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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可是看我頂了肖蘊子姐姐的差,心中為她抱不平”令元輕聲道。

衛姌哪會為了兄長後院的一個婢女抱什麼不平,心中啼笑皆非,瞥她一眼道,“我只是不喜人接觸,並無他意。”

令元猜不到衛姌真實想法,心中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該給小郎君留下壞印象,福了一下身道:“昨夜肖姐姐突然腹痛如絞,今早起不來身,這才換了我來,我知小郎君喜歡肖姐姐照顧,妾有什麼不妥之處,只要小郎君指正,妾一定改。”

衛姌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低姿態,道:“你去叫人送盆熱水上來,就去歇吧。”

令元走出屋外,另叫僕役去準備熱水,站在門外等了片刻,也沒見衛姌再有什麼吩咐。她轉身去了隔壁房中。衛釗並不在屋內,她點了燈,稍作收拾,片刻過後,衛釗安排了侍衛輪值回到房中,一整日行馬,他進門就脫了靴,坐到長榻上。

令元端了熱茶來,又為他捶腿。

衛釗問道:“玉度呢可是睡了”

此次出行因楊氏病況特殊,身邊缺不了人,所以令元的責任就是照料兩個郎君。

“還沒睡,”令元道,“琮小郎君好像不喜歡妾,妾想盡心照顧,他卻不喜。”

衛釗原本半闔的眼睜開,看著令元的臉。

令元心砰的一跳,這些時日她得寵,衛釗願意哄著她,她總覺得這個英武不凡的郎君亦有柔情溫存的一面,但他剛才睜眼片刻的銳利,也不見如何冷臉,卻叫她心中一凜。

衛釗笑道:“可是你做了什麼惹他生氣”

令元立刻坐直身體,道:“妾討好他尚來不及,如何敢惹他。”

衛釗道:“我這個兄弟是家中獨子,長輩不免要偏寵些,他有什麼事你盡心照顧,我記得你的好。”說完,摸了摸她的臉頰,將她鬢邊散發順到耳後。

令元知道剛才那一句是多嘴了,垂頭道:“琮小郎君年幼,妾照顧他是分內之事。”

衛釗頷首,想到衛姌在家也有婢女照顧,出來怎麼反倒不讓人近身這原是一樁小事,但他只要想起她的模樣,就不免多了一絲擔憂。畢竟衛琮年紀小,男生女相的樣貌,柔軟嬌嫩,可能吃不了出行奔波的苦。

出家門前,衛申樂氏都是耳提面命要他照顧好這個弟弟。

他站起身,決定先去看看衛琮。

作者有話說:

20

第20章受冷

驛站是早年間建的,全樓都以木造,又少修繕,牆沿有蟲蝕黴蛀的痕跡,空氣中亦散發著一股沉腐味。驛長將樓上最好三間房給了衛釗,比其他房的環境好些,但也好的有限。

衛釗來到隔壁房前,抬手在門上只敲了一下,門扉就咯吱一聲開啟了,他抬腳就走了進去。

房內不大,一眼就看到衛姌坐在胡床上,衣袍下襬撩起,雙腳泡在木桶內,大約是嫌乾坐無聊,膝蓋上還放著一卷書帛,展開一半正垂頭看著。

衛姌察覺什麼,抬起頭來,看見突然出現在屋內的衛釗,不由吃了一驚,目光呆直,嘴唇微張。

剛才衛姌讓令元叫人打水,稍作梳洗後本想立刻休息,可她一整日坐牛車裡,也不知是天氣陰冷,還是自己氣血不暢,雙腳冰冷,有微微僵直之感。腳冷難以入睡,衛姌叫人換水之時又要了一桶熱水,打算先泡泡腳。

僕役很快將水送來,水溫熱燙,冒著白氣,衛姌脫下鞋襪,把腳伸進桶裡,面板被微灼水溫包圍,面板有些泛紅。她的雙足原本腳背平窄,纖瘦小巧,但此刻卻有些微微水腫,顯得有些肉嘟嘟的。

房裡燻著香,腳上又溫熱,讓人昏昏欲睡,衛姌拿了書帛,撐著精神看了兩行字,連那一下敲門聲都沒聽見,忽覺得屋裡有什麼不對,抬頭就看到衛釗出現在眼前。

“二哥”

衛釗點了一下頭,看她泡著腳仍不忘看書,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父親衛申,大哥衛進都有差不多的習性,只是沒想到這個小族弟看著像是不能吃苦的長相,背後倒還真是勤勉刻苦。

