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裴飲雪道:“你說的陪練在哪兒?”

薛玉霄掐指一算日子,放下棋譜,道:“我今天就帶你去尋。”

女主應該是今天入京兆!

裴飲雪剛要開口,伺候的侍奴跪在外室傳話:“少主母,有一位自稱王玉行的女樂師,帶著拜帖來見您。”

薛玉霄道:“他人在哪裡?”

“在廳中等候。”

裴飲雪不願意見外面的女人,聽她有客人要會見,就拾起棋譜重新翻閱,只道:“我還是不去找了,在其他人眼前又要演恩愛妻夫,我……”

他停了停,不知道話該怎麼說。薛玉霄卻馬上理解:“我懂我懂,我那天真不是故意摸你的,我不知道你這麼怕癢啊?你等我回來,我肯定把女……把陪練給你請回來。”

裴飲雪用棋譜擋住臉,看不到他的神情。

薛玉霄著急兌現諾言,沒怎麼梳妝打扮抽身就走。她的腳步伴著身上的珠玉琳琅聲,一直響動著走出幾十步之外,裴飲雪才緩緩放下棋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他指尖的冷意將耳根奇怪的熱和癢逼退下去,恢復了安定的情緒,繼續低頭看棋譜。

剛看進去一個字。

“我那天不是故意摸你的,我不……”

裴飲雪沉默了一下,看一下窗外的天空,在心中對自己道:“安靜。”

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看。

“我勝你只是偶然……”

裴飲雪扔下棋譜,掉頭拿起擱置了兩天的烈酒提純方案,自言自語道:“酒怎麼會能防止疫病呢?我要研究出來駁倒她……”

另一邊,薛園的會客廳。

王珩在此處等候片刻,聽到腰墜碰撞的聲音後回過頭來,果然見到薛三娘子。

薛玉霄似乎午睡才起,雲鬢微亂,外衫鬆散地披在肩膀上,從脖頸到胸口,處處都是溫柔嫵媚的女性線條,紅玉瓔珞墜在鎖骨上,襯得肌膚如玉勝雪。

王珩望了她一會兒,輕咳一聲,挪開視線看向別處,道:“總是叫你三娘子,太過生疏,你……我方便叫你嬋娟嗎?”

“哦,你自便。”薛玉霄沒在意,她道,“今日有些不巧,我要到城外去找一個人。”

王珩倒是很感興趣:“是什麼人,你要親自去找?”

“一個很有趣的女人。”薛玉霄評價完,忽然想起這位王郎也在劇情中她跟女主的鬥法裡,王珩的一生在眾人眼裡分外坎坷,他許下非女主不嫁的誓言,但只做正君,絕不為側室,因此很多年孑然一身。後來王家倒臺時,被薛玉霄以通房的身份迎娶折辱,以洩昔日被退婚的深仇大恨。

想起這茬,薛玉霄便道:“要不然你陪我去?我覺得你會喜歡她的。”

王珩欣然同意。倒不是他真想見什麼“有趣的人”,他只是想跟薛玉霄再多接觸接觸。

兩人上了同一架馬車,車輪上轆轆響起,漸漸弱下來的日光映照進簾內。

薛玉霄問他:“今日怎麼來找我了?”

王珩道:“我家中……看管得有些嚴,到現在才找出空閒。”

薛玉霄心說找出空閒?王丞相是不是今天不在家?

她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已經識破”的感覺。王珩一下子有些慌,他強作鎮定,決定先聲奪人:“你是怎麼看出我的身份的?”

雖然他猜到薛玉霄知道他的身份,但還是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口風——萬一她只是認出他是王氏族女,而非認出他是男子呢?

薛玉霄道:“唔……女人的胸是會晃動的,你的偽裝……好像不會哦。”

王珩:“……”

他面紗下的臉龐瞬間紅透了,偏過頭連連咳嗽,身上的檀香混著藥氣,整個人羞惱地恨不得從車上跳下去。

他反應這麼大,薛玉霄趕緊補救安慰:“沒關係,我雖然看出你是王氏的公子,卻不知道你是哪一位,我不知道你的具體身份,你放心。”

王珩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他看著薛玉霄遞過來的茶,雙手接過,輕輕地、有點不小心似得碰到她的手指,用茶潤了潤喉嚨。

這八成只是薛玉霄表面遮掩的話,他化名為玉行,她既然點破,怎麼會想不到他的真實身份?除非她並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

這喉嚨越潤越讓人口乾舌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熱的緣故。

王珩道:“我是王氏的……”

他想起兩人不久前才退了婚——那時兩家就已經鬧得很不好看了。王珩抿了抿唇,在薄薄的淺色唇瓣上咬出一點齒痕,低聲道:“我只是王氏的旁支庶族,來京中……”

“待嫁?”

