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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刁奴，尊貴的客人來了，你怎能將人往外趕呢，真沒禮貌。”
裡面的聲音從遠及近傳來，眨眼，低矮的灰袍老者已經出現在了門口，那雙幽冷的眼睛裡彷彿閃爍著陰鷙詭譎的光，他長得醜陋，一笑，更是詭異難看。
侏儒人，大多有幾分童顏的面相，但面前這個崑崙老道，卻長得蒼老無比，臉上的皺紋好似比上次見更深了，眼尾的面板鬆弛得耷拉了下來。
“兩位貴客降臨，老道我等候多時。”
南綰夜聽到這話，眯起了雙眸。
這老東西，又是怎麼知道她會來的？
莫非，還是因為那兩個傀儡？
她早已發現兩個傀儡不對勁，姬雪瑛說，只有老乞丐單獨和傀儡在一起過，她知道老乞丐不會害自己，之後還給老乞丐加了燒雞。
事實也是如此，那之後她的兩個傀儡就非常“聽話”了，操控起來不再有滯澀的感覺，但此刻聽到崑崙老道的話，她才隱約明白了什麼。
她以為她早已斬斷了傀儡和崑崙老道之間的聯絡，但這邪門老道比她想象中要更加恐怖，所以傀儡的祭煉進度一直很慢，達不到預期。
不知道老乞丐做了什麼，總之現在的崑崙老道那意料之中的模樣，就像是早就清楚“因”和“果”，算準了她和墨雲渡會來找他。
只不過，老乞丐肯定不在他的“預料”之中，老乞丐“入塵”便已超脫俗世，不在因果當中。
或者，老乞丐算準了邪門老道的所謂因果，將計就計，讓她和墨雲渡出現在了老乞丐面前。
如果蒼妄塵還在，今日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她和蒼妄塵。
而不管是蒼妄塵還是墨雲渡，都是天之驕子中的佼佼者。
今時不同往日，南綰夜體內有龍珠和淨魂玉，她在看到崑崙老道的第一眼，就看出他體內的精血已嚴重不足。
簡而言之，他壽元將近。
難怪他的修為看起來深不見底，竟是個千年老王八。
“你將我們引來，是為了我們身上的精血？你這麼大的歲數了，心思不放在正途上，永遠當著陰溝裡的臭老鼠，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
南綰夜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直接就是開門見山。
畢竟她有底氣了。
崑崙老道的眼神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他忽然冷笑一聲，手裡拿出一截金黃的靈根：“好，開門見山，你弟弟的鳳凰靈根在老道手上，老道心念一動，就能將之摧毀。”
南綰夜立刻露出忌憚之色：“你敢！你垂垂老矣，修為再高，也耗不過我們，精血總有燃盡的時候，到時，神仙也延長不了你的壽命！”
“哈哈！老道都要死了，自然沒那麼多顧慮，若是死前還能拖幾個年輕天才墊背，黃泉路上可一點都不孤獨了。”
崑崙老道無所顧忌的模樣，眼神依然陰鷙，笑容顯得陰森。
墨雲渡冷笑道：“敢威脅本尊的人，下場都很慘，老東西，那就試試看，看誰更怕死。”
他身上帶著一股凌厲勁和狠勁，殺意只是微微顯露出來，就能感受到可怕的煞氣。
蒼妄塵曾說他是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這一刻，南綰夜才有實感。
墨雲渡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他是真的不怕死。
他敢豁出命，這個老東西敢嗎？
崑崙老道終於變了臉色。
墨雲渡的修為甚至在他之下，卻也相差不多，但墨雲渡說對了，他怕死。
但老道又笑了，“小刁奴，你是老道最得意的作品，老道豈會毀了你的靈根？以後，老道還要讓你傳承老道的衣缽。去吧，殺了這個女人，老道就給你自由。”
“自由？什麼意思？”南綰夜沉聲問道。
“他靈魂上打上了老道我的烙印，他就算死了，靈魂也永遠追隨老道。小姑娘不是很聰明，連這都不知道？老道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畢竟老道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
“有屁快放！”
老道也不生氣，笑著說：“老道壽元將近，而你，還有你弟弟身上流淌著赤凰之血，原本，老道想等你們步入靈尊境界，但老道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想要你弟弟自由，很簡單，老道只要你和你身後這男子心臟中的十滴精血，便足夠。”
心臟內的精血，又叫心頭血，非契約時，不會有動到心頭血的時候。
一滴心頭血，堪比百滴精血。
一個氣血旺盛的年輕人，體內也只有十幾滴心頭血，雖然可以再生，但會等於直接抽走他人的氣血，要花數年的時間，才能回到從前。
“你在做夢。”
南綰夜冷聲說道。
“那就五滴，一人五滴，不能再少。只要你們答應，老道就與小刁奴解掉主僕契約，他這麼年輕，就不會因為這道契約，同老道一起死了。”
老道的目的看起來很明確，只在意他們的精血。
南綰夜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
但弟弟親自拿回來的靈根，此刻握在老道手裡。
她和墨雲渡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
墨雲渡高聲道：“我們憑什麼信你？你敢對著天道立誓嗎？”
老道眼睛一亮。
這話的意思，是墨雲渡這個外人，也願意出精血了。
很好，他笑容更大：“老道當然敢立下天道誓言，你們若是答應，老道這就立誓。”
南慕承垂著頭，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好，我們答應你。”
墨雲渡冷聲道。
崑崙老道笑容詭譎深邃。
在墨雲渡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四周亮起陣法，數不盡的殺機對準了兩人，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彷彿抽空了兩人的修為。
“老東西，你耍詐！”
“因果，因果，你們兩個年輕人，又怎悟的透因果二字呢，可惜了，兩個天才，今天註定成為老道身體內的血氣。實在可惜，若不是老道時日不多，還能再養你們一陣子，可惜啊可惜，百年壽元，縮減了一半。”
說完，他欣賞了一會兒兩人氣急敗壞的神色，才對南慕承道：
“小刁奴，去吧，把他們拖進爐鼎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