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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你只需幫我探風即可。”宋絮清鬆開她的手,當下就有了決斷,“就從南小門穿出去。”

採桃:“西側門此時大開……”

宋絮清擺擺手,“不妥,孃親怕是早已派人看管著那處了。”

西側門是侯府供丫鬟小廝外出採買出入的地方,但這兒對宋絮清而言並不陌生,幼時若是被關在府中,她經常是從此門外出,徐氏常常是睜隻眼閉隻眼,權當不知情。

此時西側門雖是大開,然而進出的每道身影都不會逃過徐氏。

南小門就在暖玉閣斜側方的位置,穿過小花園就能看到此門,平日內此門因落了鎖,少有人從此外出,但這難不住宋絮清,她擁有此門的鑰匙。

採桃把鑰匙取來後,宋絮清就帶著她悄聲溜出了暖玉閣。

一路上都未曾看到人影,她躡手躡腳地開了鎖後,推開門前將鑰匙遞給了採桃,叮囑道:“你就在此處侯著我,半個時辰後我若未回來,你就去天音閣尋我。”

採桃一聽頓時覺得不好,抓著宋絮清的手道:“小姐,您一個人真的沒事嗎?”

宋絮清邊探頭往外望邊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南小門外燈火明亮,甚至能夠瞧見右手邊有侯府侍衛的巡邏,穿過左側近五十米的小道後就可以抵達人流較多的街道,再朝裡走上幾百米就是長安街。

宋絮清提起裙襬,熟門熟路地踮起腳尖悄聲往左側閃,側身躲在了高柱後頭探頭四處檢視,見侍衛轉過身後才一路往左側跑。

跑到小道路中央時,忽而一道黑影閃出,嚇得她身形一晃,差點兒尖叫出聲。

藉著月色看清祈安的面容,宋絮清長舒了口氣,狐疑不解:“你怎麼在這兒?”

祈安拱了拱手,“宋姑娘,主子在等您。”

宋絮清順著他的視線,側眸望向此道的盡頭,那兒不知何時多了匹馬車。

馬車隱在夜色中,若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宋絮清踩著馬凳上了馬車,掀開帳幔的剎那她愣了愣,眨眸望著垂頭查閱書卷的裴牧曜,“你怎會在此?”

裴牧曜掀起眼眸。

不知是不是月色溫和,燭光灼灼下,他眸光很是柔和,柔得宋絮清發起了怔,都忘了要進馬車中。

裴牧曜似笑非笑地收起書卷,睨了眼她的腳踝,不答反問:“你又怎會在此。”

頂著他溫和的眼眸,宋絮清沉默須臾,鑽進了馬車中。

馬車再是寬敞,對比起其他地方而言還是狹小的。

她坐在了邊邊處,與裴牧曜拉開了點距離,對著他的眼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在等我。”

裴牧曜垂著眉眼,藉著燭火凝著她,並未反駁:“我在想,你收到藥油後會不會出來。”

宋絮清啞然,這時候馬車忽而動了起來。

因著慣力令她往後倒,慌亂間隨手拽住道玄色刺金擺子,一雙大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肩頸,熾熱的掌心透過薄如蟬翼的水碧色紗衣錦緞灼著肌膚。

灼熱的溫度燙得宋絮清抿住了唇,直到裴牧曜鬆開手,她才坐直身,微微抬眸道謝。

裴牧曜語氣淡淡地‘嗯’了聲。

而在宋絮清看不見的地方,垂至身側的手緩緩捏緊。

不知名的氣息瀰漫在內,似乎還帶著點粉嫩的餘暉,名為曖昧,實為曖昧。

宋絮清白皙的耳垂此刻如同熟透的酸楂,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忘了恭賀殿下,榮封瑞王之喜。”

“多謝。”裴牧曜碾著指腹,頓了頓,低笑了聲,意有所指地道:“日後若是得空,可來府上小坐。”

宋絮清神色一凜,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邀請,可落在耳中,似乎帶著點意味不明的味道。

