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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風宇珩點頭，然後舉盅：“國師爽快，我風某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幹！”
荒舉盅，向風宇珩示意，然後一飲而盡，隨後將帛書遞給了風宇珩：“就在這裡拓印吧，想來需要的工具，先生都已經準備好了。”
“哈哈，我風宇珩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兒。”風宇珩接過帛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荒：“國師就不怕，我拓印了帛書出爾反爾嗎？”
“你會嗎？”荒反問。
風宇珩愣了一下，隨及反應過來，苦笑著搖頭：“不會。”
“那不就是了。”
這個時代，懂上古文字的並不是只有風氏，風宇珩也不是荒的第一選擇，縱然是交了，他也會一一對照甄別。
還有一點那便是，在風氏這樣的上古流傳下來的氏族中，上古文字從未斷了傳承，他們很多人都精通上古文字，在他們看來，並不值錢。
當然了，其他更深的原因，荒也就不知道了，風宇珩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交易結束，風宇珩走了，留下了一個老者，名叫風徵。
姬玲瓏也被留下了。
同時被留下的還有蘭香。
“央，將馬匹乘船而下，沿著丹水而下，至彭城，再轉行泗水，然後前往曲阜。”
荒侃侃而談，用大秦龍雀在地面上畫圖：“從曲阜北上，自鄴入齊，登泰山，然後越齊長城，直入臨淄。”
“諾。”
大梁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只是荒沒有逗留的打算，此時此刻，對於他而言，辦正事最為要緊。
“央，調十名清水房死士。”
“諾。”
聞言，央大喜，這件事他想要說很久了，但荒一直拒絕。如今聽荒提及，不由得心下歡喜。
央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家主，有危險麼？”相里瀆神色凝重，握住了劍柄。
“我得到帛書的訊息，只有玄奇，百里老人，李白歌等人知曉，而我們剛剛離開新鄭。”
荒眼中滿是凝重，這一次，風宇珩給了他巨大的震驚，也讓他對於這些古老勢力更為警惕。
短短數日之內，就給他來了這一出，他人未至大梁，對方就已經預判了他的預判，在逢澤等他送上門。
如此短的時間內，做成此事，很難，至少現在的他根本做不到，除非動用秦國的力量。
“這一路上，只怕得到訊息的不光是風宇珩，還有其他人。”說到這裡，荒撇了一眼相里瀆：“比如，墨家。”
“家主，這風宇珩這麼厲害？”央忍不住詢問了一句，這是他追隨荒以來，第一次見到荒如此謹慎。
撇了一眼央，荒指了指留下的風徵，沉聲，道：“風宇珩，大機率出自上古風氏。”
看到荒的示意，央看著風徵，然後呢喃自語：“上古風氏？”
一看央如此，荒就清楚他不瞭解這些，於是開口解釋，道：“傳聞，上古三皇五帝之首伏羲氏的父親燧人氏就是風姓。”
“不過傳聞記載有些錯亂，畢竟年代太過久遠，一人得道，就可以重立一支，得新的氏。”
“比如上古三皇之一，黃帝，出身之時，號有熊氏，成為人族共主之後，稱軒轅氏。”
說到這裡，荒目光落在風徵的身上，意味深長，道：“只是不知道這風宇珩，出自風氏十部的那一部？”
這一刻，伴隨著荒話落下，風徵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震驚，隨及迅速消失，收斂於眼底。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荒。
恰好，荒也在看他，彼此對視一眼，目光中各有意味深長。
風徵能夠保持平靜，只是因為他年歲大了，經歷的多，以至於城府深了，但內心深處依舊驚訝無比。
很顯然，眼前這個少年，對於風氏很瞭解，至少他清楚風氏有十部。
壓下心頭驚訝，風徵笑而不語，有些話絕不能說出來，風氏低調了無數年，早已習慣了暗中掌控一切。
他們大張旗鼓出世，會改變天下格局，這對於中原並不利。
半響，荒收回了目光，他清楚風徵是不會告訴他的，只不過風徵那一抹消散的震驚，他看到了。
乘船入丹水，正值夏天，兩岸風景如畫，河風吹來，帶來一陣陣清涼，讓人愜意。
這一次僱傭的船很大，畢竟攜帶了女眷，而且這一路上，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到不了。
姬玲瓏與蘭香在擺弄吃食，相里瀆與央無所事事，與撐船老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船上的氣氛比較沉悶，在船頭，沒有人敢靠前，在那裡，荒正跟隨著風徵學習上古文字。
風氏太久了，掌握的東西，在中原大地上，很難尋找到，甚至於一些東西，他們也不願意讓別人尋找到。
“風老頭，你風氏傳承這麼久，按理來說，那些帛書對於你們而言，並不是秘密。”
荒抿了一口茶，朝著風徵，道：“有些東西，你們知道的應該更清楚，畢竟你們才是歷史的親歷者。”
聞言，風徵點了點頭，隨及又搖搖頭，意味深長，道：“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見過真正的大帝麼？”
“那些大帝的存在，驚才絕豔，他們留下的，不想讓人知道的，我們又如何得知。”
“後手知道麼？”
“有些事，你不要打聽，好好的做你的國師，瀟灑一生豈不快哉。有時候，秘密太沉重，會壓死一個人的。”
說到這裡，風徵深深的看了一眼荒，蒼老的嘆息聲響起：“你我也算有一段緣分，授你文字，你按理來說應該稱呼老夫一聲老師。”
“今日就破例送你一句告誡：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麼？”
一陣清風起，吹亂了荒的頭髮，也讓荒心頭徹底凌亂了。
風徵這一番話，透露出來的資訊有點多，多的讓荒都有些沉默，後世記載，風氏只是史書上的寥寥一筆。
浩瀚如煙的古史，就這樣被人一筆帶過，當真是春秋筆法。
沉默了許久，荒抬頭看向風徵，語氣低沉：“風老頭，總有一天，我會成長到所有秘密在我面前都透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