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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前腳剛剛送走程傑,胡倫泰就上來了,開口便道:“程傑是不是到這裡胡鬧了。還他孃的碩士研究生,我看就是個活土匪,不提拔他的人,他就跑到縣委大吵大鬧,簡直無法無天。”
馬武笑笑道:“胡書記,你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之前我就給你提過建議,程傑早晚給你闖亂子。你說人家是市局引進的高知人才。你看看,現在麻煩來了吧。”
馬武此言一出,陶天澤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他孃的哪兒是給程傑上眼藥,根本就是在嚇唬胡倫泰。可人家嚇唬的不僅不露聲色,好像還在替胡倫泰說話。什麼叫“市局引進的高知人才”,那就是明告胡倫泰,你不要打程傑的主義,忍忍算了,這傢伙可是市局派下來的,關係背景,你自己掂量。
胡倫泰愣了一下,也能聽出馬武的意思,冷哼一聲道:“別說他是市裡派下來的,就算他是省裡、部裡派下來的也得守規矩。”也是一句找面子的話。
陶天澤想起胡倫泰老婆的事情,也是跟範明華商量好的,就笑笑道:“胡書記,你不過來,我也要下去叫你。範書記剛才說找你有點事,讓你過去一趟。”
胡倫泰應了一聲,陶天澤便帶他去了範明華的房間。
“胡書記坐吧。”範明華跟陶天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讓陶天澤出去了,接著對胡倫泰道:“你家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別往心裡去。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冷靜處理,避免事態擴大化。那個司機小劉,我剛才問了馬武,說是個臨時工,我已經讓馬武把他解聘回家了。至於家裡嘛,我的意思還是不要離婚的好,都這個年齡了,而且一旦離婚對你影響也不好。你的意思呢?”
胡倫泰臉色就一陣紅一陣白,努力擠出個笑容道:“範書記說的是,家門不幸啊。這麼個貨色,把我的臉都丟光了。給你說實話,我真恨不得一刀剁了她。”
範明華故意道:“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就算殺了她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這個事情知道的人還不多,能隱瞞下來就隱瞞下來,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沒人說什麼了。”
都說婚姻是勸和不勸分,可遇到這種事情就不一樣了。這就好比不小心吃了個蒼蠅,你把這蒼蠅吐出來,離了婚,也就完事了。這總情況下還勸和不勸分,就是硬逼著你把這隻蒼蠅嚥到肚子裡,而且永遠爛在肚子裡,讓你噁心一輩子。可是人在權衡婚姻利弊的時候,往往不能乾脆利索地把這一點作為衡量標準,以至於一輩子也無法抬頭做人。
不過,對於胡倫泰這樣的幹部而言,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衡量的唯一標準就是對自己的政治影響。如果嚥下這隻蒼蠅,能將他的政治影響降到最低,他會毫不猶豫地嚥下去。
胡倫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他何曾不知道,範明華這是在噁心他、打壓他,或者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激怒他,讓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從範明華辦公室出來,胡倫泰臉色就黑跟鍋底一樣,本來要下樓了,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折到馬武辦公室,瞪著馬武惡狠狠道:“你說你們縣委辦都養了些什麼東西!”說完拂袖而去。
胡倫泰說的沒錯,畢竟小劉這個司機歸縣委辦管,而且跟人家老婆搞在了一起,讓人家發發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送走胡倫泰,範明華就把陶天澤叫到辦公室,意味深長地看著陶天澤問道:“現在的結果算不算把胡倫泰汙衊你和你姐姐的髒水潑回了胡倫泰身上?”
陶天澤會意笑笑道:“這只是個意外收穫,對胡倫泰而言,無外乎是個丟面子的事情,並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範明華就問道:“按照你的意思呢?”
陶天澤想了想道:“想辦法讓市紀委介入。這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辦法。縣紀委調查,只能是線索蒐集,關鍵時候還要靠市紀委落實。就是不知道趙書記那裡有沒有進展。”
範明華點了點頭道:“你一會打電話讓趙書記到大酒店,我們再商量商量。”隨即嘆了口道:“前兩天,胡倫泰已經把公安局幹部提拔這盤菜端上了常委會。我雖然以縣委書記的身份壓了下來,但是……主動權明顯掌握在胡倫泰、高永明、王志民這幾個王八蛋手裡。如果再這樣下去,就是我不同意恐怕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