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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晚道:“目前並不確認,不過,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調查。”

桂右蓮發洩了一回之後,情緒穩定了許多,看著公安幹警在屋內採集指紋,又取了幾根珠珠的頭髮,身體僵硬地坐在客廳那個破舊沙發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

【這輩子,就這樣了。】

【垃圾場建在這裡,一切都完了。】

【為什麼永遠離不開這裡?】

趙向晚聽到這些話,想到十年前這個垃圾堆放場的修建,汙染了周邊環境,導致多家工廠關閉,居民生活艱難,內心也有些沉重。

聽當地菜農說,這幾年種出來的菜都帶一股苦味,根本賣不出去了。趙向晚猜測,可能下雨之後垃圾堆放場的垃圾汙物滲透進地面,漸漸擴散開來,造成整個區域的土壤被汙染。

採訪當地醫院,醫生、護士都反映這一片區的面板病、呼吸道疾病、內分泌疾病增多。

桂右蓮、廖超勇的父母早早離世,應該也和環境汙染有關。

趙向晚觀察到桂右蓮不正常的亢奮狀態、消瘦的體型、鼓出來的眼珠子、粗大的脖子,即使不是醫科生,她也能看出來桂右蓮身體很差,極有可能得了甲亢。

甲亢,俗稱大脖子病,學名甲狀腺功能亢進症,既有免疫因素、遺傳因素,也有環境因素。垃圾汙物釋放出來的重金屬超標,是否也會引發她這種症狀的出現?

朱飛鵬走近陽臺,桂右蓮忽然不安起來,頸脖開始擺動,呼吸聲變得粗重,心跳也加快。趙向晚與她站得很近,看到她那發青的嘴唇,有些擔心她身體扛不住。

【陽臺,他去陽臺幹嘛?】

【不能讓他們發現……】

【衣服我洗了,我洗了,不怕。】

衣服,指的是廖超勇被害時穿的衣服吧?衣服我洗了,指的是桂右蓮試圖清洗衣服上的汙漬。難道廖超勇是她殺的?

按理說,趙向晚應該立刻走到陽臺,去查詢證物。

可是,趙向晚卻沒有動,耐心傾聽著。

【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

【如果不是你要殺我,我不會反抗!】

【如果警察把我抓走了,珠珠怎麼辦?】

——這起謀殺案,另有隱情。

想明白事情的關鍵之後,趙向晚看一眼桂右蓮,慢慢走向陽臺。她的動作很慢,卻給了桂右蓮極大的壓力。

桂右蓮目光緊緊跟隨著趙向晚的動作,內心慌得快要尖叫出聲。

【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陽臺衣櫃……不要開啟。】

【左邊抽屜,啊!】

在桂右蓮的引導之下,趙向晚準確地找到了陽臺西北角的衣櫃裡,一件袖口有縫補痕跡的藍色襯衫、一條黑色西褲,還有放在地面的一雙黑色皮鞋。

襯衫袖口有縫補痕跡,肩頭、胸口處有暗色汙漬,一看就是血漬。

趙向晚轉過頭看向桂右蓮,聲音裡帶著一絲悲憫:“桂右蓮,這是你丈夫的衣服吧?你都帶回來了?血漬不好洗吧?”

桂右蓮的雙手哆嗦,嘴唇發烏,整個人處於極度恐懼之中,她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隻手指著趙向晚手中的襯衫,眼神渙散,眼珠泛紅。她本就瘦得有點脫形,現在這麼一哆嗦,看著就跟電影裡索命的鬼魂一樣,瘮得慌。

“不好洗,真的不好洗。我用熱水泡,用了半袋洗衣粉,我使勁地搓,使勁地搓,可是怎麼洗也洗不乾淨。我洗了三遍,曬乾了又洗,我還用鹽水泡,可是再怎麼想辦法,那襯衫就是洗不乾淨。”

“沒辦法,血太多,我根本洗不乾淨。”

“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我只是不想死啊,我還要把珠珠帶大,讓她走出這個破地方,過好日子……”

聽到她這麼顛三倒四地說著話,再看到趙向晚手裡拿著的藍色襯衫,重案組的每一個人都明白過來。

祝康戴上手套,在門口鞋架上拿起一雙洗得泛白的運動鞋,問桂右蓮:“這是你的鞋子?鞋碼多大?”

