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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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
西方教弟子和人、闡、截三教的弟子論道，三教弟子明顯處於下風。
臺上的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聽著西方教弟子的詭論，臉都黑了，哪怕是一向心靜如水的太清聖人臉上也有些不好看，早知道不該答應準提的。
旁邊準提卻是笑著問道：“幾位道兄，我西方教弟子的辯論之術如何？”
通天教主冷哼道：“辯論之術，不過小道爾。”
“道兄此言差矣，道無大小，只有高下之分，哪來的什麼大道小道，只有修道者對道的領悟罷了！”準提故作深沉的說道。
準提此來一是為了檢視東方諸聖的深淺，也是想在東方傳遞自己的思想，若是能拐幾個東方的良才美玉回西方就更好了。
玄塵正在下方看熱鬧，腦中卻是傳來了通天教主的聲音：“你小子藏著掖著幹什麼，為師知道你素有急智，想法更是千奇百怪，給為師把那幾個西方的禿驢辯倒。”
聽到通天教主的話語，玄塵不禁暗道，自己摸魚都被師尊發現了，果然知徒莫若師啊。
老實說，玄塵並不在乎這點虛名，西方詭辯之術再厲害，自己一發上清神雷打過去他還能用嘴皮子擋嗎，除非他能像聖人一樣言出法隨，可想想也不可能。
出風頭反而容易被那位準提聖人惦記上，不過，既然師尊有令，卻也不能讓他繼續囂張了。
見對面彌勒笑得十分得意，玄塵對著彌勒說道：“見過彌勒道友，貧道玄塵，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道友，不知道友可否解惑。”
“道友請講，彌勒定知無不言。”
“聽聞西方教講究種善因，得善果，不知可對？”
“自然，我佛慈悲，只需種下善因，來世自可榮登極樂世界。”
玄塵態度放的極低，因此彌勒並未察覺到不妥之處。
“那貧道想問，一個魚販和一位高僧為鄰，魚販每日早起殺生，罪孽深重，而高僧卻每天早起為天下蒼生祈福唸經，一天魚販和高僧相約互相提醒對方早起殺魚或者唸經。”
“不知道友可知，兩人死後誰可以榮登極樂世界呢？”
玄塵問道，但闡截兩教的弟子都瞠目結舌，不知道玄塵師兄為何會問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
這問題還需想嗎？肯定是高僧啊。
不止是闡截兩教弟子如此想，就連彌勒也是脫口而出道：“自然是高僧啊，道友。”
“錯，大錯特錯。”
玄塵等的就是彌勒的回答，因此彌勒一開口玄塵就直言對方說的不對。
“敢問道友在下哪裡說錯了？莫非是辯法辯不過我等就開始胡言論語了？”
彌勒氣極反笑，不明白玄塵哪裡來的勇氣指責他的答案。
“魚販每天叫醒高僧去唸經，高僧每為一人祈福，功勞都有魚販一份；反之高僧每天叫醒魚販，魚販卻是去殺魚，魚販手中每一份殺孽都有高僧一份。”
“道友覺得此消彼長之下，高僧是福報多，還是殺業多呢？”
玄塵淡淡的開口，卻是將後世佛教的因果論玩的明明白白。
“這，這……”
彌勒一時之間卻是不知如何應對，按照因果來看，玄塵說的確是沒問題，但這卻和西方教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思想背道而馳。
高僧明明是做好事，結果反而殺孽越來越重。
見彌勒語塞，闡截二教弟子都是一片叫好，這簡直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彌勒道友答不上來，那貧道也有一問請藥師道友解答。”
只見玄塵指著太清殿外的旗幡說道：“請問藥師道友，這旗幡是風在動，還是旗幡在動？”
藥師聞言頓時思考了起來，剛剛玄塵問彌勒的問題讓藥師不敢小覷對方。
但思考了片刻後，還是咬牙道：“風吹旗動，自然是風在動。”
“錯，大錯特錯。”
見玄塵說彌勒大錯特錯，旁邊的大勢至說道：“那便是旗幡在動了。”
“也不對。”
玄塵不慌不忙，對著兩人緩緩說道。
“那道友莫非在消遣我們，不是風動，不是旗幡動，那是什麼動？”大勢至有些沉不住氣的說道。
“是兩位道友心在動啊。”
“兩位道友太過執著於表像了，我心不動自然風息旗偃，兩位道友看來修行還是不到家啊，心不平，自然風動旗亦動啊!”