“怎一個人泡足,也沒人服侍”衛釗說著走近,只是隨意低頭一瞟,看到水裡衛姌白丫丫嫩乎乎的兩隻腳,不由自主地怔了怔,胸口莫名咯噔一下,雖早知道這個小族弟生的好,但沒想到她連腳都生的如玉石一般,比他見過幾多女子都要精緻。

衛釗腦中閃過這般念頭,立刻自行遏止,拿族弟與那些女子對比,他在想些什麼,衛釗不自然地撇開頭,臉色微微發沉。

衛姌聽他問了那句後,心想莫非是令元對他說了什麼,再一想又覺得無稽,婢女而已,就算出身桓家,也不可能讓衛釗為她來責問同族兄弟。衛釗雖然風流好色,但也不像是色令智昏,頭腦發熱衝動行事的人。

想來應該和身份象徵有關,士族子弟使奴喚婢是正常,不喜人伺候自己動手那是寒門出身的習慣,像王謝那般的門閥,別說換身衣服,就是如廁,有時也需要侍女在側。

衛姌難以解釋自己不讓人貼身服侍的原因,她腦子轉的飛快,忽然想到一個理由,開口道:“我如今十三了,臘月一過就十四,十五即成年,令元是二哥房中人,男女有別,讓她來為我寬衣解帶實在不妥。”

說完她看向衛釗,一副謹守男女之防的樣子,但對上的是衛釗古怪的神情,像是不可思議,又像是強忍著什麼。

衛姌:“……”

衛釗輕咳一聲,道:“玉度知人事了”

衛姌剛要搖頭,想到剛才自己說的理由,猶豫道:“略……略知一點。”

衛釗挑眉,看著她雪白柔嫩的臉,實在無法將她與男女□□聯絡到一起去,說句不好聽的,令元站在她的身側亦要黯然無光,兩人若是因為太過接近而產生私情,衛釗把頭想破了也想不到那樣的場景,反倒讓他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玉度。”衛釗剛才詫異過後,此時臉上笑容懶洋洋的,“你便是看上令元,兄長也可以給你。”

衛姌差點沒從水桶裡跳起來,“不用不用,怎能奪二哥所愛。”

衛釗摸了摸下巴,“莫非令元非你所好看你如此勤奮苦讀,若是身邊多個研磨侍筆的豈不美哉。”

美哉……是災吧!衛姌只覺得頭疼,只怪剛才自己開了個不好的頭,眼下只能硬著頭皮和衛釗討論美婢。

“二哥倜儻多情,我遠不如。那個,身邊多個美人守著,容易分心,無法靜心讀書。”衛姌把所有能想的理由全說了,“我需心無旁騖,好早日入品,光耀門楣。”

衛釗看她臉色憋得通紅,朗朗大笑。

木桶裡水漸漸冷了,涼意透著面板,衛姌彎身要拿帕子,剛才說話分心,卻忘了膝蓋上還有帛書。身體一動,帛書滑落,一頭的卷軸迅速往木桶中墜去。

衛姌大驚,帛書不能沾水,字跡沾水即化。她面色大變,立刻去撈,一時神經緊繃,只記得不能讓帛書入水,卻忘了自己雙腳都在水桶中,手抓住帛書,卷軸敲擊木桶邊緣,並沒有碰到水面。但她動作太大,腳下打滑,身體控制不住往前衝。

眼見就要連人帶桶翻倒,一雙大手橫裡伸出,抓住衛姌的肩膀,輕輕鬆鬆把她提了起來。

衛姌緊緊抓著帛書,低頭看著沒有打翻的木桶,鬆了口氣,馬上道:“謝謝二哥。”

衛釗將人提起,轉頭一看屋子裡也並不大,大步朝前把人放到床邊。

衛姌坐在床沿,垂著的兩隻腳丫不斷滴水,她已感覺到剛熱不久的雙腳因為沒擦乾水,又有些轉涼了。

“二哥,幫我拿下帕子。”

衛釗幾乎在她說話的同時轉身拿了幹帕子過來,剛要遞給她,但見她如果彎腰擦腳,身體彷彿要從床邊摔下來。他皺了下眉,道:“別動。”然後彎下身,抬起她的腳拿帕子擦拭。

這是衛姌今天晚上第二次吃驚,比上一次更甚,她立刻縮腳。衛釗的手卻像鐵鉗似的,兩隻手指捏住她的腳踝,她用力回縮,卻感覺紋絲不動。

衛釗只當她催促,道:“很快。”先將她小腿上的水先擦乾,然後順著纖細的腳踝往下,用帕子包住她的腳,微微摩挲兩下,確保腳趾也都擦乾。

這簡單的動作,卻叫衛釗的雙手莫名有些僵硬和緊繃。

原本只是看這個年幼的族弟手忙腳亂,差點摔倒,他作為兄長當然要幫忙,但真上手了,又覺得有些彆扭。衛釗即使不是故意,但手下感覺還是很鮮明地傳來,衛姌的腳小巧,他隻手可握。

