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不要啊？好，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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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裡的百貨商店東西齊全，張秀蘭縱然掩飾的好，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作派還是一覽無餘的露了出來。

賴宛玉沒想到，反而是她不看好的張春英更落落大方，看什麼都波瀾不驚，在百貨商店裡逛了半圈下來，愣是沒見她對什麼東西多看一眼的。

最後，她帶著兩個姑娘在服裝區停下來。

衣服的款式不多，顏色也還是以現在的青白藍黑綠為主色調。

女式的顏色多一些，有紅白格子的、藍白格子的的外套。

現在正值冬天，天氣冷了，還有兩款棉大衣。

賴宛玉讓姐妹兩個自己挑，“喜歡哪個你們自己看，快過年了，阿姨給你們換身新衣服。”

張秀蘭乖巧的說，“阿姨，不用了，我有衣服穿，給我姐買就行了。”

哪有小姑娘不喜歡新衣服的。

張秀蘭這時拒絕，無非是想讓長輩覺得她懂事。

心想劉阿姨一定會再勸她挑一件，她推讓幾次再順勢同意。

張秀蘭心裡算盤扒拉的響，還體貼的拉過張春英的手，“姐，你挑吧，你喜歡穿新衣服，可惜我爸媽掙的工分，只夠咱們填飽肚子的。”

這話細品，會讓人誤會張春英平時愛美又虛榮，還怪養大她的叔嬸沒給買衣服。

張春英咧開嘴一笑，說了聲，“秀蘭，謝謝你。”

隨後，她扭頭問劉母，“劉阿姨，我堂妹不需要，我能選兩件嗎？”

張秀蘭:......不該是這樣的。

賴宛玉：.......這姐妹倆.

她說，“你們姐妹倆商量好就行。”

張春英甜甜的道了謝，扭頭指著牆上掛著的衣服，“同志你好，那件白花旗棉布的襯衫，還有那件綠色的棉球衣給我。”

售貨員將兩件衣服取下來，遞給張春英後，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姑娘，嬌聲嬌氣說話時腰肢還在扭，這樣的...姑娘應該更喜歡花格子的衣服吧？

她提醒張春英，“這些都是老款式，那邊的衣服是新樣子。”

張春英說，“謝謝，這兩件就行。”

她轉身靦腆的看著劉母，“阿姨，謝謝你。不瞞你說，我今年十八歲了，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以前在連隊裡，看到別人穿白襯衣和綠色的軍服棉球衣，我就想啥時候我也能穿上，那樣就是死我也知足了，我知道我這樣想法不對，喜歡穿新衣服是享受主義，以後我一定改。”

說話的時候，張春英的手還珍惜的在綠色的棉球衣上摸來摸去，像在摸著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售貨員原本還挺嫌棄眼前這個模樣‘不正經’的姑娘，聽到她的話，驚訝的說，“你十八了，都沒穿過新衣服，不能吧？”

張春英又是靦腆一笑，“我三歲爸媽就沒了，我叔把我養大的，我很感激他們，怎麼還能不知足要新衣服穿呢，他們要養三個孩子，哪能都穿新衣服，反正我比堂妹瘦，撿她的衣服穿也合適。”

售貨員聽到她是孤兒，目露憐憫，“怪可憐的。”

再聽到她撿堂妹的衣服穿，更同情她了。

一旁的張秀蘭被張春英的操作已經弄的腦子當機，不知道要怎麼做。

賴宛玉忍不住抽抽嘴角，立馬付了布票和錢，帶著姐妹兩個出了百貨商店，生怕再待下去，張春英又搞么蛾子。

不過從昨天到今天，從戰績上來看，張春英佔上風，心眼不多，但沒吃到虧，還真是....走運啊。

一連幾次，張春英都毫髮無傷，張秀蘭急了，眸子一轉，柔聲說，“劉阿姨，我想去方便一下。”

賴宛玉說，“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張秀蘭一走，張春英立馬對劉母說，“阿姨，我肚子不舒服，也想去方便一下。”

賴宛玉看著她精神十足、生龍活虎的樣子：......

她笑笑，說，“去吧，注意安全。”

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鬧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