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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偉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並不是嫌疑人，做完筆錄，自然就該放他回去。”方沐緩緩道。
“呵呵……”
劉濤冷笑一聲，道：“案件才開始偵辦，一切都沒有定論，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他不是嫌疑人？”
方沐聞言，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劉濤繼續說道：“就是他不是嫌疑人，可也是重要的目擊者，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他，在這些細節和疑點沒有弄清楚之前，怎麼能讓他回去呢？”
“詢問是有時間限制的。”方沐只能這麼說道。
“對於跟案件有重大關聯的人，我們有二十四小時的詢問時間，這才幾個小時，你就把人放走了，方沐，需要我跟你背一遍警察條例嗎？”
方沐自知理虧，沒有繼續辯駁。
可他越是這樣，劉濤反而越生氣。
再度提高嗓音道：“更重要的，魯偉是做什麼的，你不會不知道，我這邊好不容易處理完外面的記者，你就把魯偉這第一狗子給放走了，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
“方沐，我告訴你，如果404案件被披露出去，你要負主要責任。”
“劉副隊長，放走魯偉這件事是我的責任，如果發生意外，我會承擔一切後果和責任的。”
“呵呵……”
劉濤冷笑一聲，道：“說的好聽，案情一旦被報道出去，在社會上引起的輿論該怎麼辦？驚動了真正凶手，導致兇手潛逃，案件無法偵破怎麼辦？你能擔負起這個責任嗎？”
說到這兒，劉濤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譏諷道：“哦，我忘了，404案件不是還有許默這個嫌疑人嘛，咱們的方大隊長不是一直懷疑人家嘛，你剛好可以趁著這次機會，把殺人的罪名按到許默頭上，這樣案件既能偵破，你又能立功升職，還能解決許默這個心腹大患，給你師父一個交代，真是一箭三雕啊。”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方沐。
方沐本不想跟劉濤糾纏，畢竟他有錯在先，可劉濤這麼說他，把他想得這麼不堪，是個人都無法忍受。
“劉濤，你過分了啊，我是警察，我有職業操守，我不會這麼做的。”
劉濤卻不依不饒道：“拉倒吧，你要真的有職業操守，就不會放走魯偉，你要是有職業操守，就不會在審訊許默的時候，犯低階錯誤，我看你就是比不過許默，挾私報復人家。”
“夠了！”
方沐一拍桌子，怒視著劉濤，沉聲道：“劉濤，我是警察，你也是警察，作為一名警察，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劉濤絲毫不慫，怒懟道：“我承認，我不該這麼說，但你做了不該做的，難道還不能讓人說了嗎？”
“我是不該放走魯偉，但你呢？作為一名老刑警，居然把601室這麼重要的案子告訴許默，這是一個警察該做的事情嗎？”
此話一出，劉濤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一驚。
下意識認為是許默出賣了他，但很快他就想到，許默已經昏迷，現在人還在醫院裡，不可能告密。
既然不是許默出賣他的，那會是誰呢？
王鵬飛？還是觀察員？亦或者是其他人？
但不管是誰，劉濤都不會承認，也不能承認。
畢竟，他不是陳實這樣的新人，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
想到這兒，劉濤上前兩步，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怒視著方沐。
“方沐，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才說了你兩句，就給我扣屎盆子，我什麼時候把案情告訴許默了？你當我是你徒弟陳實啊？”
“方沐，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覺得我能力不如你。”
“我承認，在查案方面我可能不如你，但我起碼不會給人扣帽子，更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來。”
隨著404專案組的成立，所有警員都待在警局，現在是晚上，自然不可能外出走訪調查，也只能待在警局分析現有的線索。
二人的爭吵，很快就引起了其他警員的注意，然後彙集到辦公室外。
對此，他們其實見怪不怪了。
畢竟，劉濤跟方沐有矛盾的事情，就像方沐一直懷疑許默一樣，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現在，劉濤跟方沐吵起來也很正常。
看著轉移話題，以退為進的劉濤，方沐被氣的夠嗆。
剛想把他在觀察室看到的影片內容說出來，眼角餘光看到了辦公室外的眾人，方沐心中一凜，意識到現在最重要的是團結，不然會很影響案件的偵辦的。
想到這兒，方沐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劉濤。
“劉副隊長，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爭吵也沒有任何意義，如何在期限之內把案件偵破才是關鍵，你說是嗎？”
方沐的語氣很平緩，還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
劉濤眯了眯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方沐。
他也知道，彼此手上都有對方的把柄，事情到了這一步，再繼續爭論下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既如此，還不如退一步。
如此一來，方沐以後就不能再拿他洩露案情的事情說事兒了。
想通了這些，劉濤也平靜下來，說道：“方隊長說的對，剛才是我太沖動了，但你也要理解我，畢竟魯偉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如果他把404案情報道出去，影響有多大你是知道，我這個副隊長壓力真的很大啊。”
退肯定是要退一步的，但在此之前，必須把案情洩露的鍋甩出去。
方沐自然也明白劉濤的目的，可他能說什麼？
“我理解你的心情，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如果真的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我作為隊長負全部責任。”
劉濤點點頭。
既然目的達到了，他也就不再說什麼，主動跟方沐討論起601室的案情。
正在外面看熱鬧的眾人，看到突然和諧起來的二人，都微微一怔，然後就是啞然失笑。
彼此對視一眼，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繼續幹活兒。
倒是拿著一大堆資料和報告的陳實，此時有些傻眼和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