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褲子自己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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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悄然降臨，潮溼的湖風將毗鄰湖邊的樹葉吹的簌簌作響，遠處的地下停車場出口不斷開出一輛輛轎車。
商場也開了燈光，從外面看像是被一團淡金色光芒包裹的巨大吸金獸。
車內光線昏暗，有著股讓人心靜的香氛味道流露，高瀨鬱美有些失神的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跟著前車往前開去，直到商場前的一片空地停下。
她略帶茫然的握著方向盤。
在約定地點等著剛才上廁所的瀧谷澤之外，她心裡也迴盪著一個聲音。
剛才發生甚麼事了？
今天來找瀧谷澤，不是跟他確定一下見自己父母的時間，順便串通好到時候要說的話，防止到時候見面探花再露餡，然後自己就可以離開了嗎？
後來他說他的衣服很土氣...
為了不給自己丟臉，想去買幾身衣服來應對自己的父母，然後買衣服的時候還誇自己的眼光好，誇著誇著去結賬付不起錢，自己沒忍住幫他結了帳，想質問他，結果他好像又不是故意讓自己丟的臉，還要退掉衣服。
如果這些還算正常的展開...
那麼接著遇到的那個叫石川里美的漂亮女人，以及她那個來自關西京都的自大狂...自己好像就不正常了...
想起自己跟那個陌生男人慪氣，在商場裡大呼小叫的爭吵，也不在乎周圍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高瀨鬱美就有些無語凝噎，特別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都感覺有點太沒素養。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今天，花錢了！
而且花了很多錢！
高瀨鬱美想到這回過神，連忙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迅速開啟螢幕上的銀行軟體，一大排流水支出的提示瞬間重新整理，在昏暗的車內直接閃出一道白光，把高瀨鬱美的臉都映的發白。
“二十多萬円，四十萬円，還有三十萬還十幾萬円，最後是...八百多萬...”
高瀨鬱美緊緊攥著手機，指關節都因為太過發力而隱隱泛白，數清楚今天花的錢，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她今天竟然花了將近一千萬円！
這個數字，哪怕對她來說也太多。
按照正常生活費，高瀨鬱美每個月有一百萬円，當然，她平常的花銷比這個還要多，一般都是月中或者下旬花完了就纏著媽媽要，可今天花的這些錢可不是生活費，而是她這兩年一筆一筆攢下來的小金庫裡面的錢，今天花的這些，直接就把她掏空大半。
她家是很有錢，但那些錢自己又沒有支配的資格，而且又沒有工作，全靠吸家裡的血，這支出實在太多了。
心裡的懊悔悄然生出，甚至有種現在就讓瀧谷澤把自己今天給他買的那些東西全給退掉的衝動，但恢復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這種丟臉的事。
“咚咚咚——”
玻璃被敲擊的沉悶聲響起。
高瀨鬱美下意識抬起頭。
看見是瀧谷澤那張熟悉的臉，她抬起手指摁下了自己這邊的電動玻璃。
“瀧谷。”她喚了聲，但目光很快注意到對方竟然兩手空空，忍不住開口問道：“今天我們買的那些東西呢？”
“東西實在太多了，商場的工作人員提供送貨服務，我填了家裡的地址。”
是送到我家裡嗎？
高瀨鬱美硬生的生忍下這樣問的衝動，嬌麗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又側目看了眼車載儀表盤上的時間，輕聲問道：“這樣啊，你現在要回家嗎？”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在高瀨鬱美說完這句話之後，瀧谷澤就抬起手指了指幾十米外正人來人往的地下通道。
“我記得高瀨桑現在的家是在見沼區那邊吧，我自己就坐電車回去好了。”
高瀨鬱美太陽穴鼓了鼓，其實她也不想送瀧谷澤回家，甚至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但一想到今天給他花了這麼多錢，好像什麼看得見的回報都沒有，她就有點不甘心，總有種沉沒成本這麼大起碼也看見回頭錢的想法。
“其實不算繞路，而且我們還沒...”
