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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盛京正值冬月

大雪下了一夜,滿城白茫茫一片。

霧濛濛的早晨,四個褐色棉衣的小廝抬著一頂青布小轎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裡,寒風裹挾著雪片砸在人臉上一陣生疼。

天還沒亮,四人就奉總管的命令抬著小轎到教坊司接世子新看上的妾室,如今接到了人回平陽侯府的路上便鬆散了些。

“格老子的,這雪也太大了,真是凍死個人。”前頭開路的糟頭鼻小廝拿手搓了搓已經凍得麻木的臉開口抱怨道。

“呵呵,上次見著這麼大的雪,還是十年前呢,外城區不止凍死人了,還被雪壓塌了一大片房子。”身邊的麻子臉笑呵呵回了一句。

“咱們能在平陽侯府做工不錯了,起碼不用在外城區挨凍。”

糟頭鼻小廝撇了撇嘴,平陽侯府的下人待遇在盛京同一等世家門閥裡可是最低的,總管也總不待見他們幾個,有什麼苦差事都緊著他們使喚,偏偏這傻個還看不清形式。

“對對對。”說著話鋒一轉,瞥了眼轎簾悄聲說:“還在哭呢?”

麻子臉笑呵呵說:“仔細看著路,別摔著貴人。”

侯府美人如雲,世子每每出府有些姿色的都能被看上,帶回府中或是寵上幾回或是忘了,這些美人就如同侯府花園裡的那些花一樣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哪裡能算得上是貴人,唯有薛夫人才是真的盛寵不衰。

不過轎子裡這個是他生平僅見的貌美,就連那薛夫人也不可比,日後的前程不好說。

糟頭鼻小廝兩次被堵住話頭,沒了談性,便沒再開口。

薄薄的轎簾內,柳無依一身桃紅色薄衫,外披一件與她官妓身份並不相符的白色狐皮大氅,團在狐毛領子間的小臉精緻漂亮,紅腫的雙眼也無損她美貌,反而多了些我見猶憐之感,頭髮被梳成婦人髮髻,幾枚銀簪點綴在如雲堆砌的髮間。

柳無依撩開視窗處的簾布看了一眼,前方拐角走過,就上了神武大道,她經常在那裡的桂蘭坊買胭脂,過了神武大道就要到平陽侯府。

嬤嬤找人算了個好日子,下月十五作為她的開苞宴。

柳無依姿容出眾,身段窈窕,一直好好的在後面樓子養到十五歲,各類技藝大成,開苞宴前三個月才隱隱放出風聲要為她造勢,準備捧她做教坊司下一任花魁。

柳無依也滿懷期待的等著那一日,從前花容姐姐就憑藉花魁的身份遊走在眾位貴人之間獲得了為家人翻案的機會,她若是也能如此,興許柳家的案子能有轉機。

可兩個月前的寒露節氣那天她消失了一整晚,第二天嬤嬤來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已經失了身,沒了價值,看在那身價比千金的狐裘面子上沒有當場打死她,本想著那位爺可能會來贖人,等了又等也沒見動靜。

柳無依知道那位爺已經將她忘了,就在嬤嬤準備叫她搬到紅樓掛牌接客時,平陽府世子突然來信說看上她了,恰在此時她被查出有孕,嬤嬤徹底放棄了她,答應了世子的價碼。

世子的名聲在教坊司是出了名的壞,前頭那麼多姐姐進去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且她還與薛夫人有舊怨。

柳無依很害怕,與其進到侯府被活活打死,不如現下就自行了斷來得乾脆。

柳無依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沒什麼要做孃親的實感,可想到要讓這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和自己一道赴死還是有了一絲愧疚。

“孩子,你找錯孃親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早知此情此景,抄家那日我又何必苟活...”柳無依從袖中顫顫巍巍的摸出一包藥粉,淚珠垂落在紙包上暈出一片溼跡:“祖父...爹...娘,孩兒不孝,這就來...陪你們。”

剛走過一個拐角,官道盡頭一輛三架馬車奔來,兩列帶刀錦衣衛護衛在馬車左右,前面騎著馬開路的兩個錦衣衛見著有人過來,忙馭馬上前喝道:“東廠辦事,閒人退避。”

四個小廝嚇得放下轎子抖抖索索地跪到了地上。

柳無依手上的紙包被顛了出去,她忙蹲下身去撿,風吹起簾布的一角,非三品大員以上不能乘坐的馬車從她眼前經過,馬車前方懸著刻有家徽的木牌隨著馬兒走動不停彈動著。

熟悉的火焰紋讓柳無依身子不由得一僵,顧不得掉在地上的紙包,她將簾子拉得更開了些,又將狐裘的下襬扯至身前對照一番,真是那火焰紋!

是那位大人的馬車!即便不是也是那位大人的族親。

一個死裡逃生的計劃快速在她腦中成形,柳無依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下定了決心。

轎簾被大力掀開,柳無依飛蛾撲火般撲向了那被團團護衛著的馬車。

“大人,奴婢有重要的事要與您面稟。”

還不等她第二句話出口,一柄帶著鞘的刀重重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那馬車仍然平穩地向前行駛著。

柳無依痛呼一聲伸手捂著感覺快要斷掉的肩膀,身上裹著的狐裘被翻起露出內襯上獨特的火焰型繡紋。

錦衣衛千戶何勇定睛一看,這不是督公的物件嗎?這女人難不成是兩月前那個?

側頭看了一眼馬車,見沒有停下的意思,何勇回頭凶神惡煞道:“退,再不退就地格殺!”

殺氣四溢的一句話如重錘敲在柳無依心上,她很害怕,可她更怕那馬車就這樣走了。

“十月寒露,大人!十月寒露...”

又一刀劈下,何勇收了幾分力道,柳無依一個弱質女子受不住痛,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雪地裡,嘴角溢位一絲鮮血來,見馬車還沒停,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聲嘶力竭喊道:“十月寒露晚,春城花木深!”

何勇對上屬下疑惑的眼神臉上掛不住了,原本看她同督公有些淵源,心存了幾分憐惜才一而再地給機會,可督公一直未發話,何勇沉默了一瞬,手中刀‘鏘’的一聲出鞘。

柳無依脫力般倒在雪裡,似要與那雪融為一體,眼神痴痴望向前方的馬車,對頭頂將要落下的刀刃了無知覺。

身著紫金蟒袍的人閉目斜靠在軟枕上,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膝上緩緩轉動著一串玉珠,手上皮肉蒼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陰柔好聽的聲線重複了一遍:“十月寒露晚,春城花木深。”什麼詩不詩詞不詞的東西。

忽而想到了什麼,轉著玉珠的手頓住。

馬車停下,小太監下了馬車說:“停手,帶她過來。”

“其餘人都殺了。”

清晨寂靜的官道上,風聲都能傳的很遠,又何況是這樣殺氣騰騰的命令,四個小廝驚恐地四散奔逃。

“是。”錦衣衛領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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