衛釗動作飛快擦乾衛姌的兩隻腳,站起身,面色端沉,眉頭深皺。

衛姌看他臉色難看,心道他肯定是幹了這等服侍人的事不高興,當下立刻端正踞坐在床,道:“謝謝二哥。”

衛釗道:“夜了,也別看書了,明日還要趕路。我叫人來收拾。”說著也不等衛姌回答,這就離開屋子交了僕役來收拾木盆。

衛釗在二樓站著,見僕役拿了木盆出來又帶上門,他轉身回了房。

第二日清早,衛姌被惠娘叫起床,梳洗換衣收拾停當。衛姌從起床迷濛中清醒,道:“惠姨照顧母親即可,我可以自己來。”

惠娘淺淺笑道:“夫人還有小蟬照料,況且這幾日夫人嫻靜,無有吵鬧,小郎君就放心吧,早晚我都來,服侍了小郎君再去夫人那。釗郎君說了,你年紀尚小認生,需家中人照顧。”

出門在外,惠娘私下也不再喊她女郎,只怕一不小心就露餡。

衛姌想了想,這個安排也算妥當,就點頭應允。

之後幾天都在路上,牛車上令元奉茶端水,又湊趣在閒暇陪衛姌說話。她是門閥出來的婢女,見識亦多,又蓄意討好,衛姌與她相談頗得意趣。其實只要令元不來貼身照顧,衛姌就十分滿意。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路過之處所見天空遼闊,樹木凋零,分外有一種冬日冷寂的感覺。衛姌畏寒,在牛車上這兩天已經把大嫂劉氏所贈的皮子拿出來搭在腿上。就是如此,從廂門鑽進來的冷風也時常凍地她手腳冰涼。

這日她又在褥墊上縮成一團。

令元也冷,但見衛姌如此,她又擔心出什麼好歹。她伸手碰了下衛姌的手爐,早上還是熱的,現在已經徹底涼了。眼看衛姌凍的連話都不怎麼說了,只在車上蜷著,她敲了兩下廂門,又朝外喊了一聲。

牛車停下。

衛釗問什麼事。

令元道:“郎君快來瞧一眼小郎君吧。”

衛釗開啟門,朝裡一望,就看到像球隆起的一團。

令元趕緊撥開皮子,露出衛姌蒼白的臉。

衛釗皺起眉頭,伸手過去摸一下衛姌的臉頰,“玉度”

衛姌眼睛睜開一條縫,也不知目光看著哪裡,嘴裡含糊道:“讓我睡一會兒就好。”

睡一會兒——衛釗擔心再睡人就快沒了。衛家人都有體弱的毛病,衛釗想到家中,除了他,其他人如父親衛申,大哥衛進,入冬都需要進補,平日也注重養身。

安邑衛氏如今人丁不豐,與體弱也有很大關係。

衛釗招手令蔣蟄近前,“離最近的驛站還有幾里”

蔣蟄眼角餘光瞥到車廂內衛姌,道:“還有九里,趕一趕未時可到。”

衛釗將皮子掖了下,蓋住衛姌的腳,確保密不透風,又對令元道:“過會兒要還是冷,你抱著玉度,別讓他受寒。”

作者有話說:

21

第21章呵斥

車軲轆轉動,很快重新上路,速度比剛才又快了些。

令元時不時去瞧衛姌,見她臉色白透,雙唇毫無血色,又想起剛才衛釗的吩咐,心下雖然有些不願,仍是挪到衛姌身旁,張臂待要抱住她。

一雙手臂環過來,衛姌先前並無察覺,忽聞道一股薰香,她猛然抬頭,發現令元的臉貼的極近。

令元對她微笑,一如之前的溫柔小意。

衛姌卻悚然一驚,兩人距離太近。而且就這些時日相伴,她看得出令元雖面上看著柔弱,實則也有城府。且她是桓氏出身,就連樂氏都對她有幾分額外的關注。

離得這麼近,衛姌真怕令元察覺到什麼,立刻扭動兩下,道:“放開。”

令元道:“郎君囑妾好好看顧小郎君。”

衛姌拉下臉,聲音亦冷了幾分,“放開我。”

令元與她共處一車多日,從未見過她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登時臉色微微漲紅,鬆開手往後退了少許,心中泛起一股難堪,慢慢垂下頭去。

衛姌冷得難受,四肢僵硬,幾乎快沒了知覺,往車角落縮過去,也顧不上去看令元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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