就好似這上府,與日常的上府不太相同。

宋絮清再抬眸時,他眸色已然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想著應當是自己恍惚了,頷了頷首:“好。”

裴牧曜揚唇笑了笑,隨手掀開小窗沙幔勾掛於側。

清涼的晚風順勢拂進來,吹動內飾相撞發出點點聲響,在這靜謐的夜中宛若靡靡琴音。

宋絮清垂眸往外望去,這條街道並非像是往長安街去的。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裴牧曜道:“隨意四處逛逛,解決你的困惑後就送你回府。”

聞言,宋絮清纖長的眼睫微顫,沒料到他會知曉自己心中所想。

不過既然他都開口了,本著不問白不問的想法,她抿了抿唇,道:“聽聞太子殿下不日前落了水,不慎感染了風寒。”

裴牧曜漫不經心地往後倚,“確有此事。”

宋絮清蹙眉,不知該不該問,若是窺探到他的秘事……

在她猶豫之時,他清冽如春日江水的嗓音入耳。

“疑心在心中冒起,必然會生了根,可沒有人的疑心是無緣無故而起的,若有猜忌必有緣由,你是想問我,他落水之事是否和我有關。”

宋絮清抬眸,對上他深邃溫和的眼眸,與他話語間的氣息尤為不同。

裴牧曜神色自若地凝著她,彷彿適才說的話不過是閒話家常。

不怪宋絮清多想,只是這落水的時間節點實在是特殊,別說是她,就是滿朝文武都有此疑心。

不過,“此事我不敢居功自傲,他的落水和我並無干係。”

那就是命中就註定了沒有此緣,宋絮清在心中默默地接了這句話。

那也意味著,裴翊琛本就沒有越過裴牧曜的這個命。

思及此,宋絮清垂眸輕笑了聲,喃喃自語:“真好。”

裴牧曜並未聽清她說了什麼,只是看她稍顯薄涼的眼眸,皺了皺眉,這抹薄涼一閃而過,快得他差點誤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他薄唇微抿,眸光沉沉地看著宋絮清。

此刻的她就像是山間的清風,感受得到也觸控得著,可並不長久,不過是徐徐拂過又飄然離去,與平日中俏麗活潑的模樣判若兩人。

宋絮清垂著眸,但也能夠感受到落在額間的灼灼目光。

良久,她稍稍仰首,徑直地撞入裴牧曜的眸中,道:“你說過,方正的圍牆總有遺漏的缺口,若是想逃鑽出去就可,不想逃則等那道牆消失滅跡的那一日,可我等不及了。”

停頓片刻,宋絮清莞爾一笑,道:“我想做那個推牆之人。”

若真如老道士所言,她餘生不過五六載,與其坐以待斃,看著他們心安理得地度過日日夜夜,不如藉著裴牧曜這道東風,順勢將其推落下馬跌落至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裴牧曜眉宇間透著道冷冽的氣息,心口被她單薄的話語緊緊地揪在一處,他緊抿著唇,不令痛聲溢位。

宋絮清胸口砰砰直跳,可她知道這不是閒話時刻,穩住心神定定地看著他,眼眸中帶著抹若有若無的笑:“瑞王殿下,你可要我?”

話音落下,狹小的廂內靜的只有清風拂過的聲音。

宋絮清知道她此刻所言很是突兀,甚至會引起裴牧曜的疑心,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她連一時的疑心都承受不住,任由宋淮安頂著宣武侯府的名義肆意妄為,侯府的消亡也不過是近在咫尺。

至於她……

既然有不可磨滅的血光之災,那就在此之前,將他們都拖入地獄吧,修羅地獄長路漫漫,那麼黑,那麼痛的地方,怎能只有她一人經歷呢。

裴牧曜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眼前女子雙眸閃著意氣風發的神色,莞爾一笑的模樣猶如春日盛開的雪白山椿,淡薄而耀眼。

裴牧曜嚥下喉間的痛意,勾唇笑了笑,“自是要的。”

