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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山。
姜若霆循聲望去,只見周若逍分開一眾大臣,向他緩緩走來。
“不知二皇子以為我這詩寫的如何?”周若逍站到姜若霆那一階臺階,笑著問道。
周若逍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了。
不知為何,姜若霆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知曉了周若逍的名號,戰場上無往不利,血戰四方的大將軍。
被派去鎮守玉門關時,更是讓西漠王國聞風喪膽。
姜皇更是賜予他逍遙王的頭銜,嘉獎無數。
隨著周若逍臉龐變得冷硬,姜若霆心中泛起一絲許久未有的慌亂。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王道凡與周若逍之間玩弄著制衡之術。
自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二人掀不起波瀾。
自以為能牢牢駕馭住二人,把自己送上皇位。
一直以來,他都是極度自信的,然而今日看著周若逍的眼神,卻不見當初的的自信了。
“這詩氣勢磅礴,渾厚有力,大有要登天之意。敢問周王爺,可是有登天之意嗎?”姜若霆沉吟許久,緩緩說道。
下方的一眾官員此時皆是臉色大變,皆是不明白為何周若逍會作出如此詩句來,其中深意,他們皆是不敢揣測。
“登天?那我可不敢。”周若逍緩緩說道,“我們今天不是來登天子山的嗎?我不過是有感而發,想登天……子山罷了,二皇子千萬別多想啊。”
周若逍一邊說話,一邊不斷走近姜若霆,姜若霆也絲毫不退,兩人最後臉都快貼到一起,兩雙刀子一般的眼睛,狠狠對視著。
一眾大臣此時皆是大驚失色,這周若逍的意圖昭然若揭,他這是要謀反。
“周王爺昨夜飲酒,今日怕還是有些糊塗,來兩個人把周王爺送下山去吧。”一位禮部大臣拈著鬍鬚冷聲道。
兩個年富力強的兵部官員從一眾官員中走出,步伐穩健地走向周若逍。
“周王爺,還請讓我們送你下山休息休息吧。”
周若逍彷彿沒有聽見身後二人的話語,背影依舊冷冽堅挺,毫不動搖。
兩人見狀便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想要架住他的胳膊,結果周若逍虎軀一震,一股強大的護體內力直接將二人震的踉蹌著後退兩步,險些摔倒在地。
一眾大臣皆是瞳孔一縮,眼中盡是驚訝之色。
要知道這二人都是五品修為,在大臣中都算是最強的一批人了,但是二人聯手都被這周若逍簡單一震給震退了,難以想象這周若逍的真實實力到底有多強。
“七品修為?逍遙王藏得可真深啊。不知你還藏有什麼手段嗎?”姜若霆冷笑道,“就你一個人的話,恐怕今天登不了這天子山。”
一眾大臣皆是目光閃爍。的確,他們只要在這鬧出些許動靜,不說山下的百名皇族侍衛,就是聖廟裡的止戈聖僧都夠周若逍吃一壺的。
“哈哈,我的手段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周若逍輕笑著,嘴中撥出的氣息吐到了姜若霆的臉上,姜若霆身體一顫。
下一刻,姜若霆眼睛瞪大,整個身體如同一隻蝦一般從腰間彎曲起來,直接飛向一旁的一個大松樹。
轟
大松樹粗壯堅硬的樹幹被姜若霆砸出一個巨坑。
一眾大臣皆是一片混亂,有人開始大罵周若逍,有人數落著周若逍的不是,有人列舉著周若逍的罪行,有人想著偷偷往山下溜,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周若逍。
姜若霆掙扎許久,這才站起身來。喘著粗氣,拍了拍肩頭的木屑,龍袍的腰間已經裂了一道大口子。
姜若霆望著這道大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周若逍咂著嘴,緩步走向前,“真是可惜了這新龍袍,有著皇族氣運護體,卻在我手中受損,真是暴殄天物啊!”
姜若霆重重咳嗽兩聲,一口血沫吐出。饒是他迅速反應,用一層內力護住了腹部。
周若逍這一拳打出,龍袍為其扛下了七成威勢,三成餘勢再穿透了他的內力防禦,依舊讓他的五臟六腑如同火燒般刺痛。
“想要龍袍,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姜若霆擦乾嘴角的鮮血,然後轉身便往山上騰躍。
一眾大臣皆是驚訝,只見一團黃色身影如一道旋風般向山上狂奔而去,沿途的石板寸寸斷裂。
姜若霆十分清楚,自己這四品實力根本不是周若逍的對手。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山腳的那群和尚明顯有古怪,一個個皆是低頭遮掩面目,氣機深藏不露。
“周若逍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把聖廟的僧人換成了他的人,止戈聖僧究竟發生了什麼?”
