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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雲道湖岸,奇事頻繁。

只見有一釣客心醉神迷,臨水邊,口中痴痴高唱——

“有美人兮,自天來此!衣香滿路,羅襪生塵,千秋絕色,空望長嘆!”

他身旁的朋友是個大老粗,沒讀過書念不出這些,但同樣是一副痴狂模樣,嘴裡一直唸叨著半個時辰前見到了天上仙女!

“啊?難不成方才真有天仙落入凡間?”路人們都被兩人瘋癲模樣吸引,不由好奇。

蘇啟霄等人經過,就這麼聽著,蘇敘也不上前替王爺過問,只覺得是鄉野村夫沒見過世面。

蘇敘前面帶著路,大笑道:“人間哪有什麼天仙?對吧,殿下。”

“有的。”蘇啟霄確通道。

蘇敘猛然回頭,不可置信地望著殿下,好在一旁幽草使了個眼色,蘇敘才恍然大悟。

幽草輕聲道:“真要說有,對公子來說那也只有一人。”

蘇敘認同道:“也是,白家公主年年來蘇王府玩,年年都帶這麼多精巧有趣的禮物,王府上下都喜歡得公主不得了。”

蘇敘見他們不理自己,繼而打趣:“拋開這些不談,白家公主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可是連幽草都不會吃醋的存在喲……啊!”

蘇敘話音未落,就被幽草一腳踢到湖邊。

蘇啟霄不忘奚落道:“沒踢下水可惜了。”

湖邊的兩個釣客好似真見過了天仙,仍在痴狂高唱。

“她應該,不會出現在這兒的。”蘇啟霄心有所思。

這時,就聽蘇敘詫異喊道:“怪了,那賭棋的老頭兒怎麼不見了?”

蘇敘圍著湖泊饒了兩圈,都沒找到之前笑眯眯收下他手中精緻早膳的賭棋老頭。

一副嗔痴模樣的釣客被他繞得心煩,提醒道:“你們是要找踏雲棋老吧?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見他只能碰運氣,今日便算了吧!”

蘇敘一時無奈:“殿下,這……”

蘇啟霄目光凝重道:“明日本王就要回揚州,時間緊迫,有件事必須問詢過棋老。”

幽草秋露般綠眸溫潤,踱步上前,朝釣客彬彬有禮發問:“我家公子欲見棋老,有要事相商,請問兩位還有什麼其他方法嗎?”

釣客原本手握魚竿目不斜視,聽見幽草氣若幽蘭的清寒聲音,不禁轉頭。

哪怕略微不及方才所見的天仙女子氣韻神祇,卻也是冰豔如星華,釣客詫異自己今日一連見到兩位曠世美人,便清了清嗓,誠懇建議道:“你們不嫌累的話,可以去山頂的釣魚臺看看,據說棋老就住在山頂。”

蘇啟霄遙望一眼高聳入雲的山尖,沒有片刻停頓,步伐決然往上走。

釣客在他們身後喊道:“要爬一個多時辰的山路啊!”

“多謝提醒,在下心意已決。”蘇啟霄向後擺擺手,回應道。

時至晌午,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蘇敘累得氣喘吁吁,他一個平日要帶兵的王府軍統領都覺得吃力,反觀蘇王竟依然神色如常,蘇敘是真不知道自家殿下身體原來這麼好……

“殿下,等等我……”蘇敘邊喘氣邊喊。

步履輕盈的幽草輕拭眉間細汗,回頭問道:“你這樣萬一遇到危險,是你保護殿下,還是殿下保護你?”

蘇敘破罐子破摔道:“不是還有你在嗎?”

蘇啟霄平靜如水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到了。”

曲折的石階山路走完,一切豁然開朗,靜淡郊野,煙水幽幽,踏雲道最高處的釣魚臺也近在眼前。

只見青石高釣臺,有一老者坐於其上,身後湖上水霧繚繞,遠望如身處雲間的仙人,飄然出塵。

老者腰間綴著稀世罕見的青釉酒壺,手持卻是一柄破敗荷葉傘,面前擺有圍棋和象棋兩座棋盤,皆是空局,似是待客而來。

山頂已然聚集了不少人,有慕名而來的揚州棋客、湊熱鬧圍觀的郊野村民。聽他們的閒談,果不其然,這看著還算仙風道骨的下棋老頭,正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踏雲棋老。