旁支來主家待嫁,以提高兒郎的身份,這是常見的習俗和手段。

“不,”王珩立即道,“我是來走親訪友的。我不會嫁人,你不要覺得我……總之我不是來嫁人的。”

薛玉霄點點頭。王丞相的小兒子,“再世衛玠”王郎嘛,他心高氣傲,除了被女主折服之外,怎麼可能看得上其他女人。她道:“我懂,我懂。”

第13章

兩人寡女孤男,同坐一乘馬車,如果放到外人眼裡,多半已經有牽扯不清的嫌疑。

但薛玉霄是穿書人士,對本世界女子和男子之間的兩性大防還沒有那麼敏銳。她並不覺得兩人好端端地坐在同一輛馬車上能代表什麼。

在她腦海中,王珩也是書中想法最特立獨行的一個,按理來說,只要兩人彼此清白,便身正不怕影子斜。

薛玉霄覺得很清白。

“我知道你一個男子,出府恐怕很辛苦。”薛玉霄道,“尋我是有什麼事?”

王珩從袖中取出一張曲譜:“這是我那日所彈的琵琶曲譜。”

薛玉霄愣了愣:“這曲子應該是很珍貴的。無功不受祿,我……”

王珩卻堅持贈送給她。

薛玉霄只好接過曲譜,珍存在車內的小匣子裡。

“……琵琶與曲譜,都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王珩看著她道,“我認你是個知音。像這樣的曲子,如果只埋沒在我一介兒郎之手,讓它難以登上大雅之堂、得見天日,那是它的不幸、也是我一生的遺憾。”

薛玉霄道:“只可惜我不擅音律,它叫什麼名字?”

“《塞上血》。”

薛玉霄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組建一支樂師隊伍,讓它在京中傳唱。”

王珩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等到薛玉霄直直地望過來時,他才忽然收回,沉默了小半晌,他道:“既然我們以知音相交,我這樣藏頭露尾,對你不公平。”

說著便解開面紗。

王珩在書中的評價是“動如清風拂雲、靜似曇花初現”。薛玉霄對此也很是期待,她支著下頷看過去。

車外碎散的午後日光映進車內,籠著他長長的睫羽,將眼瞳照成了一片淺淺的金色。他的肌膚有點蒼白,帶著些許柔弱病氣,五官生得格外俊俏美麗,幾乎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柔,淡色的唇上有一顆紅痣。

這顆紅痣實在妙絕。如果沒有,那王珩只是符合齊朝審美的病弱美男子,但多了這一點唇上的紅,就像一株純白的曇花,居然生出鮮豔的蕊,說是勾人也不為過。

薛玉霄仔細地端詳欣賞,目光並不冒犯,當她看到他抿直了唇線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有點直接、坐得也太近了。

薛玉霄想解釋,還沒開口,聽到他說。

“……嬋娟,我們到了。”

馬車停下來了。

薛玉霄此前並沒覺得自己的字有多麼婉轉動聽,怎麼讓王珩叫得這麼韻味悠長,好似這兩個字裡有很多說不出的話。但她也沒多想,等王珩重新戴上面紗,便撩開車簾,帶他下來。

馬車有些高,旁邊的侍從動作慢了些,沒有及時搬來馬凳。王珩是個多愁多病的身子,膽子倒比別人大多了,似乎想要跳下來。

薛玉霄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王珩肯定想跳,她攥住了他的手臂,扶著王珩安安穩穩地下了馬車。

他人是下來了,剛一站穩,就皺起眉頭,抬眼看向她:“……疼。”

薛玉霄馬上鬆開手,不跟王公子那雙被欺負了一樣的溼潤雙眼對視,反客為主:“是你不好好踩馬凳。”

想來是他理虧,王珩不再出聲了。

馬車停在京郊的一個亭子外,兩人走到亭子裡的時候,裡面正好有兩個讀書人打扮的年輕娘子在對弈,旁邊或站或坐,有不少觀棋的人。

薛玉霄剛一走近,就聽到亭子旁邊的樹上傳來一句懶懶的聲音。

“白子右上高掛,黑子夾。白子拆二……五十手後,黑勝半子。”

亭子裡的人全都聽到了,有的人是新來的,當場罵道:“觀棋不語沒聽過嗎?這才哪到哪兒,胡扯什麼?”

