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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哐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在地面上回彈了幾下後,滾進了昏黑的深巷中。

張潮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顏以沐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她要幫年鶴聲擋下籃球?

他的腦海裡滿是這兩個疑問,直到看見年鶴聲將昏過去的顏以沐打橫抱起,要從他們面前離開,他才回神。

“……把以沐放下。”

夜空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下起了小雨,一滴雨珠順著年鶴聲額前的髮尾滑落,滴進了他的瞳孔裡,卻如同石沉大海,沒能激起半點漣漪。

張潮看見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裡面只有一片漆黑,散發出的氣息就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尖銳冰冷,不費吹飛之力的就能捅穿他的心臟,將他擊斃。

太危險了。

面前這個甚至還不能完全稱為男人的少年,危險的令他不自覺的後退。

就像是獵物遇到獵人後求生的本能,他要遠離。

張潮露了怯,其他人更不敢再攔,迅速的讓開了道。

那個將籃球砸出去的男生躲在了別人的後面,卻忽然感覺後背一寒,有一道極為尖銳的視線投射在他的臉上,彷彿要將他的五官硬生生從他的臉皮上剝下來。

沒有再和張潮多糾纏,年鶴聲將顏以沐抱進車裡後,立刻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吳銘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女同學,沒有多問,馬上發車。

年鶴聲讓顏以沐靠在椅背上,剛為她繫好安全帶,她的身子就往側邊倒,眼看頭又要撞上車窗,他手疾眼快的將人拉了回來,頓了幾秒鐘,最終把人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顏以沐還昏迷著,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是唯一的方法。

年鶴聲伸手開啟後座的車頂燈,橘黃色的暖光籠罩著少女嬌小的身影,纖長的睫毛在少女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像只折翼的蝴蝶,脆弱卻又美麗。

而就是這麼羸弱的身體,卻為年鶴聲擋了那顆籃球。

少女白皙的額頭通紅一片,靠近額角的位置,肉眼可見的鼓起了一個包。

年鶴聲用指腹輕輕的碰了一下,兩顆淚珠從顏以沐緊閉的雙眼裡滑落,打溼了那對蝶翼般的睫毛。

她很疼,卻沒有發出一聲嗚咽,在意識模糊中安靜的落淚,這幅模樣如果被有心人看見,只會覺得她乖巧的惹人憐。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有人在幫她擦眼淚,動作輕柔的,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冷香,飄進她的鼻尖。

淡淡的氣味,有那麼一瞬,她感覺自己頭上的疼痛,被這股氣息安撫了。

肖逸文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年鶴聲完好無損的坐在病床前,無語道:“搞什麼,吳叔說你來醫院,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年鶴聲示意他噤聲,肖逸文這才注意到病床上躺著的人。

第一眼就看見顏以沐那張格外漂亮的臉,長卷發鋪開披散在枕頭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跟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一樣,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人過目不忘。

肖逸文饒有興致的說:“這不是證件照上的妹妹仔嗎?你怎麼把人弄醫院來了?”

“有人堵我,她替我受傷。”

年鶴聲言簡意賅,聲線比平時壓低了幾度。

肖逸文聽完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有人敢不知死活的堵年鶴聲,還是驚訝既然會有人想要保護年鶴聲。

“她不知道你學拳擊的?”

醫生拿著檢測報告來到病房,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患者有輕微的腦震盪,頭上的傷口如果患者醒來後覺得太疼,可以冰敷鎮痛,外敷和內用藥過一會兒會由護士送來……”

昏睡中的少女睫毛忽然顫動了幾下,慢慢睜開眼,面前的景象從模糊到清晰。

她看見了穿白大褂的醫生,不認識的黑面板男生,和一個有些……眼熟的男生。

有些眼熟的男生問她:“感覺怎麼樣?”

顏以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這個男生的臉好幾秒,“……敦蓮寺?”

年鶴聲一愣,肖逸文連忙把後面的醫生拉過來,“完了,這個妹妹仔都認不清人了,你快來看看是不是失憶了!”

