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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李琅嬛也不會這麼怕他。

曲滄風也不信他。

……

凌守夷瘋了。

白濟安驚魂未定間,大腦驀地蹦出這一句話來。

意識到這一點,他面色慘白,呼吸紊亂,“連翹!別過去!”

夏連翹看著眼前的人,很想說些什麼,但恐懼如套索絞緊了她的喉嚨。

凌守夷看她一眼,像是徹底失去耐心,徑自走過去捉她。

就在這時,另一道劍光如驚鴻一般劃破天際,直墜入凌守夷身前半寸遠,沛然劍勢將凌守夷為之一阻。

但也僅僅只是一阻而已。

旋即便被凌守夷抬手斥散。

劍光散去,曲滄風與李琅嬛行色匆匆御劍而來。

李琅嬛極為重情,玄之觀一戰令她心有餘悸至今,是絕無可能拋下同伴獨自求生。覺察到不妙之後,她當機立斷調轉遁光回去尋曲滄風。

一看到平原上對峙的這三人,曲滄風心裡更覺不妙,未等他喝止住李琅嬛,她便急切地一拍遁光,橫插入夏連翹與凌守夷之間,叫道:“義父息怒!!”

凌守夷一頓,見一十六道劍氣呈扇形在他面前鋪展開,劍光奔走流溢,劍尖直點他各處命脈大穴。

夏連翹則被李琅嬛牢牢護在這如屏開散的劍光之下。

凌守夷心中微感抽痛,面上不顯,語氣如霧縹緲,平靜地淡問道:“就連你也要對我刀劍相向麼。”

與自己從前敬愛的義父橫刀相對,李琅嬛心中也如撕裂一般的痛楚,淚水奪眶而出,漣漣而下,哽咽道:“抱歉……義父……是孩兒不孝。”

縱是如此,她腳下也不肯退卻半步。

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眼,經由水洗之後,愈發明亮,從隱痛中爆發出堅韌不拔的灼灼光華來。

曲滄風見了這一幕,一顆心簡直沉入谷底。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肅然道:“連翹!快!!”

曲滄風這一聲厲喝,將夏連翹猶如從夢境之中驚醒。

曲滄風:“連翹!”

她怔了怔,對上凌守夷的平定的視線,終於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大口地喘息著,哆哆嗦嗦地抬起沉重如木的雙臂。

遙遙地配合著曲滄風一道捏了個法訣!

霎時間,一道彌天光柱自凌守夷腳下衝霄而起!

天地震動,群山摧折!

白濟安與李琅嬛雙雙始料未及,震愕不已。

只見這道光柱之後,東西南北四角方位各又躥出一道道天柱,渾如媧皇補天時的四極天柱一般,上撐天,下鎮地。

更如同從天而降的一座牢籠將凌守夷困於籠中動彈不得。

天地之間四方靈氣如江海橫流,奔湧嘯聚。

這幾道光柱如洶洶燃燒著的白焰,足將天空燒穿一個大洞,天際轟隆隆一片片滾雷,天公醞釀多時的怒火終於在幾個驚天動地的霹靂巨響中,化作一道道彎曲閃爍的劍光劈向大地!

雷電將天地之間照耀得如同白晝,光柱遮掩住了凌守夷的身形。

白濟安看不見凌守夷的動向,但見這一幕,也知道他暫時是被這莫名其妙的陣法困住。不由上前一步,擰眉沉聲道,“曲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和曲前輩決定的。”搶在曲滄風之前,夏連翹倏忽開口。

她還在發抖,嗓音微顫,但雙眼卻驚人的發亮。

抿緊著毫無血色的唇瓣,夏連翹語氣急促道,“這出口前設有一個困陣。”

當曲滄風叫她逃的時候,她就意識到她必須趕快趕到這個困陣前,做最後一搏。

倘若困陣失效,出口在即,也能及時借陣法掩護退出仙境碎片。

這困陣是多年以前丹陽宗前輩所遺,本打算作守山之用,只是當年未曾用上,曲滄風經改良之後,又融入仙家陣法,困陣佈置並不複雜,只需一套陣旗,兩人配合既成。凌守夷要抓的人是白濟安與李琅嬛,到時候需優先此二人離開,曲滄風便也未曾告知這兩人。

她看不到凌守夷。夏連翹唇齒髮抖,渾身發冷。

困陣內藏混沌,一入陣中,難辨方位。不會傷他性命,但一定會讓他吃些苦頭。

僅僅只是想到這裡,便令她心如刀絞。

如今是暫時將凌守夷困住,可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只有兩條。

這陣法能困住凌守夷多久?是冒險一搏,趁機將他擒捉了囚禁起來才好,還是趁現在快跑?