高瀨鬱美忍不住出了聲。
還沒等她說完，瀧谷澤就微微嘆了口氣打斷了她，像是為她著想的開口道：“今天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就不再麻煩你了，而且家姐現在應該也下班回到家了，我還得回去給她做飯。”
聽見這樣的回答，高瀨鬱美只能陰沉著臉悶聲道：“那...我就先走了。”
“再見。”瀧谷澤微笑著道別。
高瀨鬱美心情極差的扭過了臉，胸腔有股鬱氣誕生，搖上電動車窗後也沒再多說，黑著臉就踩下油門離開。
瀧谷澤站在原地微笑著擺手。
目送著白色保時捷的尾燈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心裡多少有些感嘆。
這貨雖然心思歹毒。
但終究還是臉皮薄的女人。
不像自己，哪怕花女人的錢也絲毫不會眨眼，被人罵做小白臉更沒有予以反駁，他不知道高瀨鬱美現在反沒反應過來被宰，但今天的事要是換個位置的話，他哪怕被宰了也會厚著臉皮要回來，當然先要裡子再要面子。
先放下臉掙錢，再用錢把臉給掙回來，最後再用自己這張臉掙錢。
瀧谷澤現在還處於第一個階段。
自己出身太差，學歷又低，還沒有父母支援，甚至連一門像樣的技術都沒掌握，如果沒有遊戲，就只能靠著賣力氣掙錢，可以說沒有任何前途。
越是身處在佈滿荊棘的深井裡，就越要抓住那條可能獲得光芒的藤蔓。
看著紅色尾燈徹底消失。
他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接著就往坐電車的地下通道走去。
“竟然沒聯絡我的意思嗎？”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石川里美這位剛剛才跟他成功合作過一次的業界大拿，竟然事後沒聯絡他的意思。
這可不符合綠茶第一定律啊！
按照普通茶藝師精力有限但備胎無限的原則，他們剛才的聯手，說實話既不屬於友情，也不屬於愛情，但也會讓人有種超越普通關係的感覺。
茶藝師往往會抓住機會，主動出擊加深聯絡，讓這種感覺轉化為曖昧。
但石川里美卻沒有。
“是等著我願者上鉤？還是單純覺得我沒油水可詐？再或者是以退為進的料敵先機？”瀧谷澤越過電車刷卡的閘機心裡想著，片刻後將其甩之腦後。
未雨綢繆可以，杞人憂天不行。
說現實點，一個僅僅是白色區間的茶藝師可不值得他耗費那麼多心思。
反而是等會回到家，檢視一下自己之前孤注一擲的阿姐有沒有給他一個驚喜，這才是當前比較緊要的事。
越谷距離大宮區還挺遠的。
經過幾次電車和巴士的轉車，再加上一段步行，瀧谷澤終於回到了家。
熟練的輸入了電子密碼。
咔噠一聲大門被開啟。
“阿姐，我回來了。”
瀧谷澤習慣性的喊了一聲，站在玄關處正打算換鞋，然而玄關地板上的幾雙精緻的制式女性皮鞋卻忽然映入眼簾，讓他脫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而且同時好幾道不同的女聲的歡聲笑語，也從不遠處的客廳傳入耳中。
他抬望過去，就瞧見了在自家客廳中央的茶几邊，圍坐了四位穿著深藍色警察制服的女警以不同的姿勢坐在地上，臉上露出笑顏的的舉著酒杯。
但現在聽見玄關的響聲，紛紛停下動作目光詫異的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那好幾雙映入眼簾的白皙大腿。
以及被灰色絲襪包裹的腳趾。
大概是私人聚會的原因，這些女警的坐姿都不太端正，最靠右的那位裙襬更是往上提了提，雙腿之間的縫隙如同深淵，邊緣處甚至還露出了粉色蕾絲，讓人忍不住想掀開一探究竟。
女警，聚會，醉酒。
這三個詞結合在一起，哪怕是瀧谷澤都有種腿上褲子自己想掉的感覺。
至於這個想法危不危險？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褲子自己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