姜若霆抬頭望著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的石徑,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周若逍也不急著追逐逃跑的姜若霆,而是回頭打量起來那些罵罵咧咧,滿是不滿的一眾大臣。
神奇的是,每當被他的目光掃到時,大臣的臉色瞬間平靜,剛湧到嘴邊的罵詞瞬間又咽了回去。
“諸位請放心,我現在也不會逼著你們站隊的。”周若逍臉色平靜,緩緩說道,“你們就在侯著吧,今日只會有一位新皇下山。若是這位新皇是我,你們大可放心,我不會計較你們方才的話語。若是是二皇子下山,你們便將一切罪責推到我身上便是。成王敗寇,我絕無怨言。”
長安,皇宮。
姜知鳶躺在宮殿殿脊上,臉上蓋著一本《西廂記》,書的頁尾都被翻的有些破損卷皺了。
長廊間,一列巡邏計程車兵走過,眼神有意識地沒往殿脊上面看。
他們並不是不知道這殿脊上面有人,這兩天他們每天一大早都能看到三公主躺在上頭,而且一躺就是一上午。
為首計程車兵隊長儼然換了新面孔,據說是因為上一任士兵隊長在巡邏時,不慎摔傷了眼睛,然後便主動請辭了。
要知道這個士兵隊長可才剛上任沒多久啊,新上任計程車兵隊長費了一頓好酒好菜,這才從上任士兵隊長那裡取得真經,不要去看殿脊上有什麼人。
“這裡一切正常,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巡邏。”
士兵隊長簡單繞了一圈,便領著手下離去了。
早晨的陽光和煦而懶散,不時還有陣陣微風吹過。
姜知鳶這兩天總是一大早就來到這裡,吹一吹風,看一看書,看累了就躺下眯一會。
過了許久,姜知鳶感受到一道影子遮住了她書縫裡的陽光。
扯下厚厚的書本,姜知鳶被明亮的陽光晃了眼睛,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足足過了半天才看清楚這身影是誰。
“丞相爺爺,你怎麼來了?”姜知鳶一把將手裡的《西廂記》扔到身後,起身說道。
一陣風颳來,刮的書頁嘩嘩響。
王道凡笑著說道,“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姜知鳶瞬間漲紅了臉,說道,“爺爺,你怎麼能這樣說人家。”
“哈哈,我是怪這風不懂事,你這小丫頭怎麼還嘟起嘴來了?”
“你再這麼說,人家就不理你了。”
“行行行,你這小丫頭。可得把這書藏好了,莫要讓宮裡人看見了,免得被貴妃娘娘收走了,還要訓你一頓。”王道凡收起了打趣姜知鳶的笑容,板著臉嚴肅道。
“知道了知道了。”姜知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過母妃才沒時間管我呢,最近天天窩在宮裡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估計和你的如意郎君周大哥有關吧。”王道凡眼含深意地盯著姜知鳶說道。
姜知鳶被這眼神盯得直髮慌,聲音有些顫抖道,“丞相爺爺怎麼能這麼亂說呢。好奇你怎麼不跟著他們去看二皇兄的封禪大典呢?”
“這不是大臣們都走了,總得留個人在宮裡主持朝廷的諸多事宜嘛。對了,怎麼最近沒在宮裡見著風兒了?”王道凡別過頭去,聲音淡然道。
“他可能…他最近…哦哦,他被我罰在府中抄寫最近學的功課,因為他老是不肯用功讀書,老是貪玩。”姜知鳶一陣慌亂,最終總算把話說圓了。
“哈哈,是嘛?那這小子倒也真聽你的話,也只有你才使喚得動他了。”王道凡輕笑道。
“是啊是啊,他可聽我的話了。”姜知鳶滿臉笑意,揚了揚小拳頭,說道,“他敢不聽話,我就揍他。一揍,就聽話了。”
王道凡哈哈大笑,“你們這對姐弟啊,真是一對活寶。”
沁心宮。
李沁溪跪在佛像下,虔誠地上了三炷香。
“只求佛祖保佑我的兩個兒子和我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張溫齡站在一旁,從茶壺中緩緩倒出一杯溫熱的茉莉花茶。又用勺子小心地將茶水錶面細碎的茉莉花瓣挑了出來。
過了片刻,李沁溪來到桌子旁坐下。張溫齡將茶杯端到她身前。
李沁溪端起茶杯,飲了一小口。
“這茶倒是香甜。”
張溫齡笑道,“娘娘喜歡就好。”
李沁溪笑了笑,說道,“這宮裡頭,還是你最貼心了。記得前些日,霆兒想要讓去看他的封禪大典,被我拒絕了。我告訴他,天子山太高了,也太冷了,我去不得啊。”
張溫齡低下頭,卻是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