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逝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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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聽那男孩子說話挺實誠的，也不高調，完全看不出是辦了大案的大律師。媽媽也是聽你爸說的，一開始媽媽都不信，但你爸清楚，說當時那男孩子很低調，業務能力紮實，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悄無聲息的。天吶，囡囡，媽媽今天聽說也是驚呆了，之前雖聽你說過他的名字，但沒感覺，直到今天.....天吶，囡囡.....媽媽竟然覺得這是件好事。”
老媽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一直撮合我和馬凝安？
我本靜靜的聽著，本不想反駁，但老媽好像越說越離譜，長嘆一聲。
“媽~~此馬凝安非彼馬凝安.....你不是不知道我，他如果真的這麼優秀的話，怎麼會看上我？媽~~”
“怎麼看不上？”
老媽不喜歡我自卑，聲音立馬高了幾個度。
“我這麼胖，也不優秀，老媽，你說現在這個社會，有幾個喜歡大胖子的啊？”
不得已，我又把自己的體重提到話題上來，只想打破老媽的幻想。
也不知道那馬凝風跟老媽說了什麼，讓一向慎重傲嬌的老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胖子？誰說你胖的？你那是豐滿，不是嗎？現在這個社會本就畸形，不管胖不胖，自己過的開心不就是了。”
老媽有點難過，她是最不喜歡我說自己胖的。
“不管這個社會怎樣，我們現在就生活在當下，當下就是以瘦為美，且不說三觀正不正，至少我是胖的，不是嗎？我也不優秀，兩年了，還是實習律師，也沒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東西。更沒有任何心情去談這些亂七八糟的....媽，你就不要操心我，我知道我該如何下去，以後的路如何走，我都是知道的。”
這兩年我的話一直不多，對任何事也不上心，但今天.....
今天的心情真的跟以往不一樣，很抑鬱，很悲傷，很難受，很悶。心房裡面像是有東西狠狠的堵住了一般。
只是才說完，又有點後悔.....
其實我不應該跟老媽說這些！
握手機的手更緊，摸了摸冰冷的臉頰，心裡內疚，又開始道歉。
“媽~~對不起~~”
才說完，只覺得還不夠誠意的時候，老媽在手機對面竟然開心激動到不行。
“好好好，好好好....囡囡，囡囡~~爸爸媽媽好久沒聽你說這麼多話了，真好.....嗚嗚嗚....嗚嗚嗚.....”
一番話說到最後，老媽突然開始“嚶嚶~~”的哭。
“哭啥？不是說不哭嗎？”
老爸在安慰她，聲音輕柔溫潤。
“囡囡~~你沒事是不是？”
老爸喊我。
“爸~~不好意思.....”
我有點抱歉，對老媽剛剛不應該說那些。大腦剛剛有點不轉，現在想來，我肯定是因為馬凝安，又或者因為江寄風的那高高在上的譏諷姿態，我才這麼失態。
事已至此，也只有如此。
馬凝安就是渣！
這人，明明知道江寄風對我那樣，結果還各種假裝！
“爸~~”
我又喊了老爸一聲，喉嚨有點疼，裡面好像有東西，“咳咳~~”用力咳了兩聲。
“怎麼了？”
老媽本來在哭，突然又緊張了。
“我先起來，爸~~媽~~我先去喝水，喉嚨不舒服.....”
老媽脆弱，哪怕我心裡再怎麼不舒服，但態度不能壞。
這下，聲音很輕，態度回到之前，淡淡的。
“現在不能關機了，答應媽媽~~”
老媽還在哽咽，見我不舒服，許是挺出我好像又恢復了之前的淡漠，慌忙答應。
其實.....
她是最懂我的，兩年前的事對我打擊那麼大，她是害怕了，害怕我有任何差池。
掛掉電話，室內重新恢復死寂，用力靠坐著。
出租屋裡越來越冷，現在已經全身冰冷，尤其雙腳，像是冰塊，麻木了一般。
想起老媽說的那番話，輕嘆一聲。用力縮成一團，抱住雙膝，頭枕在上面，儘量讓自己不要去想。
結果剛剛被噩夢又重回腦海，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姿態，熟悉的對我不理不睬，咬了咬唇，不自覺的心底一陣悲涼，心口又開始絞痛起來。
“羅覺~~”
輕撥出聲.....
你終究....
他終究不是你啊.....
羅覺！
頭深深的埋在雙膝中，長髮垂下去，耷拉在腳上，清涼無比。
右手摸索，指尖觸碰到左手紅繩，上面的金蓮微涼，摩挲著，感受著，許多記憶的碎片閃過。
“羅覺~~”
低喃出聲，沉沉的嘆息一聲。
你終歸是離開我了！
窗外的風真的很大，咆哮著，呼呼作響，我能聽到有東西被吹在空中“沙沙~~”作響，又聽到有東西撞擊在一起發出的“璫璫~~”聲音。許多聲音又和著汽車駛過去的聲音，還有人歡笑的聲音，如此全部混雜在一起，在我的耳邊不停的盤旋，和腦海中的記憶碎片狠狠的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忍受不住，“啊~~”的一下，呻吟出聲，抱住腦袋，用力捶打。
只是，記憶碎片還是不停的鑽進我的脆弱痛苦的神經，像是有人用鞭子抽我的每一寸面板，痛疼難忍，倒在床上，整個人狠命的蜷縮成一團。
“鈴鈴鈴~~鈴鈴鈴~~~”
手機又響，聲音不大，響徹在耳畔。
伸手，想要去拿手機，顫抖著，但雙手始終不聽使喚。
“鈴鈴鈴~~~鈴鈴鈴~~~”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黑暗中，我卻始終摸不到那近在咫尺的手機。
“羅覺~~~”
忍不住又喚了聲，像是在給自己莫大的勇氣，又像是給自己無限寂寞的心靈來上那麼一絲慰藉。
才喊了聲，心口又是一陣絞痛，“啊~~”的一聲，翻滾著，額頭上開始滲出細細的汗珠。
好痛....
“羅覺~~~”
心底又喊了聲.....
只是，周圍一片寂靜，我被這塊黑暗深深的包裹著，人也漸漸的陷入在這無邊無際的恐慌和深淵中。
好吧....
說不定能死！
那如此最好！
死了也好！
攤開雙手，任由自己滾下床，“砰~~”的一聲悶響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何胖子~~~何胖子~~~”
有人喊我....
是馬凝安....
他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