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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過,晚上是適合思考和獨處的時間,伊馮挺認可這個說法的。

夜幕天然地遮蔽了外界擾動,將紛繁雜念剝離,使思維趨近一種乾淨的原始狀態,方便專注於眼前事物。

雖然說起來很奇怪,暫時地離開克拉夫特身邊的感覺不錯。當然不是說前者有什麼問題,相反的,他一直表現出相當的關心乃至遷就。

作為醫生、教授,以及某些不為人知事務的參與者,需要同時出現在三個以上地點、兼顧多重身份和對應責任的時候,很難想象一個人還能維持著對其他個體想法的關心和換位思考。

這無疑是好的,很好,卻也很沉重。視各人角度和敏感程度不同,可從中解讀出親近、疏離、尊重、期望,抑或一種壓力。

但這似乎又不是一種純粹的心理作用,伊馮的確地感受到了某種壓力,在克拉夫特處於專注狀態時格外明顯,像踏入一個以他為中心的不規則水池,有什麼比微風更稠厚的東西給予不作用於面板的均勻施壓。

從其他人反應來看,這種感覺大概屬於特例,也不完全真切,近於看一副很寫實的畫、讀一段描述極細緻貼切的文字,接收被轉達得很真實的二手資訊。

伴隨而來的還有絮絮叨叨的低微聲音,貼在耳後重複著一些或許有含義的音節。

有時她會覺得自己聽懂了什麼,可留神思考時又跟那些早晨被陽光蒸發的舊夢一樣形影無蹤了。

在這個還算安靜的夜晚,那些耳後的聲音也識趣地消停了一會,讓人能平和地翻開書本,按自己步調進行學習。

要是不那麼困就更好了。

安靜帶來的不一定是效率,還可能是倦意。

不得不說的確有這種趨勢,伊馮開始覺得自己容易疲憊,不受主觀控制地滑向朦朧中,與庫普之間的差距進一步拉開,差距培植出更多的焦慮與壓力。

自我懷疑在這片沃土上成長,軀體變化暫時沒有為現狀開啟突破點,而一些可疑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

再一次被排除在外更催化了負面認知增長,哪怕知道這種軟性勸退出於善意。

蠟油像個把月前的希望,融化變形、終於頹然一團。最後指節長的燭芯開始碳化時,伊馮恍然發覺半夜時間只看了不到往日一半進度,斜對面酒館裡的醉漢已經哼著冒泡的調子準備散場。

【我不明白】

她端著銅燭臺來到床邊,吹熄了剩餘一點光芒,對平白為神遊空耗生命的火燭感到抱歉。

帶著疲憊和一無所獲感,身體鑽進被褥,準備迎接明天到來。

然而意識還沒有徹底休息的打算,伊馮覺得自己的一部分仍在活躍,如抽筋的肌肉那樣蠕縮著,彷彿不完全屬於這個身體。

但它終究還是整體的一部分,無法擺脫,也永不止息。或許疲憊感正是來自於這種無止盡內耗。

精神已經疲乏,但離入眠估計還有好一會。

低沉細碎的絮叨再次來到耳廓邊,長出乾草床墊內小蟲似的短足,瘙癢地爬行。

短促陌生的發音點在耳道、咽喉,敘說著黯淡陰冷到離奇的內容,意識赤足踩在缺乏顏色的迷夢表面,隔著玻璃窺視一種無死角視覺的記憶。

她奔跑在一些纖細絲線和粉塵構成的大道小路中,那些道路延伸編織著,隨意志伸向遠方。

像在水中暢遊,不,比那更自由,是脫去了固化的束縛,以某種本質的形態漫遊,可以透過無處不在的媒介融入任何形體、成為任何形體。

它是自己王國中最自由的意識,即使有時會有些形體進入它的王國,那也沒關係,這些形體很快會成為王國的一部分。

毫不意外的,沒有意識會不滿意這種生活。

直到這個王國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後方從未見過、也因此從未想象過的東西——極富色彩的豐饒世界。

所以當那道裂隙發出邀請時,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躍入其中,她感受到了固態的形體,沉重而具體,眼前漆黑一片、手腳包裹著被褥,一切跟入睡前沒什麼區別,又好像所有東西都悄然改變了。

但清醒的疲憊沒有變。

伊馮睏倦地醒了過來,耳邊低微聲響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外面的奇怪聲響。

有點像晚歸人回到房間,但沒有拖長的腳步,也沒有後續洗漱休整的響動。

沒關緊的窗縫漏過某種低調鳴笛音,穿透夜幕,傳遞著某種不為外人所知的含義。

急促的上樓腳步和喊叫讓事情發展朝意外方向一去不返,那是在診所裡沒聽過的聲音。伊馮選擇點亮燭臺上的一支蠟燭,用手遮籠光線,靜待變化。

她還處於混沌中,支離破碎的迷夢殘餘和疲憊感輪番衝擊著意識保留地。

很快,那些聲音更吵鬧了,老舊門軸的刺耳轉動,跑跳撞擊。到重物落下木質破碎的巨響傳來時,終於很難忍得住了。

提線木偶式地操控著身體,伊馮穿好靴子下床,端起燭臺開門。

走廊裡兩個沒什麼印象的身影正在搏鬥。這麼說也許不恰當,其中一方佔到了絕對上風。

突然出現的光源短暫地給動作按下暫停,雙臂修長的背影扭了半圈,脖頸與身體異乎尋常地柔韌,任由遮擋物掉落的面部暴露在光芒中。

相比地上那個抱著入侵者腿、大聲喊著什麼的人,伊馮的角度能更清楚地看到那張臉。

蒼白溼膩面板,貼在不對稱變形的骨骼上,扯出一個包含著殘酷、滿足的惡意表情,也許是笑容的近似物。等待著與之對視者的崩潰,並從中汲取某種已扭曲靈魂所樂於看見的東西。

他沒能得到預期反應,只看見一雙疲憊、漫不經心的眼睛,以及難以理解的動作。

可能是出於反射性動作,那個女孩將手裡的光源朝他丟來。

火苗在丟擲前就熄滅了,深褐金屬反光閃爍了一眨眼不到時間,顯示那個物件的身份。

一尊純銅澆築、重量和價格不菲的多枝燭臺,通常作為固定擺件使用。

它消失在重新降臨的黑暗中,在視野裡失去軌跡,哮鳴的風聲提示有什麼飛快接近,而思想和動作還停留在“可以隨手撥開”階段。

片刻時間在意識裡被拉長。首先是伸出的手觸碰到了某件東西,但握了個空,它從攔截的掌指間穿過,好像那裡沒有任何物體。

胸廓連枷式地軟化,呼吸被強行中止並無法再啟動。

攔在一條路徑上的軀體部分喪失了知覺反饋,連功能、存在感一同消失,劇烈疼痛隨即填充了空檔,無可抗拒的力量把雙腳從地面短暫帶起,重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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