聞言,宋絮清繃緊的心房倏地一鬆,然而他下一句話又讓她的神經提起。

裴牧曜微熱的指節緩緩地點著她的額間,道:“只是你今夜情緒有些不對,且回去好好想一想,是否真的要以身涉險,你大可坐在高掛樹枝上,談笑間等待著高牆坍塌的那一日。”

他頓了頓,垂眸與她四目相對:“相信我,不會太遠。”

宋絮清發怔,與冷冽的話語相比,他雙眸要比往日間都要溫和上幾分,掌心覆著她的頭頂,微微地摩挲著。就好似刻意緩下來安撫她,將她從寒冷的冰谷中拉回來。

一顆心緩緩地落到了實處,她呼了口氣,頷首。

裴牧曜敲了敲壁橫,直行的馬車頓時換了個方向,朝著宣武侯府的方向跑去。

他不知從何處變了個茶杯出來,宋絮清小口小口地抿著溫熱的茶水。

看她跟啄木鳥治樹似的動作,裴牧曜隱隱一笑,只是不知為何眼前忽而一白,清亮熟悉的聲音隨即入耳!

“徽瀾,你說這兒的樹都已經要死了,為何還不將它們挪出去呢。”

“這片桃林是皇爺爺踏過層層殺戮坐上皇位後,親手給皇祖母種下的,聽聞他們年輕時就是在桃林相遇相知相愛,這還是搬入皇宮後第一日,皇爺爺就給皇祖母種下了這片桃林,皇爺爺的後宮也僅有皇祖母一人。”

“哇~”宋絮清眸光澄亮,驚訝之餘更多的是羨慕的神色,“我在宮外時竟然未聽過,這不就是話本子上的神仙眷侶嘛!”

“你羨慕什麼,你和皇兄……”裴徽瀾眼眸一亮,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倏地站起身,雀躍地揮舞著手:“三哥!”

不過三四步距離的裴牧曜眸光灼灼地盯著環抱雙膝蹲在地上的人,她用竹棍撥弄著草地上的螞蟻,直到裴徽瀾的話語打破了這份寧靜,半蹲在地的人驟然仰起頭,就這樣撞進她蘊含濃烈笑意的眼眸中。

對上眼眸後,宋絮清斂了斂眸中的笑意,僅剩下身為太子妃應有的端莊大方。

在宮女的攙扶下她緩緩站起身,頷了頷首:“三弟。”

裴牧曜收回視線,“皇嫂。”

裴徽瀾小跑到他的身側,“三哥,你今日進宮是要帶我去馬場嗎!?”

“嗯。”裴牧曜眼神掠過站在原地的宋絮清,她神色微微僵硬,問道:“皇嫂可要去。”

宋絮清想起不日前圍獵的場景,彎唇微微一笑:“你們去就行,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裴徽瀾聞言失望地‘啊’了聲,眨巴著眼眸看著她,“真的不去嗎?三哥在郊外的馬場可大了,是皇爺爺御賜的,陪我一起去嘛。”

宋絮清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策馬,你去罷了。”

聞言,裴牧曜稜冽的下頜角微微揚起,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許是感受到他的視線,宋絮清徑直地朝他看來,那雙眸裡早已散去了適才蘊含的喜悅,只有淡淡的,不及眼底的假笑。

他薄唇緊抿著,“皇嫂,是真的不喜歡嗎?”

宋絮清沒料到他會直白地問出來,愣怔須臾,笑道:“自然。”頓了頓,又道:“本宮還要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你們自便。”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遠處的身影漸漸隱沒成黑點,黑點倏地閃過來,裴牧曜躲閃不及,瞬時撞上了他的眼眸。

再睜開眼時,所瞧見的就是宋絮清焦急擔憂的神色,小姑娘眸中閃爍著水光,差點兒就要掉出來了。

宋絮清見他睜開眼,“你可嚇死人了!忽然一閉眼就往後倒,你還好嗎?”

裴牧曜啞了啞聲,“沒事,不過是近日忙了點沒休息好。”

“那就好。”宋絮清坐回去,鬆了口氣,“你回府休息吧,這處離家中不遠,我獨自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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