“你看清楚。”年鶴聲忽然俯身,兩手撐在她的枕頭邊,以一種極近的距離,把臉湊到她面前,“我是誰?”

摻雜著冷香的呼吸噴灑到顏以沐的臉頰上,她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年鶴聲啊……”

沒戴眼鏡,差點沒認出來。

醫生在旁鬆了口氣,“我就說,不可能失憶這麼嚴重的。”

護士正好把藥送進來,年鶴聲退到一邊,護士為顏以沐的額頭噴灑藥劑。

冰涼的水霧穿透面板,顏以沐意識完全清醒,疼的眼淚簌簌往下掉,淚眼模糊的看向正前方牆上掛著的時鐘,時針都快走向十二點了。

等護士給她噴完藥,吃過口服藥,她擦了擦眼淚,連忙拉開被子要下床,發現自己身上被換上了病號服,“姐姐我的校服在哪裡?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這麼晚了,你就在醫院住下吧。”

“不行的,我得回家。”

她現在寄人籬下,要是還夜不歸宿,夏家會覺得她不乖的。

不乖不省心的孩子,沒有被收留的必要。

“你受傷了,今晚需要留院觀察。”

年鶴聲說完揮了揮手,示意醫生和護士退出去。

肖逸文眼神在年鶴聲和顏以沐臉上來回轉了一圈,不知聯想到什麼,也跟著走了出去,還替他們關上了病房門。

顏以沐對年鶴聲搖了搖頭,“我沒關係的,過幾天就好了,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年鶴聲。”

她說這話的時候,蒼白的臉頰上掛滿了沒幹的淚痕,噴霧沒有鎮痛的效果,她那雙澄澈的眼睛裡仍然蓄滿了淚花,只不過她強忍著,沒讓眼淚繼續流。

都難受成這幅樣子了,她卻還敢說沒關係。

年鶴聲站在病床前,少年頎長身姿投下的陰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少女嬌小的身軀全都籠罩,讓對方沒有辦法離開。

“為什麼幫我擋籃球?”

他臉上沒有笑容,嗓音也不像平時那樣溫和,加上此刻居高臨下的姿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咄咄逼人,唯恐答錯一個字便萬劫不復。

可顏以沐卻渾然不覺他身上的變化,用帶著一點哭腔的聲音說:“你胸膛有傷啊,那顆籃球要是砸在你身上,你肯定會很疼的。”

年鶴聲聞言,難得沉默。

就連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肖逸文,在知道他被圍堵後的第一反應,都是那群人會遭殃。

顏以沐,這個嬌弱的同桌,卻想的是他會疼。

從他受傷到現在,沒有一個人詢問他覺得他會疼,包括他自己。

自從父母過世後,沒人再庇護他,要想在年家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存下來,他早就忘了疼,也早就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

但今夜,時隔多年,他嚐到了被保護的滋味。

年鶴聲再度開口,嗓音卻也更沉:“你沒考慮過後果嗎?”

顏以沐紅著眼反問他:“需要考慮嗎?”

年鶴聲向她和江亞恩伸出過援手,她報答年鶴聲,為他挺身而出不是應該的嗎?

病房內又是一陣寂靜,良久後,年鶴聲重新在她床邊坐下,“顏以沐,你真的是個笨蛋。”

沒想到他這句話一出口,顏以沐努力憋回去的眼淚跟決堤似的掉了下來,“我就知道,你討厭我。”

就連第一次叫她名字,也是為了說她笨蛋。

年鶴聲沒想惹哭她,“我怎麼討厭你了?”

