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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撒在大地上,神婆帶著裝備,坐在牛車上,朝落山村而來。

祭祀自然是在海邊,東西都已準備好,就等神婆到來。

村裡的人幾乎都在海邊,圍成一個圈看著。

蘇末也被喊著過來,李氏她們紛紛讓位置,讓她站在前頭,省的擠。

小劉氏也來了,王魁星無師自通,將人護在懷裡,惹得周邊的婆子好一陣打趣。

王魁星幾乎是不出門的,上次被打趣,還是王婆子跟王盈盈去偷野味,碰上吊睛白額大蟲。

他想走,可小劉氏卻抬頭,用那雙水盈盈的杏眼盯著他,小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衣裳。

「相公,人好多。」

聲音也軟軟的,聽著心都酥了。

「別怕,我幫你擋著。」

王魁星腿頓時跟鑲嵌釘子似的,任由他人擁擠,他穩穩站在那裡,將小劉氏護的嚴嚴實實。

祭祀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吉時一到,神婆便手持鈴鐺,開始跳大神,同時嘴裡還嘰裡咕嚕說一堆大家聽不懂的話。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神婆停下來,正好站在擺放祭祀用品的桌子前。

她伸手對向天空,大喝一聲:「火來!」。

隨後快速將手收回,手掌頓時冒出火焰。

神婆一臉淡然的將香及蠟燭點燃,然後用袖子蓋住手,再伸手出來時,火已經滅去。

村民們紛紛露出震驚、激動的神色。

祭祀到這還沒完成,等香和蠟燭燃燒完,將桌上的貢品扔進海里才行。

神婆同村長一併守在海邊,村民們也跟著守著,不親眼見祭祀完成,他們心裡慌。

蘇末卻是不願意再者耗著,她同李氏、王桃青及惠娘們打聲招呼,便往家裡回去。

小劉氏注意到蘇末那邊的動靜,挑眉,輕點下王魁星的胸膛。

「相公,那位嫂子是誰呀?」

「村裡的寡婦,姓蘇。」

王魁星看一眼便收回目光,考慮小劉氏剛進門,倒是沒說其他太難聽的話。

「怎麼突然問這個?」

小劉氏裝作聽不出他語氣中的不快,笑著道:「這個嫂嫂生得好看。」

王魁星微怔,沒在說什麼。

小劉氏則回想起剛剛蘇氏邊上幾個婦人恭敬的態度,她眨眨眼,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蘇末回到家,拿起扁擔,挑起箢箕,拿起竹耙子,上西山去撿柴。

準確來說,是去耙松針葉當柴燒。

家裡大根的木柴還有,但引火的松葉用的快,她每隔幾日便要上山去耙一擔回來。

西山大都是松樹,她沒往裡頭去,用竹耙子在地上扒拉著,將松葉扒拉成一堆,再放進箢箕裡。

一邊放一邊使勁往下壓,一擔能裝不少回去。

次日,王婆子下葬。

小劉氏穿著喪服,忙前忙後的,事事俱到,任由誰見了都不由自主的誇上兩句。

王魁星聽見後,心裡別提多得意了,對小劉氏也越發的喜歡。

….

下午,田裡的七畝田二次深耕結束,李封爽快的付工錢,漢子們捧著銅錢,樂的合不攏嘴。

日子一天天過去,荒地裡,翠綠的嫩芽破土而出,給李氏她們帶來新的希望。

小劉氏性子好,嘴巴又會說,很快在落山村混熟。

而她與李氏又都是杏花村的人,更是聊的火熱。

當她得知李氏跟著蘇末開荒,地裡種的玉米成功發芽後,不免有些心動。

王家的財政大權早

已轉交到她手上,但王家四個讀書人,開銷本就多,更莫說四人對吃食要求也高。

那銀子就跟流水一樣,用的極快。

若是自家能種菜種莊稼,到時候也好省下一筆開銷。

但她也知道了王家與蘇氏之間的恩怨,心想自己若是貿然前去討好,豈不是打自家相公的臉。

她收斂心神,笑著便是該回去忙活晚飯,同李氏相約明日回杏花村摘杏後,便回王家去。

等深夜,兩口子回屋,王魁星洗漱好上床,伸手便要摟小劉氏。

小劉氏順勢趟他懷裡,放軟聲音。

「相公,我想去開荒,你覺得怎樣?」

王魁星在她腰間亂動的手頓住。

「這好好的,開荒作甚,吃力還種不出莊稼。」

王家四人,素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自是不知道蘇末同李氏她們開的荒地種玉米長出嫩芽。

小劉氏當即將這事告訴他,然後眼巴巴地盯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顧家嫂嫂跟咱家有舊怨,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咱服個軟,去求求顧家嫂嫂,讓她也教教我……」

王魁星臉色微沉,坐起身,沒有同意。

「你就好好待在家裡,把咱這一大家照顧好就成。」

小劉氏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她也起身,躺進王魁星懷裡,撇著嘴。

「領著你跟公爹還有兩個小叔子要讀書,開銷本就大。

更莫說還有平日的吃穿用度,家裡那些銀子用起來就跟流水似的。

家裡又沒個進項的,我這才想著去開荒種些東西,也好省筆開銷…」

小劉氏越說越覺得委屈,眼尾泛紅,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你那日還說什麼敬我、護我、不讓我受半點委屈。

結果我一進門,全家大小事都交給我來做。

我想著咱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也就忍了。

可如今我就想開個荒,你都不願意……」

小劉氏哭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杏眼微紅,梨花帶雨的模樣,惹得王魁星垂憐不已。

尤其是剛剛小劉氏那句「咱們是要過一輩子的」,聽的他心都化了。

「好湘兒,你別哭啊……」

小劉氏一聽,哭的更厲害了。

「我一個新婦,每日除了洗咱們的衣裳,竟是還有公爹和小叔子的,弄得我井邊都不敢去,而是自己提水回家來洗。

肩膀都被扁擔壓紅了,走路也直不起腰,可你卻一點都瞧不出來,還讓我忙活一大家的晚飯。

我這是嫁給你還是嫁給你一大家……」

「你自然是我王魁星的妻子。」

王魁星這會倒是反應快,小劉氏止住哭,也不說話,就抬眸,眼巴巴地看著他。

王魁星莫名有些心虛,伸手將她摟緊些,道:「但是家裡這情況你也知道。

我爹和魁首他們以前的衣裳那都是由娘洗的。

這長嫂如母,湘兒你就行行好,辛苦這三年,好不?」

小劉氏抿唇:「那……那明日你幫我去提水。」

王魁星見小劉氏退讓,當即應下:「別說明日,往後家裡的水都我來提,只要你高興就好。」

說罷,他目光落在小劉氏的肩膀上。

「哪邊肩膀紅了?讓相公來給你瞧瞧。」

小劉氏可沒忘記自己最主要的目的,她躲開王魁星的手,嬌哼一聲。

「那開荒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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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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