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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麼多做什麼，你買就買，不買我就走人。”
這次南綰夜是個看起來不好惹的毛頭小子，脾氣暴躁，手底下壓著一疊符籙，三階四階都有。
空氣裡還有火焰燃燒過的氣息，是方才她引燃了一個火球符。
掌櫃的看到火球符的威力，自然不疑有他，況且這些符籙每個都很連貫，靈力充沛，像是浸淫多年符道的高人所畫。
符籙多是保命用，平時的價格就不低，但掌櫃自然要壓價，最後討價還價，以兩千五一張三階符籙，三千一張四階符籙的價格成交。
等南綰夜一走，掌櫃的數著符籙竊喜，卻不知對方又去了其他的南家符籙店，最後前後拿了二十多萬下品靈石。
賣完劣質符籙，南綰夜立刻換回了原本的模樣和打扮，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買了點吃食填飽肚子，出來時在路邊買了一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蘆，才吃一口，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
她猛地後退了一步，一看，這不是一大早遇到的那個雜毛雞少年嗎？
雜毛雞少年盯著她手裡的冰糖葫蘆，就差流口水了。
南綰夜護食的往身後一藏，挑眉道：“一串只要十文錢，想吃自己買。”
早上不是才得了十五兩銀子麼？
也是古怪，明明有修為，不用靈石討價還價，得了十五兩銀子還喜滋滋的。
“唉，我今天賺了一百枚中品靈石加十五兩銀子，全部用來還賬了，南大小姐，你能不能請我吃頓飯？我可以由你使喚，直到還完飯錢！”
“你認識我？”
“那是當然！昨日你那颯爽的英姿，早就深深印入了我的眼簾，對了，你的名聲也已經傳出去了，以後認識你的人會越來越多！”
南綰夜看著他，滿頭問號。
少年立刻拿出了他的身份牌，這個牌搖光國的每個人都有，包括南綰夜，是由每個地方的城主府戶籍處所發放。
“萬劫宗少主，梅、梅遷？？”
梅遷，沒錢？
萬劫宗？
這麼不吉利！
南綰夜看著對方滿是補丁的衣裳，欲言又止：“要不你和你們宗門還是改個名字吧，說不定能改改運。”
梅遷像是找到了知己，激動道：“你也這樣覺得？我也是這樣跟我爹和大長老說的，他們罵我不懂事，宗門名字豈能說改就改？那是老祖建的宗門！我的名字也是老祖算好的，‘遷’字有深意，不能改！後來我再說，他們就狠狠揍我！”
南綰夜沒聽說過什麼萬劫宗，但牌上的地址顯示在聖城，也就是搖光國的中心，聽聞那裡寸土寸金，怎麼這少年連飯都吃不上了？
“對了，言歸正傳，我雖然是萬劫宗少主，但我的副業是傳遞八卦訊息，人稱外號‘包打聽’，你那繼妹就是暗中找到我，讓我幫她傳播她是太子妃的訊息和南家即將拍賣青銅靈器的訊息，賺了一百中品靈石呢！”
一百倒也不少了，相當於一萬下品靈石。
“那你剛才所說的我的名聲也傳播了出去，是怎麼回事？”
“你是青鸞尊者的女人啊！青鸞尊者號稱搖光國最神秘的男人，他霸氣護妻，憐香惜玉，懟得未來太子妃啞口無言，還要剖開丹田看靈根，引得聖城無數太子愛慕者直呼解氣！”
南綰夜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只能說不管在什麼地方，八卦人群從來不會少。
“這麼說來，聖城的人都瞧不上南冰瓊這個未來太子妃？”
“那是當然！”梅遷壓低了聲音：“南大小姐，此處不是聊八卦的好去處，咱們去樓上？”
樓上正是剛才南綰夜用晚膳的地方。
罷了，離鬼市開啟還有一段時間，就聽他吹吹牛好了。
上樓，南綰夜讓梅遷自己點菜，得知她已經吃飽了，對方就點了兩菜一湯，一邊說小地方東西賣這麼貴，一邊風捲殘雲，半柱香內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飯了，梅遷才開始八卦：
“本來呢，我不該暴露他人的隱私，但你繼妹太白蓮花了，表面上榮辱不驚，暗地裡聯絡人給她宣揚好名聲，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她有鳳凰靈根，我最看不得這種人了。聖城的女人當然不高興太子殿下被一個小地方的女人搶走，都摩拳擦掌的等著給她好看呢。你繼妹不行，但南大小姐你一看就很特別，特別有錢……咳我是說，特別有趣，抱歉，嘴瓢了。”
南綰夜眯起了眼睛。
她之前賣丹藥就看到店外閃過這人的身影，賣靈符的時候也看到了一次，還當是巧合，看來不一定是巧合。
而且，在早上南家法寶行裡，她就感覺梅遷用探究的眼神看了她好幾眼。
所以，很有可能，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偽裝背後的身份。
對上南綰夜危險的眼神，梅遷後背生寒，連忙擺手道：“南大小姐你放心，我這人，不該說的話絕對不會說！”
“你怎麼知道的？”
南綰夜自認為她的偽裝很好，靈尊境以下，絕不可能被人發覺，因為她所用的偽裝法寶為她在地球發現了一張古人皮面具，能任意更換容貌、性別和身高，缺點是改變不了年齡，只能上下浮動個兩三歲，不能偽裝成老人小孩。
“我從小劫難多，所以全身都是法寶，而且我鼻子也與普通人不同，能記住每個人的氣味。”
梅遷掀開他衣裳上的補丁，背面竟是用金線勾勒出來的各種符文，符文低調內斂，但目光盯久了，就能感受到一種神識被侵蝕的刺痛感。
至少是七階以上的靈符師所繡！
“你們宗門有七階靈符師，你還能混到沒飯吃的地步？”
“唉，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哦，我們大長老他一年才能畫一張符。”
南綰夜看了眼他身上的補丁，粗略估計有五六十張，也就是說，他們大長老這些年的符都畫在他身上了？
難怪窮！
不是，什麼靈符師一年只能畫一張符？
就在此時，街道上響起吵嚷的聲音。
梅遷耳朵唰地一下豎了起來，飛快移動到窗邊，將窗戶推開，興致勃勃道：
“是對面的南家符籙店，有個壯漢在鬧事！”
他朝南綰夜擠眉弄眼：“壯漢買了符籙，還沒走出店門，符籙上的符文就消失了，懷疑南家賣假貨呢！”
那眼神就差沒直接問：是你乾的吧？就是你乾的吧！
到處都是修士，修士修煉之後耳聰目明，自然是不能問出聲的。
南綰夜架不住他那小狗般閃亮又充滿求知慾的眼神，朝他點了點頭。
沒錯，是她乾的。
坑人嘛，當然要往死裡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