“我的舒芙蕾你都沒帶回家,也沒吃……”

顏以沐從來沒有被一個同學像年鶴聲這樣拒絕三次,她性格再和善也覺得很受傷,而這種連續拒絕她的舉動,在她看來就是對方討厭她。

年鶴聲隱約回憶起顏以沐出事的時候,手裡好像提著一個粉色盒子。聯想到她放學後會來找他,原來是為了舒芙蕾的事情。

剛才疼她都是無聲在掉淚,但現在因為那盒舒芙蕾,她哭的連鼻頭都紅了。

“是我忘記拿了。”年鶴聲開口解釋,“準備帶回家吃的。”

顏以沐淚眼婆娑的看向他,“……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

年鶴聲並不想接受那盒舒芙蕾,他明面上的接受也只是為了敷衍,與狂蜂浪蝶們逢場作戲的場合他早就厭倦了,他來二中也不是為了和人拉近關係,尤其是和顏以沐這樣的女生。

但今晚顏以沐的行為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鬼使神差的願意撒個謊,平息她現在的眼淚。

“真的。”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方巾要遞給她,發現方巾還有些微溼,上面還殘留著她沒幹的眼淚。

年鶴聲頓了頓,把方巾收回去,重新抽了床頭的紙巾給她。

顏以沐接過後禮貌的說了謝謝,年鶴聲將她放在一旁的書包遞過來給她,“聯絡一下家裡人。”

她點點頭,現在回去還要一會兒,先給夏即昀打一個,不然他把事情捅到夏蔚那裡去就糟糕了。

q.q留言和未接來電全是夏即昀的,想起上次她晚歸對方的態度,她也不敢再耽誤,立刻回撥過去。

通話幾乎是立刻被接通,夏即昀急躁的聲音穿透整間病房,“顏以沐!你在什麼地方?!”

顏以沐被吼的手機都沒拿穩,掉到了床上。

“說話!你到底在哪兒?”

她要去撿手機,有人先一步替她拿起。

年鶴聲接起電話,“她現在受傷在醫院,你想知道什麼情況,我替她告訴你。”

年鶴聲言簡意賅的告知了夏即昀顏以沐現在的情況,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遞還給顏以沐,“今晚別折騰了,他現在來醫院,你先休息。”

顏以沐不想給夏即昀添麻煩,但她剛才吃的藥裡有安眠的功效,加上她現在頭還暈乎乎的,根本不想離開枕頭只想睡覺,便順從自己的內心聽了年鶴聲的話重新躺了下來。

“年鶴聲,你記得明天叫我一起上學……”

年鶴聲替她關燈的手一頓,從鼻子裡“嗯”了一聲,走出了病房。

肖逸文站在走廊外面玩手機,見他出來把手機往褲兜裡一放,“Viktor,回家?”

“你先回,我等她家裡人來。”

“也行,我陪你一起等。”肖逸文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忽然想到:“這個妹妹仔是不是鐘意你?不然怎麼願意為你破相?”

年鶴聲不置可否,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閉眼假寐。

肖逸文那點八卦的想法得不到驗證,他興致缺缺的繼續把手機摸出來打遊戲。

半小時後,夏即昀風風火火的來到醫院,年鶴聲讓他進了病房。

肖逸文一臉好奇:“這是妹妹仔的家人?確定不是男朋友?”

一般來說學生出了這種事,都會聯絡自己的家長來,而顏以沐叫來的卻是個和他同齡的男生,身上還穿著二中的校服,也難怪肖逸文會猜測對方是顏以沐的男朋友。

顏以沐已經睡下了,夏即昀很快就從病房裡出來,對年鶴聲說道:“感謝你送她來醫院,墊付的醫藥費我現在就轉給你,時間也不早了,她這邊就由我來照顧,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病房裡只開了一盞微黃的夜燈,門開了一條縫,年鶴聲站著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顏以沐側躺在枕頭上的睡臉。

乖巧安靜,卻也帶著幾分不安。

年鶴聲目無波瀾的收回視線,“她是為我受的傷,在她傷好之前,我會負責到底。”

夏即昀聞言皺了皺眉,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他語氣也冷了幾分,“具體情況等她醒了我會親自問她的,請回吧。”

既然這個男生是顏以沐主動打電話聯絡的,那就證明她相信他。

年鶴聲頷首,沒再逗留,和肖逸文一起離開了。

夏即昀重新回到病房,習慣性的隨手關房門,在門要重重的合上之前,他又伸長手臂扶了一下門把,輕輕的關上。

他走到病床旁坐下,看見顏以沐雪白的額頭上鼓起的大包,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竟然會為了別的男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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