小姑娘珠珠代替媽媽回答:“這是爸爸的鞋子,媽媽的鞋子都壞了,只能穿爸爸的。”

難怪現場採集到的另一組腳印,鞋碼是40碼,但步距偏小,中央深,兩邊淺。祝康點點頭,默默地將運動鞋子裝進證物袋。

朱飛鵬走到桂右蓮面前,詢問道:“一週之前,你有沒有到過那個廢棄的垃圾堆放場?”

桂右蓮拼命搖頭,一個字也不說。

朱飛鵬再問:“你丈夫有沒有聯絡方式,有沒有BB機?你們平時怎麼聯絡?”

眼淚,順著桂右蓮的面頰往下滑落,她的眼中滿是悽苦。

第95章新證據

◎你與他丈夫非法同居,是否屬實?◎

將嫌疑人帶回來,重案組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歡喜。

按理說,才三天時間就找到嫌疑人,發現血衣、鞋子這些重要證物,大家應該歡呼慶賀才對。

可是,面對桂右蓮的不斷哀求:“讓我把珠珠帶上,讓我把珠珠帶在身邊吧,她還只有五歲,沒有人照顧,不行的。”連朱飛鵬這樣的漢子都有些不忍心,更別提家有嬌嬌女劉栗子的慈父劉良駒。

劉栗子今年六歲,剛剛上小學,正是可愛得不得了的時候。看到與她年齡相仿的珠珠眼中含淚,卻不敢哭喊的模樣,劉良駒的心都要碎了。

好在派出所民警終於聯絡到桂右蓮的姐姐。將珠珠交由她照顧。安排妥當之後,重案組提審桂右蓮。

戴上冰冷的手銬,坐上警車,桂右蓮根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逃離垃圾堆放場的方式,竟然是被警察抓捕。

坐在審訊室的鐵椅中,看著白牆上冰冷的八個仿宋黑色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桂右蓮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快得似乎下一秒鐘心臟就會不堪負荷,停止跳動。

趙向晚看著嘴唇發烏的桂右蓮,想到曾聽到珠珠在心裡想過——媽媽身體不好,家裡沒有錢,媽媽連買藥的錢都沒有,心中一縮,耐心地詢問:“桂右蓮,你有什麼病?在吃什麼藥?”

桂右蓮喘著粗氣說了兩種處方用藥。

趙向晚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先審,自己則出了門,來到醫務室,按照她的病症以用提到的藥物,和醫生溝通。

醫生說:“這都是治療甲亢的藥物,需要堅持服用。”接著他開了藥,用小紙袋裝著,在上面寫上服用方法。

趙向晚拿著藥片返回,端上一杯溫開水,這才推開審訊室的門。

趙向晚在重案組實習了四年,大家早已有了高度默契,看到她詢問了幾句病情之後出去,都知道她要幹什麼。高廣強例行公事問了一些個人資訊問題之後,便沒有再就案件進行訊問,看趙向晚推門進來,點頭示意她上前。

趙向晚遞過藥和水:“袋子裡都寫了服用方法。這個袋子,一天三次,一次兩顆;這個袋子,一天三次,一次一顆。”

桂右蓮眼眶熱熱的,顫抖著抬起手,她的手被銬住,活動不方便,只能接過杯子喝一口水。趙向晚從袋子裡倒出小藥片,放到她另一隻手上,協助她完成了服藥這個動作。

藥片落肚,不知道是真的藥效發揮了作用,還是心理作用,桂右蓮感覺急跳的心臟漸漸恢復平靜,呼吸也迴歸正常,她撫了撫胸口,滿是感激地看著趙向晚:“謝謝,謝謝你。”

趙向晚擺了擺手,回到自己的座位。

高廣強繼續開始審問:“被拋屍井裡的那個人,是你丈夫廖超勇吧?”

桂右蓮沒有吭聲。

高廣強耐心地給她科普:“屍體雖然面部被破壞,但指紋仍在。我們已經在你家裡提取指紋,也採集了你女兒的DNA,只要進行檢測對比,就能確認死者身份。你早一點說出來,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桂右蓮不懂,抬起頭問:“什麼指紋、什麼D什麼A?”

