叫你動怒了？”
“……”姜月昭的問話落下，韓依希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淡去了。
“你莫要瞞我，我知道一定有問題。”姜月昭盯著韓依希說道：“她對你說什麼了？”
韓依希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沒瞞著你的意思。”
她其實一直在查，當初在韓家幼年之時突然雙目失明的主要原因。
而那日韓夫人來其實就是為了此事而來，韓夫人對韓依希道歉，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韓依希是被韓依玲推下假山摔了腦袋之後失明的，但是兩個都是她的女兒。
韓夫人也想為韓依希治好眼睛，但是這眼睛都治不好，又何必再去追尋什麼對錯呢？
所以這件事便一直被隱瞞了下來，直到韓依希突然被太子看上成為了太子妃，而韓依希開始追尋自己失明的真相。
韓夫人躊躇糾結，眼瞅著這都快隱瞞不住了，才主動入宮來將事情的真相告知給了韓依希，希望求得她的諒解。
“簡直豈有此理！”姜月昭聽完之後勃然大怒，當下便要將此事告知給趙皇后，請皇后做主。
“不必了，經過這一遭我算是想明白了。”韓依希拉住了姜月昭說道：“若我當真不幸難產而亡，我的母親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姐姐入太子東宮，取代我成為太子妃。”
“她敢！”姜月昭驟然驚怒，冷聲說道：“她真以為皇室是如此好拿捏的嗎？”
“姐姐始終未嫁，就是在尋機會想入東宮做太子的側妃。”韓依希扯了扯嘴角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