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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嘆了口氣道:“不要說河西,就是市裡都開始有人見風使舵了。這次跟吳書記一塊下去的紀委副書記廉海生就有這個傾向。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要相信黨、相信人民,相信省委,相信省委主要領導。”
這句簡單而又看似平淡無奇,甚至有些泛泛而談的話,卻體現出了三個重點,第一讓陶天澤小心紀委副書記廉海生,因為他已經倒向吳軍;第二讓陶天澤不要失去信心,省委主要領導,也就是省委書記李崇嚴對他李大成還是非常信任的。第三告訴陶天澤一個內涵的資訊,吳軍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完全得到省委支援。省委之所以讓吳軍下來,估計是另有用意,但不便明說。
不想剛剛結束通話李大成的電話,範明華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讓陶天澤明天早上十點鐘到高速路口,準備迎接省政法委書記吳軍同志的到來。
陶天澤笑了笑道:“範書記,我看我就不去了吧。上次吳軍書記過來,我並沒有給人家留下什麼好印象。如果吳書記見我站在迎接隊伍中,心裡恐怕也會不高興。”
範明華沉默了一下,將樂淘天澤一軍道:“我給你直說了吧。我從別的渠道瞭解到,吳書記此來,主要是對你們工作組有意見。你覺得不去合適嗎?”
陶天澤就做出一副無賴的樣子道:“範書記,我給您說實話,這個工作組組長,我早就不想幹了,也向市委李書記打了辭職報告。現在李書記還沒有給明確回覆,等回覆下來了,我也就捲鋪蓋滾蛋了。所以,我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誰對我有意見也沒用,大不了回灣子鎮。”
範明華哪兒是好惹的,聽陶天澤這樣一說,馬上冷哼一聲道:“你以為灣子鎮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嗎。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是河西的縣委書記,你就休想回去。再告訴你,你想學你姐姐陶紅豔,來個全身而退,門都沒有!”
陶天澤就哈哈笑道:“範書記,我的好姐姐,如果當初知道你這麼霸道,打死我也不跟你回縣裡受這份洋罪。您這是要把我推到火山邊緣,不把我烤熟了誓不罷休啊。”
範明華也笑了起來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把你放在火殺口上烤,就是要把你烤熟了,好放點孜然面吃了。你別以為自己抱了李書記這根粗腿就能逃出我的五指山。”
這種看似嬉笑輕鬆的談話看似非常和諧,卻充滿了火藥味。陶天澤指責範明華管得太寬,範明華則抱怨陶天澤忘恩負義、另立山頭。當然,這其中也不乏範明華晦暗不明的調情。
河西縣這個小小的北方縣城,因為省政法委書記的到來而一下子忙活了起來。為了給吳軍留下一個好印象,範明華也算是費盡了心力,首先在環境上,對吳軍可能去的地方,全部來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縣城內除了環衛工人之外,又專門僱用了幾百個民工,將這個不足5平方千米的縣城每個犄角旮旯都打掃了個遍。從高速路到大酒店這一段路程,更是連夜進行了修補,且衝撒了一遍瀝青,將這一段多年坑坑窪窪的路修補的煥然一新。同時,指示大酒店,將大酒店裡裡外外全部打掃了一遍,又特意將原總統套房裡的裝置更換了一遍,保障吳軍住的舒心、睡的踏實。考慮到,吳軍作為省政法委書記,來了以後可能要去政法系統轉轉看看,又指示縣委辦主任馬武,一個單位一個單位地督促為生情況、各類資料準備情況、接待準備情況。
範明華安排這一切的時候,陶天澤正在跟鍾如臣在檢察院討論313天橋事故的事情。放下縣委辦主任馬武的電話,鍾如臣就無奈搖頭笑笑道:“每次上邊來人,我們就過年前的大掃除一樣折騰一陣子,幸虧咱們這位吳書記來的比較急,再忙也就只有一天的事情,要不然,還不知道要這麼折騰多長時間。”
陶天澤笑笑道:“從上到下都是這個樣子。我在鄉鎮的時候,只要是上面來人,就要來這麼一陣子,一個鄉鎮每年光環境整治的費用就要好幾十萬。如果真的整治出成效了也算,關鍵是整治來整治去,過不了多長時間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等下次有領導下來的時候又接著整治。其實說是整治,就是‘藏垢納汙’,把髒亂差的東西遮蓋起來完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