跑,她們又能跑到哪裡去?

囚,她們當真能囚得住他嗎?

時間緊迫,不容多想,還是曲滄風當機立斷道,泠然道:“小琅嬛,你快帶著白濟安與夏連翹離開!往西走,到時候有人會接應你們。”

仙門中人無詔不得擅自下界,曲滄風同為飛昇派的幾位老友愛莫能助,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能採取一些間接的措施暗中施援。

李琅嬛點了點頭,叫上白濟安與夏連翹正欲離開。

忽然,困陣中央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攪動天際陰雲翻湧,訇然中開,天雷滾滾。

四人齊齊一震,冷汗簌簌滑落,俱都不可置信地往這困陣中望去。

凌守夷精通劍術陣法,奇門遁甲,天文星象,曲滄風不敢小覷於他,但據他推測,這困陣最少也該能困住凌守夷小半個時辰。

曲滄風擰緊眉頭,心中驚駭難言,忙縱起遁光,躍到陣前察看。

孰料——一道極地彌天的法相自陣中升起!

光柱崩裂了。

……

被困陣中的這一刻,凌守夷感覺到自己體內好像也有什麼東西隨之崩裂了。

他的眼前泛起濛濛的血色。

一時之間,彷彿是那小仙童仇恨的目光,一時之間又是天罡神劍之下悽恨詛咒的亡魂。

一時之間,是孃親厭惡的目光。

那些竊竊私語,那些低聲議論,如魔音灌耳,陰魂不散。

一時之間,是年幼的李琅嬛,恭恭敬敬地拜倒在他面前。

是她看著他的目光裡閃爍著畏懼。

又是曲滄風當初笑著問他,“你是哪個娃娃?”也是他親口承認,他當初接近他的確心思不純。

是白濟安皺眉不贊同地望著他,知他性格偏激,早晚玉石俱焚,傷人傷己。

然後是夏連翹。

初次見面時,諂媚討好,眉眼彎彎的夏連翹。

是與他胡攪蠻纏,故意逗弄招惹他的夏連翹。

是毫無生機地躺在他懷裡的夏連翹。

是與他四肢交纏,縱情交歡的夏連翹。

笑著的,哭著的,怒著的……數不清的夏連翹。

孃親厭惡他,祖父從不肯見他,李琅嬛畏懼他,曲滄風利用他。

他深愛著的……騙了他。

為何這世上感情如此牽絆人心,又如此叫人捉摸不透。

任他如何竭力去靠近,也不過水中月,鏡中花。

這世上這麼多相愛的人,為何卻唯獨沒有人願意愛一愛他?

他不斷地,馭使劍光,一遍遍地撞向光柱。

撞得渾身鮮血淋漓。

一遍又一遍。

於是,終於撞碎光柱,撞破陣法。

凌守夷將靈機一抖,渾身一變。

身軀在頃刻間,變得有萬丈之高,巍峨如泰山,撐天支地。他極其淺淡的眼眸半垂著,雙眼在這一刻彷彿也化作一角天空,眼底彷彿有烏雲嘯聚,電閃雷鳴。

法天象地。

曲滄風心中沉重,如墜千鈞。

忙手捻法訣,搖身一變,也變得與他一般大小。

二人你來我往,爭鬥半晌,打得天地搖動,群山傾塌。

難解難分時,凌守夷駢指一點,一道猩紅的劍光從天外飛來,瞬間洞穿了曲滄風的左脅!

鮮血淋漓,瓢潑而下!

若論劍術功法曲滄風絕不是凌守夷的對手,他受傷在前,帶傷苦苦支撐多時,終於支援不住,身形急劇縮小,踉蹌著敗退下來。

凌守夷這才依樣收起神通,也變回尋常模樣。

他眉目定靜,袍袖風吹不動,蓋因被鮮血浸透沉墜之故。

凌守夷靜悄悄站著,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冒血,唇角涎下一道混合著碎肉的血痕,與曲滄風如今狼狽的模樣不遑多讓。

曲滄風的猜測本沒什麼問題,只是他沒想到凌守夷偏執至此,不顧根基反噬,也要硬生生撞向光柱,撞得天傾地塌,自身五臟近碎,也要強留下他幾人。

而今,遼闊無盡的平原之中,只剩下夏連翹、白濟安與李琅嬛三人還站著。

凌守夷看白濟安一眼。

李琅嬛與白濟安離得最近,大叫了一聲,“義父不要!!”

她飛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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