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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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陳頻閃降臨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進酒吧。
而且還是進貧民窟的酒吧。
只是推門而入，陳頻閃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氣息。
酒吧內一片昏暗。
和陳頻閃記憶中的酒吧佈局差不多，東邊是一張木質吧檯，吧檯內立著一排琳琅滿目的酒架，上面擺放著一瓶瓶不知名的烈酒。
只不過大多數看起來比較劣質，少數標記著高檔區的酒櫃上則積著一層厚厚的灰。
而站在吧檯內的，則是一名女性調酒師，對方太陽穴上亮著的光圈和有些木訥的神情代表了這是一名仿生人。
只不過為了配合酒吧的氛圍也穿著暴露的服裝，露出沒有光澤的肌膚。
而吧檯的座椅上，則有一排張牙舞爪的客人，這些人都是幫派裝束，一個個端著酒杯，大聲笑鬧著什麼。
而幫派成員的身後，則是一座狹小昏暗的舞池。
舞池分臺上臺下，臺上有三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表演著不太健康的舞蹈，在鋼管上扭來扭去。
而且三個人加起來，連一條內褲的布料都湊不齊。
而臺下，則是一眾放聲歡呼的觀眾，這些人隨著舞池燈光高低起伏，和周圍的陌生人扭動在一起，放浪形骸。
只是一掃，陳頻閃就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在酒吧的最邊緣找到一張無人的雅座，默默坐了下來，然後回頭看向身後跟來的兩人。
見此，兩人也猶豫著坐在了陳頻閃的面前。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住院時認識的那一對梁姓姐弟。
姐姐名叫梁小氫，弟弟叫梁小水。
“三位想要點什麼？”
只是才坐下，一直等在角落裡的仿生人服務生就走了過來。
對方穿著一件舊的有些發臭的燕尾服，襯衣黑得看不清底色，而它的臉上則黑一塊焦一塊，似乎曾有不少人就將菸頭直接在它的臉上捻滅過。
“給我一杯檸檬水，謝謝。”
陳頻閃首先說道，隨即看向身邊的兩人。
“我要一杯‘財閥的艾斯’。”
梁小水不懷好意的看了陳頻閃一眼，主動說道。
“一杯魔力西柚茶。”
一旁的梁小氫則是點了一杯不太一樣的東西。
等到服務生離開，梁小水才盯著陳頻閃，忍不住問道，“所以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會是專門找我們的吧。”
“那倒不是，不過我的確有點事需要兩位幫忙。”
陳頻閃沉吟了一下，試探道，“就是不知道兩位願不願意了。”
“當然不願意了。”
梁小水冷哼一聲，“財閥的任務我們可不敢接，誰知道完成任務後會不會被滅口。”
“一百萬。”
陳頻閃輕聲道。
“什麼？”
“一百萬泰元。”
陳頻閃伸出一根手指，“我的任務很簡單，讓我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進入內城，並聽我指揮殺幾個人，事成之後我給你們一百萬。”
“雖然一百萬的確很多，但是你為什麼要豎中指？”
梁小水目瞪口呆的喃喃道，他驚疑不定的盯著陳頻閃，顯然被這一百萬的開價嚇到了。
“這個任務我們拒絕。”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梁小氫突然出聲，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表明她並不像外貌那樣年輕。
此時，只聽她解釋道，“你的任務太過模糊，是沒有人敢接的，畢竟錢再多，也要有命去拿。”
“姐？”
聞言，梁小水連忙想說什麼，可是隨即卻被梁小氫揮了揮手，只得閉上了嘴巴。
“為什麼多不考慮一下？”
陳頻閃並沒有解釋，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
“報酬越多，風險越大。”
梁小氫挽了挽長髮，凝重道，“這是外城自古以來的警語，先不說你的話語裡是否有藏有陷阱，就算沒有，一百萬報酬的工作也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疇，畢竟按照傭兵市場，就算是拼命的活，大多也只有一萬到兩萬報酬罷了。”
“嚴格來說，這筆錢是僱傭你們整個幫派的錢。”
聞言，陳頻閃聞言也收起笑容，露出幾分認真之色，“我不知道伱們加入的是什麼幫派，也不關心，但是我要你們幫派所有能進內城的人幫我殺幾個人，這就是我的任務。”
“這幾個人是誰？”
梁小氫依然凝重的看著陳頻閃。
“暫時無法透露。”
陳頻閃攤了攤手，“其實嚴格來說你們在我的任務中只是湊人數罷了，可以說只要一切進展順利，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信不信由你。”
“不僅如此，如果你們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先支付一半定金，等到任務結束再支付一半，相信你們也明白，一百萬對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
聞言，梁小氫頓時沉默下來。
“姐？”
一旁的梁小水急得滿頭是汗，在他看來，如此豐厚的報酬，就算有生死危機也認了，這根本是普通人一輩子都難以賺到的價格！
直至沉默良久，梁小氫才緩緩抬起了頭，“那麼，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陳頻閃做出請的手勢。
“為什麼要選我們？”
梁小氫詢問，“這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我們不滿意的話，我是不會接這個任務的。”
“原因很簡單。”
陳頻閃聞言笑了笑，“除了碰巧遇見這個理由外，主要原因是你們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又不能暴露身份，因此願意相信我能出得起價格的只有你們了。”
“就是這個原因？”
“就是這個原因。”
陳頻閃回答道。
聽到這裡，梁小氫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她定定的看著陳頻閃，“好，這個任務我們接了！”
“明智的選擇。”
陳頻閃絲毫不意外對方答應下來，一百萬泰元終歸不是小數目，就算十個人分，每個人也有十萬泰元，這是普通公民四五年的工資，而對於外城來說，這筆報酬就更加豐厚了。
此時，那名仿生人服務生也終於端來了三人的飲料，陳頻閃舉起酒杯，“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人輕輕碰杯。
在對方答應下來之後，陳頻閃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檸檬水，實際上他只是讓自己嘴唇輕微沾了沾，並沒有喝下。
同時，他看向一旁的梁小水，見對方正一臉痛苦的喝著自己的飲料，不禁有些奇怪。
“這種酒為什麼會被叫做‘財閥的艾斯’？”
“這只是外城對伏特加的一種稱呼罷了。”
梁小氫喝著手中的茶水，有些略有所指道，“因為這個世界是參差的，強者恆強，弱者愈弱，可是唯有一種東西是純粹和平等的，那就是伏特加。”
“伏特加是世界上最為廉價的酒之一，就算是你們這些手握權利和財富的人上人，喝到的伏特加也不會和普通人的有所區別，就好像最虛幻的平等，窮人也能憑藉這杯烈酒來接近你們這些富人的屁股。”
“原來這就是‘財閥的艾斯’的含義？”
陳頻閃淡然的笑了笑。
“是的。”
梁小氫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人們為了生存資源而互相殘殺，而能在這座牢籠裡活下來的無一例外都是極端的利己主義者，正如外城所流傳的那句諺語——”
“‘信任他人而遭背刺那是你自己的不好，等你哪天背後挨槍子了，那也是你自己的問題’，在這樣的世界裡，只有性烈的伏特加才能短暫麻痺自己，釋放自己，它雖然不好喝，但卻被貧民窟無數人喜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