她才一開口,其他人就立馬摁住她,仔細端詳棋盤,一箇中年娘子嘆道:“小師傅還是這樣火眼金睛,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

“是啊,小師傅在觀棋亭待了一上午,看了十幾盤棋,就沒有不中的!這樣精湛的技藝,只要一進入京兆,揚名是遲早的事啊!”

先前罵人的那個愣住了,向左右詢問:“什麼?是高人麼?”

有人好心告訴她:“這位小師傅只要在樹上看幾眼棋盤,就能預測出走向,沒有不中的,真是神乎其技。”

對弈的兩人也在看著棋局走向,發現接下來最好的走法,就是小師傅所說的方式了。執白子的那個女郎滿臉失望,正要投子認輸,忽然聽到旁邊響起一句。

“在六之六斷黑子。”

眾人皆是一怔,看向衣著華貴的薛玉霄,人靠衣裝,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這些棋手都不敢得罪她,試探地看向第六條縱線與第六條橫線的交匯處。

啪嗒。女郎將一顆白子落在了上面。

微風陣陣,亭子旁邊是一顆巨大的垂柳,一枚鋒利的柳葉吹拂著,落在棋盤的正中。

眾人望著棋局,聲音一點點地消失了,變得非常安靜。

忽然間,樹上的小師傅坐直了身體:“六之十二。”

啪。黑子嚴絲合縫地嵌入進黑白的空隙當中。

薛玉霄道:“十三之十六,繼續扳。”

扳是一種圍棋術語,是說雙方的棋子捱得非常近的時候,在對方的領地上從斜線下一枚棋。

白子扳過之後,黑子彼此相望的氣數被從中截斷。

柳葉發出簌簌地摩擦音,四野無聲,萬籟俱寂,旁觀的棋手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一個在亭中,一個在樹上,兩人就這麼淡淡地用聲音交鋒,這盤棋已經從簡單的對弈,染上了精妙而銳利十足的殺伐之氣。

啪嗒。啪嗒。

只剩下令人心蕩神馳的落子聲。

歷史軍事推薦閱讀 More+
首輔家的貌美小夫郎

首輔家的貌美小夫郎

兔月關
下本預收《渣攻他甜甜甜【快穿】》4月1日開文 ~以下本文文案 顧燁穿成一本書中的邊緣炮灰。 成為炮灰的他不想摻和劇情,只想鹹魚度日。 但意外的是。 不想摻和劇情的他,卻總和書中那個貌美男配相遇。 男配不僅容貌姝麗,還特別秀外慧中,唯一不好的就是運氣特別倒黴,總是被人退親。 縣城風言風語,都說男配有問題,才被三個未婚夫接連嫌棄。 男配哭得傷心欲絕,竟生出死志,直接跳進了河裡…… 顧燁把人救上來,索性
歷史 完結 0萬字
穿越當縣令

穿越當縣令

桃花白茶
紀楚一朝穿越,穿成即將上任的小縣令。 他出身耕讀人家,全家十幾口人供他念書,唸到如今已經二十載。 不好再給家人添麻煩,原身考上功名便匆匆參與遴選。 無根基無人脈的原身被派往匪亂頻生的邊關任職。 本以為此生再也不會回來,誰料路上便一命嗚呼,換成如今的紀楚過來。 紀楚看著跟他匆匆上路的新婚妻子,再看看近在咫尺的邊關。 咬咬牙,上任吧。 來到邊關之後,修城牆,屯糧草,開荒地。富百姓。 咦?說好的外族頻頻
歷史 連載 7萬字
浮生盡

浮生盡

粽子呀
蘇衍離開容國已經九年,如今歸來,這座城卻已經沒有她歌家的位置,更沒有她曾經的痕跡! 而看似繁華燦爛的地方,卻暗流湧動,危機四伏。蘇衍憑藉著智慧和赤誠,不斷化險為夷,也結識了許多摯友,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左卿的計謀罷了……
歷史 連載 7萬字
月下阿土少年時

月下阿土少年時

阿列小盧
餘阿九從舊社會踏入新時代,整整活了一百零一歲的高齡,可她的心卻於年少時就已經死去。
歷史 完結 1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