聽到玄塵的解釋，藥師和大勢至兩人卻也無話可說，若是強自爭辯，反而是落了下乘。
這傢伙怎麼比我們西方教的弟子還像西方教的弟子？
見兩人無話可說，闡截二教弟子皆是趕覺揚眉吐氣，只有多寶和慈航兩人陷入沉思。
地藏見彌勒、藥師、大勢至三人皆落入下風，頓時搶先開口道：“玄塵師兄有大智慧，貧道也有一問想問道友，還請道友解答。”
不等玄塵開口，地藏就繼續說道：“感悟玄塵師兄，何為道？”
何為道？這玩意可就太廣泛了，這天地山川，日月星辰，陰陽五行都可以說是道。
只要玄塵回答，地藏這傢伙肯定會說答的不全面。
地藏這傢伙不容小覷啊，闡教二教的弟子都這樣想到。
可惜玄塵也早就看穿看了對方的想法，自不會按照對方的邏輯去回答。
“我就是道。”
此言一出，頓時令西方教眾人瞠目結舌，闡截二教弟子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玄塵居然敢說自己就是道。
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啊！
“我輩修道中人，修的不就是道嗎？道友修的西方大道，我等三教弟子也修著各自大道，大道三千，卻殊途同歸，說是修道，其實不過是修自身罷了。”
“道友難道修道不是修的自身？”
面對呆滯的眾人，玄塵直接反問道。
“道友高見，地藏受教。”
修行本就是對道的參悟，將道歸於自身，所以玄塵這麼說也沒有問題，讓地藏準備反駁的話語都無法開口，此刻西方教雖然有佛的概念，卻還沒有變成佛門，地藏能說自己修的不是道嗎？
不能。
即使地藏說自己修的是佛，可西方教兩位聖人都是道祖弟子，自己也完全可以來一句佛本是道嘛！
所以玄塵直接堵死了對方的路。
“既然如此，我也想問地藏道友一個問題，何為佛？”
對方既然出招，自己自然不可能不還手，因此在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後，玄塵立馬問道。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極其刁鑽了，先不說現在佛教還沒成型，若是地藏學玄塵一般說我就是佛，就相當於照搬答案，直接便落入下乘。
“度世人者為佛。”地藏答道。
這個答案中規中矩，說不上妙，但也讓人難以挑剔。
“錯，芸芸眾生皆是佛，你們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那惡人自然也可以成佛，度世人者為善，戮眾生者為惡，既然善惡皆可成佛，那豈不是天下人皆為佛？”
這話讓地藏完全無法反駁，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西方教的道理來攻擊西方教的道理。
難道地藏回答惡人不能成佛嗎？
那就和西方教的教義背道而馳了。
見地藏不答，玄塵把目光望向西方教的最後一人，緊那羅，也就是後世的無天佛祖。
這位未來的佛界大護法緊那羅，乃是八部龍神之一，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後受當時的佛祖之命去西牛賀洲南部傳教，當地婆羅門大祭司要求他完成三件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才答應他在當地傳教。
第一個是叫本地小偷世家的後人阿溜不再偷盜。
第二個是當地愛打架的混混阿刀不再打架。
第三個是當地妓女地阿羞不再做妓女，在他完成之後，大祭司卻出爾反爾，要將緊那羅處死，原本身為妓女的阿羞為了救緊那羅，而違背了不再做妓女的誓言，答應了大祭司的條件後自殺身亡。
緊那羅之後對佛門的理論產生了質疑，也因此劫被逐出靈山佛門，並因此深受刺激而心生惡念。
之後其為了復仇將自身元神飄進魔界且修煉成為魔羅，後又與極品先天靈寶滅世黑蓮結合，成就元神黑蓮，再將自身善念封入其所謂的元神黑蓮，發誓要奪得三界，復活自己的愛人阿羞。
未來的如來佛祖將其打進黑暗之淵，但黑蓮和如來佛祖被突然出現的孔雀吸入腹中，其又得以藉助孔雀大明王的力量重新幻化，成為大魔頭無天，即惡念的黑衣釋迦，其法力和如來佛祖相當，是除了十七顆舍利子外任何力量都無法摧毀的超級大能。
如此三界浩劫就此到來，如來佛祖留下偈語後圓寂並轉世，無天其達成心願，成功統治了三界，最終卻還是無法抗擊定數，應驗偈語被孫悟空化作無骨舍利配合其餘十六顆舍利將其消滅。
玄塵看了看緊那羅，又看了看身旁的多寶，這兩人未來一個是無天佛祖，一個是如來佛祖，也算因果糾纏了。
不過自己在此，如果自己能改變未來，多寶就不一定會成為如來佛祖了。
但是緊那羅的命運卻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於是玄塵向著緊那羅問道：“緊那羅道友，如果有一天你的信念和你信仰的佛背道而馳你會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