朱飛鵬嘆了一口氣,舉起右手:“我們每個人的手指頭上,都有紋路,對不對?”

桂右蓮這個倒是懂:“我知道,有籮筐和簸箕嘛,老人說一籮窮二籮富,三籮四籮打豆腐,五籮六籮開當鋪,七鬥八斗把官做,九鬥十鬥享清福。我手上只有一個籮,所以我窮。”

朱飛鵬耐著性子解釋:“你那個是迷信,我現在講的是科學。每個人手指上的紋路都不一樣,根據指紋可以判斷這個人的身份。廢井裡的屍體手掌指紋完好,只要與你家裡取到的指紋比對成功,就能確認這個人是不是你丈夫。至於DNA……”

朱飛鵬想了想,估計就算自己講幹了口水,桂右蓮也不會理解,於是放棄科普:“總之,這和古代滴血認親是一個道理。透過珠珠的頭髮,我們就能判斷屍體是不是與珠珠有父女關係,同樣也能確認屍體是不是廖超勇。”

桂右蓮感覺嘴裡開始發苦:“原來,警察破案這麼厲害嗎?”

她力氣不大,又找不到鐵鍁挖坑,想到不遠處有口廢井,是小時候玩熟了的地方,現在居民都嫌這裡臭根本沒人來,因此才想出把屍體丟到井裡、再埋上砂土的方法處理屍體,沒想到才四天時間就被警察找到。

原以為脫光了衣服、搗爛了面孔,哪怕屍體被人發現警察也找不到這個人,沒想到現在警察這麼厲害,可以透過什麼指紋、頭髮判斷那個人是不是珠珠的爸爸。桂右蓮越想越氣餒,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中,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

【早知道,把手指頭也砸個稀巴爛。】

【可是也沒用,珠珠還在呢。】

【唉,怎麼辦?警察這麼快就找到了屍體,找到了我,我鬥得過政府嗎?鬥不過哇~】

【那麼多人鬧著不要建垃圾堆放場,政府聽了嗎?還不是一樣建了,沒用的,沒用的……】

高廣強舉起屍體照片,提高了音量:“這個人,是不是廖超勇?”

桂右蓮怯怯地看一眼照片,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有些事,當時強撐著做了。可是事後再回想,她沒有一刻不害怕。再看到滿是屍斑的屍體照片,頭皮發麻,桂右蓮的眼淚再一次流下,顫抖著說:“是……是吧?”

高廣強道:“是,還是不是?”

桂右蓮被警察的氣勢所迫,打了個寒顫:“是!”

高廣強繼續追問:“是你殺的?”

桂右蓮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殺他。”

高廣強問:“家裡為什麼有他的血衣?”

桂右蓮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我不知道,我就是洗了件衣服,不行嗎?”

高廣強道:“血衣上有他的血跡,也有你的血跡,現場發現的衣服纖維能與衣服對得上,這說明這件襯衫正是案發現場廖超勇穿的衣服。他被剝光了扔進井裡,可是衣服卻在你家裡,你怎麼解釋?垃圾堆放場管理室的地面,有你的血跡,這又怎麼解釋?”

桂右蓮被逼得無處可逃,彎下腰、抱著腦袋開始哀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審訊室裡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全都看向做筆錄的趙向晚。

——這是向晚的強項,讓她上!

趙向晚領會到了同事們的意思,輕輕點頭,放下鋼筆。

祝康接過她的工作,開始做筆錄。

趙向晚輕嘆一聲,看著還在哀號的桂右蓮:“桂右蓮,你別怕。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她的聲音似夏日小溪潺潺流過,讓桂右蓮那顆恐懼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桂右蓮放下雙手,慢慢直起腰來,愣愣地看著趙向晚:“可是……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公道,好人都命不長,壞人才能活長久呢。”

趙向晚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胡說。我們經手的案子裡,好人都活得好端端的,壞人才不得好死呢。”

趙向晚的話,讓桂右蓮有了一點信心:“真的嗎?”

朱飛鵬、祝康異口同聲:“真的!”咱們重案組經手的案子,哪怕好人被害,也一定要為他或她鳴冤,把壞人揪出來嚴懲!

桂右蓮努力彎下腰,掀起褲腿:“我,我也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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