圍觀人裡還有許多閒散老嫗,她們住在農家,棋老來到踏雲道這兩年間,老嫗們忙完農活常來棋盤前湊湊熱鬧,哪怕看不懂棋局,也不影響她們指點江山。畢竟不會下廚的棋老全靠她們照拂,儘管之間少不了鬥嘴就是了。

幽草安心道:“公子如此誠心,果然見到了。”

蘇啟霄嘴角翹了翹,意有所指道:“雖是本王有求於他,但指不定他也在等本王。”

棋老面前的是空棋盤,無人與其對弈,但看著棋客們愁眉苦臉的模樣,看來是都輸了。

蘇啟霄徑直走入人群,剛要坐下,就被一老嫗攔住。

老婦人們看這年輕公子一襲翩然白衣、俊逸得無法無天,不由起了憐憫之心,不想他白虧錢,紛紛勸說道:“小郎君,你就別上了!和這老東西賭棋,輸了要不少錢嘞!”

蘇啟霄好奇問:“之前有人贏過嗎?”

“從未有過!”剛剛輸了棋的人喊得最響。

蘇啟霄友善一笑,後續說的話卻在他們聽來很不友善——“既然沒有,那在下便是首位。”

村民無一不在起鬨:“啊呦,年輕人口氣真夠大!”

棋客們看他面生,也不是揚州城內哪家棋館的常客,便不屑道:“也是不知天高地厚!”

棋盤前,老者始終閉目養神,頭也不抬。

蘇王含笑行禮,幽草侍伴在側,奉茶焚香。

只是落座後,蘇啟霄意識到不對,不由皺起眉頭,滿臉無語——

“這老頭……是幾天沒洗澡了?”

幽草顯然也發現了這件事,捏了捏鼻子,一雙綠眸隱隱可見嫌棄,不再居於二人之間奉茶,身體始終靠往自家公子那一側。

這位賭棋從不敗的踏雲棋老察覺情形,終於有意開口:“姑娘,過來給老夫斟滿茶。”

幽草裝作沒聽見,又挪了挪雙膝,離自家公子更近了。

“她喜歡乾淨。”蘇啟霄解圍道,“我來給您倒吧。”

棋老炯炯雙目睜開,不悅道:“你能親自倒茶,倒是誠心。只是入老夫棋局,就得遵守老夫規矩。”

幽草聽聞,心甘情願起身,生怕自己影響了公子程序。

蘇啟霄伸手攔住了正欲過去的幽草,抬眸直面棋老:“有求於您的是我,不是她!”

棋老撫了撫須,畢生見過無數大場面的老者面對蘇王的凌厲氣勢不起半點波瀾,只是開懷大笑,一語化解了劍拔弩張的氛圍:“哈哈哈,老夫身上是何種味道?讓這姑娘奉了茶便知!”

幽草恭敬點頭,持茶壺靠近,忽然蹙眉,好奇地問:“您這是,酒糟味?”

棋老笑了笑,自顧自長嘆息:“唉呀,老夫已經好久沒喝到好酒咯,近日自己試著釀酒,卻怎麼都釀不出想喝的味道!”

蘇啟霄以為這老頭是在暗示自己買酒,無奈問道:“您想喝哪種酒?我這就派人去買。”

“老夫鍾愛杏酒姬那一方杏花醉。”

蘇啟霄眼眸驟然凝神,他全然沒想到棋老早已看穿自己來意,直切正題。

棋老盯著他,饒有興致地問:“怎麼樣,那杏花醉,你能否取得來?”

蘇啟霄神情果決道:“可以。”

棋老手掌伸開,如將整座棋局納入掌中,快意長笑:“好,那這盤大棋老夫與你同下!”

·

蘇啟霄遙望山間,雲霧隱現,相識許久般戲謔道:“日日爬這麼高,你老寒腿吃得消嗎?”

棋老抬頭看了他一眼,罵道:“臭小子,你別老了以後還不如我!老夫年輕時常坐于軍帳中,如今總得多動動,況且,老夫也不是次次都來此。”

“比如還去湖邊?”蘇啟霄說著指了指蘇敘,後者羞愧難當,“之前那傢伙輸給你的早膳,已經吃了?”

