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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拉夫特的強烈要求下,威廉暫時性地打消念頭,隊伍很快從礦洞裡退出來。

“我們不可能就這樣回去,等你問完還是得往下走。”威廉對他的莫名謹慎大搖其頭,不捨地看了眼身後的洞口,下次再來又得經歷一次刀山般的爬坡體驗,“而且一個小村裡的異教,你真的覺得有什麼意義嗎?”

“無非愚夫愚婦,用什麼手段愚弄另一群不知所謂的人罷了。”

他在地上的沙土裡摁熄火把,情緒稍作平復,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了,往下會有交錯也不過是個猜測。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克拉夫特的注意力從原目標挪開,被莫名的謹慎主導行為,乃至於排斥儘快進一步探索。協同性良好的隊伍突然出現了兩個有所分歧的聲音。

不過威廉還挺適應這種情況,他不是沒遇到過。相反,這還挺常見,部分人會認為某些小事件相互關聯,並代表一種無可辯駁的啟示。

你不能明著駁斥他,因為邏輯無法擊倒連來源都講不清的東西,就像兩個銀幣的收益不會讓本地人往下多走兩步。

最好的辦法是順著他們,等這陣過去了,事情自然能繼續下去。

“礦就在這跑不了,我們先下去吧。”威廉帶頭往來路走去,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在村裡找找有沒有願意帶路向下的本地人,不算浪費。

……

“抱歉。”

庫普跟上在村裡四處張望的克拉夫特,低頭冒出一句道歉。他似乎躊躇很久了,等著回到村落與威廉一行人分開,才單獨說出。

還挺罕見的,這位新扈從上任以來,大部分時間還在補課,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當然也就不瞭解什麼做法是錯的,連認錯機會都少有。

而克拉夫特的交流模式也多出於建議口吻,少有出言指責,因此庫普的鄭重歉意倒是顯得有些突兀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記得伱做錯過哪件事。”他快速地反思了一遍近日的交流,是否是什麼表述上的偏差,以致庫普對自己的態度有誤解。

“因為我的一些胡話,讓您和威廉船長的決定有……不太一致。”

“你不需要這樣想,我的態度並不偏向於誰的一面之詞。”克拉夫特明白了他的意思,庫普大概是覺得自己的不確切感受對決策造成負面影響,甚至與隊伍的小分歧有關。

他轉向身後兩人,看著庫普和伊馮,“另外,各位應該清晰地意識到,現在、並在將來的很長時間內,我們是一個整體,而你們也遲早會負擔起我無法兼顧的部分。”

“所以,很高興你能敞開表達自己的發現和看法,無論確定與否,這是很好的一步。”

“謝謝您,我明白了。”庫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跟著克拉夫特漫步向村子中心。

只要地形允許,這些村落的建造部署普遍圍繞一線一點,為礦物運輸讓出的道路,還有最重要的水源。

以村子的規模,實際差距上可能沒幾步,但新建屋子選址依然會盡可能靠近井口,幾乎形成了一種習俗,關係到不明顯的地位攀比或其他原因,具體尚未有人深究過。

這倒是方便了外來者省掉問路時間,只需徑直往裡走,就能輕鬆找到水井位置。由塵黃岩石砌出的圓形窄小井沿,賣相不太好,不過人人都會來的地方,依然很適合神棍傳教。

一個半大男孩正費勁地拽著井口的繩子,他的胸口堪堪夠到井口,找不到個合適角度把灌滿的水桶提上來。

很明顯的,這不是老戈裡。

“需要幫忙麼?”克拉夫特說著就伸手幫了他一把,提出一個比井口小不了多少的滿溢水桶。也就是井口那麼小,否則說不好是桶上來還是人下去。

他看起來對別人的幫助不意外,頭也沒回地把繩子交給來人,要道謝時才發覺不是熟悉的鄰里,“外面來的人?”

額前蒙塵頭髮下,像維徹姆工坊裡作廢玻璃珠樣稍帶渾濁的眼睛,警惕和微弱而可察的敵意如同礦物雜質凝固其中。

是對“外來人”身份的,尚小年齡還不夠他掩飾這種排斥,赤裸裸地表現出來,遠甚於在其他村落感受到的那種隱性排外態度。

趁他還沒離開,克拉夫特試圖用剛才的一份“功勞”換點訊息,“你知道老戈裡在哪麼?有人告訴我能在這找到他。”

“你們找他幹嘛?”男孩往後退拉開距離,似乎隨時都會抱著桶跑開。

克拉夫特在身側和左胸前摸索了一會,靈魂中的一半下意識地想從不存在的大口袋裡掏出個小玩意來搞好關係,比如會閃閃亮的小筒子、能按出咔噠聲音的筆桿。

然而空蕩蕩的口袋裡只提供了一枚上次收錢時隨手塞入的銅板,還有一張廢紙片。

銅板被遞出,“我們對村口那塊石頭上的畫很感興趣,可惜一點也看不懂。那位畫畫的老戈裡,你知道他在哪嗎?”

男孩撥開眼前蓬草般的頭髮,簌簌粉塵和灰白碎屑落下,眼睛眯起又張開,最終從銅板上挪開,沒有接手,但皺起的眉頭有所放鬆。

“我知道。”

“你知道?”克拉夫特收回銅板,翻摺紙片,還好這張紙纖維還算堅韌,有所發揮餘地。

“那是信使!”他像異界靈魂所知的大部分孩子被提問到爛熟於心內容一樣,帶著驕傲的味道回答了問題。

“真聰明。”克拉夫特拿出還以為他知道的會是老戈裡位置,這個村子怎麼看都不是有信使會來的地方,更沒法理解畫上哪部分能跟信使扯上關係。“你居然知道信使?”

“老戈裡說信使是送東西的,從很遠的地方送過來,也能把我爸爸送回來。”

“你的爸爸?”

克拉夫特手上動作一滯,差點撕破紙邊,一個聲音從背後冒出來,搶先一步提問。庫普反常地在他交談時插話,質問般的尾音不可置信地輕顫。

“對,他被那兩個外鄉人害得困在洞裡幾年了,老戈裡說信使會把他帶回來的。”

庫普不說話了,似乎剛才的插話只是一時興起。

紙片在指尖摺疊成形,克拉夫特自然地接過話,笑著向男孩展示手法,成功地消除了這雙眼睛裡幾分警惕,“那可太好了,他有說要多久嗎?”

“我已經見到他了!”

“哦?在哪見到的?”

“洞裡啊。”男孩理所當然地答道,驚訝於這個外鄉人如此健忘,竟然還要問這種問題,“我不是說他困在洞裡嗎?”

“這樣啊,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克拉夫特給手裡成品捏出尖嘴,送到男孩手裡,這次的小禮物沒被拒絕,“給你的。”

“這是什麼?”小手接過這件沒見過的見面禮。

多虧了編書時翻的詞典,居然找到了諾斯語對應詞彙,“你可以叫他紙鶴,一種鳥。”

“沒見過。”

“說實話我也沒親眼見過。總之,祝你爸爸……平安無事。”

克拉夫特向他告別,男孩舉著小玩具遠去,希望不會沒到家就被桶裡的水打溼了,“對了,你今天有見到老戈裡嗎?”

“沒有!他以前都在這的。”背影拐入牆後,消失不見。

獲得新玩具的笑聲還未淡去,笑容已經僵死在剛送出紙鶴的人臉上,轉身間板結成肅然的面容,“我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信使。”

而庫普,這位突然插話的扈從臉色從剛才起就不太好看,一如昨夜站在那幅巖畫前,直面“熟悉”的臉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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