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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看著擋在面前的人，心中的那股無名火氣再也壓不住，一把甩開沈言之的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永遠都是這樣，對你曖昧，卻又不挑明關係，讓你欲罷不能，讓你越陷越深。
真的這般痴情地等待他的初戀，那現在對她又是什麼，空窗期的填補嗎？
看著沈言之的眼睛發紅，顧清只感覺到眼睛酸脹得厲害，“沈言之，你為什麼要老在我面前轉悠，就當我從沒有回來過，不行嗎？”
我花了六年的時間忘了你，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都已經可以看到你不再心動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來驚擾我！
淚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從顧清的眼角流下，顧清閉了閉眼睛，低頭不再看沈言之。
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可是你已經回來了！”我等了六年，終於把我的月亮盼回來了，你現在讓我對你視而不見，怎麼可能做得到！
沈言之看著顧清這樣，心酸不已，自己果真還是打擾到她了麼。
可是，可是……
他捧起顧清的臉，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顧清，咱們都冷靜冷靜，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是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讓你不開心了，你跟我說，我改！”
他越這麼說，顧清哭得更兇，彷彿是有天大的委屈般，非得發洩出來不可。
警局門口來來回回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低頭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小情侶吵架都吵到這裡了，不過還真別說，這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要是這個男的早就抱懷裡了，擦眼淚有什麼用？】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到，說得你跟情聖一樣，還抱懷裡，小心下一秒這女的把男的送警察局說人耍流氓。】
【你不懂，這個時候就得抱，不行就親，一會就好了……】說話的這個人還回頭看了沈言之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沈言之這時候也沒有什麼心情就管別人怎麼看他們，顧清這麼哭，他的心也跟著揪著疼。
想到顧清就是在問他為什麼開‘望’之後，情緒才崩潰的。沈言之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望’是為了等一個人。”
聽到沈言之這麼說，顧清停頓了一下，果然。
雖然已經有了八九分的猜測，但是親耳聽到，終於可以徹底死心了，顧清眼裡的光也滅了。
沈言之沒有注意到顧清的變化，彷彿陷入了某些回憶中，緩緩繼續說：“我記得高中的時候，她經常說成州沒有一個好吃的火鍋店。”
“每次頭一天興沖沖說要去打卡新開的店，然後第二天就會跟朋友吐槽有多坑。”
“那時我就想，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在成州開一家最正宗的火鍋店，我不想看她失望。”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長大，她就走了。”
“走得悄無聲息，就連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後來，我就在想，她總不能一直不回來吧，她要是哪天回來了，還吃不上正宗的火鍋，會不會傷心？”
“我什麼都做到最好，這樣她一回來，一想到火鍋，是不是就能來我這裡？”
“我也不敢開分店，害怕如果哪天她真的來了，但是我們在不同的店裡，這樣相遇的機會是不是更小了？”
“我真的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就要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言之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他的眼神聚了焦，定在顧清的臉上，“索性上天對我不錯，就是這麼幼稚又傻的方法，讓我等到了她……”
顧清聽到這裡，已經忘記了流眼淚，這說的，是他的初戀麼？
怎麼聽著像自己呢？
她記得她高中的時候就經常跟陳曼吐槽，偌大一個成州，居然一家像樣的火鍋店都沒有，每次宣傳的多好多好，真去吃了，跟顧清去本地吃的完全就是不同的東西。
只是，這些話，他還記得？
還開了‘望’，只為了等自己？
她回想到第一次去‘望’，碰到的沈言之，他那個晦暗不明的眼神，是終於等到她的意思嗎？
她剛剛大哭過的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喃喃開口，“不是說等初戀的嗎？”
聽到這話，沈言之哪還能不知道顧清剛剛為什麼發脾氣。原來她以為自己在等別人的同時，又來撩撥她。
沈言之鬆了一口氣，雖然看著顧清哭的時候沈言之很難受，但是在知道顧清是因為這個誤會而生氣時，他又有些隱秘的開心。
這是不是就說明，顧清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他捧著顧清的臉，盯著顧清的眼睛，緩慢而堅定地說：“顧清，一直都是你。”
一直都是你。
顧清被這話驚得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腦袋裡彷彿綻放著一朵朵煙花，絢爛，但是也炸得她沒有辦法思考任何東西。
“一直都是我？”
“對，一直都是你。”
沈言之把顧清眼裡的淚水輕輕拂去，顧清眼前的沈言之才清晰起來。
還是那雙讓人著迷的雙眸，顧清看著他眼裡的自己，雙眼通紅，臉上的眼淚被風一吹，有了痕跡，反正就是狼狽不堪。
看到這樣的自己，顧清一下從沈言之那句“一直都是你”的震撼中脫離出來。
就這形象，是你都要變得不是你了。
顧清忙後退一大步，跟沈言之分開了些距離，然後用手整理整理剛剛因為用勁而散開的頭髮，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著。
看到顧清冷靜下來，沈言之上去拉住顧清的手，“我們先上車好不好，外面太冷了。”
顧清這回沒有拒絕，跟著沈言之往停車位走過去。
坐上車後，他先給顧清一包溼巾，“擦擦吧，幹在臉上不舒服。”
然後又下車從旁邊的便利店裡，買了一杯熱牛奶，遞給顧清，“暖暖身子。”
顧清機械地被沈言之安排著，冷靜下來的她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什麼每次丟臉，都是在沈言之面前？
也怪自己，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就亂髮脾氣。
只是顧清又想起來，如果沈言之一直喜歡的人是自己，那高中那晚，他為什麼還要拒絕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