棋老咂嘴道:“甚是可口。”

“一口不剩?”

“難道還給你留一口?”

“什麼叫留,本來就是我的。”

“輸給老夫,不就是老夫的了?”

蘇啟霄嘴角抽了抽,懶得理一把年紀了還這副樣子的老頭兒,開始著手擺放象棋盤上的棋子。

幽草靠近蘇啟霄,不解問道:“棋盤前有圍棋和象棋可選,公子既不愛賭棋,又為何還要選自己更不擅長的象棋?”

蘇啟霄大笑道:“正因為圍棋是更為風雅之物,用來賭棋才太可惜了。”

踏雲棋老聽聞,抬頭又看了他一眼。

幽草知道公子話中是在暗諷棋老,掩嘴淺笑間,只聽棋老大手一揮,衝蘇啟霄喊道:“小子,你這象棋選得好啊!下著快,半個時辰就能讓你衣服都輸個精光走人!”

蘇啟霄平靜反問道:“若是前輩輸了呢?”

“條件你提。”

“一整月,不準飲酒!”

二人一時無話……

棋老忍不住了,怒氣衝衝質疑他道:“你小子到底是遺傳了誰,心這麼歹毒?”

一旁的老嫗先聽不下去了,啐罵道:“老東西,你怎麼說話的呢!不就一個月不喝酒,能死啊!”

其餘老婦一併嚷嚷道:“對嘛!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敢賭啊?”

棋老回罵道:“這天下還有老夫不敢之事?”

“那你答應了是吧?輸了一個月不準喝酒!”

……

直至棋老答應下來,眾人才稍稍平息。

棋老提起青釉葫蘆豪飲一口,發現酒壺快空了,又補了一個條件:“臭小子,再附上一條。你輸了,去給老夫買酒和下酒菜。”

“好啊。”

棋老撫著白鬚,“你不也提點條件?”

蘇啟霄搖了搖頭,笑道:“不必,我不會輸,前輩儘管提就是了。”

棋老哈哈大笑,又道:“那行!再幫老夫買一身衣服回來,這身酒糟味,是該換換了!”

蘇啟霄嘴角抽了抽,“你倒真是……不客氣啊。”

幽草好奇問:“前輩賭棋贏來的錢呢?”

老嫗們這時好心替棋老答道:“老頭子這點好,都贈給郊野學堂了!讓孩子們有書念。”

蘇啟霄心下起敬,待到棋盤擺好,正要落子,圍觀的老嫗們屬實是不忍心見如此俊俏的年輕公子被這老傢伙像對那些棋客一樣欺負,便看不下去,又朝棋老罵道:“老東西喂!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平時騙騙其他人咱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還去誆騙這麼好看的小郎兒?”

棋老未回一言,只是大手一揮,做了件讓旁人目瞪口呆之事——

豪爽拂去“車馬炮”三子!

“這還差不多,讓著小輩,像個老頭子該有的樣子!”老嫗滿意道。

眾位老婦人們雖對規則一竅不通,可看了這麼多局,每每丟掉車、馬、炮其中一子,對面棋客都大呼懊惱,想來都知道這几子相當重要了。眼下棋老這個舉動,深得民心啊,連這些個就愛管他人瓦上霜的老嫗們都難得安靜下來。

至於她們安靜是因為在看棋,還是在看蘇啟霄,就沒人知道了

同樣沒人知道的是,棋老在面對其他棋客時連這大手一揮的動作都已省去,大抵是懶得去做,放著自家棋盤一半的子給對面隨便吃,而後只用剩下一半也足將對方殺得神焦鬼爛。兩年間,整個揚州好棋之人在外炫耀的戰績,早已從勝負變成了對局棋老時能撐多久,多撐一回合的人總能在其他人面前高出一頭。

眾目睽睽下,蘇啟霄面色如常,看來他預設棋老主動讓子了。周圍觀棋之人越來越多,看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們和棋老下棋時,被讓的子不比這年輕公子少。

蘇啟霄長指轉動棋盤,手執紅棋,目光淡然道:“民間似乎是佔紅不佔先,我既為紅帥,就請前輩先手吧。”

棋老點點頭,意味深長道:“你若有執紅帥之才,老夫便甘做打頭陣的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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