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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質的果脯有很多道工序，但是農家的果脯只要曬乾了就行。
小阿玉翻動果子，秦懷就站在旁邊，時不時念上一句：“性相近——”
“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小阿玉跟著接。
最近這段時間，小阿玉的記性變得越來越好了，但是胡老太爺並不太願意教她太多。
女孩子不能考科舉，學的太多反而頭疼，跟著村子裡其他孩子同樣的進度，小阿玉還能多有一點時間做其他的。
可是小阿玉卻不這麼想，她希望自己可以學得多一點，這樣她就能長得更快。
於是小阿玉就找到了秦懷：“阿佑哥哥，你是不是學過更多的書呀？”
秦懷是沒有去胡老太爺那裡上學的，他平時都自己讀書。
原本他們沒帶多少書過來，這段時間，赤甲陸陸續續，讓手下去把更多的書買過來，秦懷自然沒落下學業。
“我讀的書，你可能會不喜歡。”秦懷想著，小阿玉才剛剛開始接觸，應該是不會喜歡那些史學類的書籍。
秦懷最初讀書時也不喜歡，更喜歡那些遊記。
可是胡老太爺教的書是有書本的，村子裡的孩子沒有，他們平時就在胡老太爺給的草紙上寫幾個字。
學完了就打著空手回家。
秦懷乾脆出錢，給村裡的小孩都買了幾本啟蒙書。
在這個時候，書籍算是最奢侈的東西了，原版的印刷書籍，最差的都要幾百文一本。
若是那種別人抄寫的書籍，也要上百文。
村子裡的人有些過意不去，秦懷就告訴他們，其實幫書局抄書，也是可以掙錢的。
一本書可以掙上十五文到五十文不等，看的就是字跡和書籍的難易程度。
這也極大刺激了村裡人。
他們覺得，就算孩子以後讀不出個什麼來，至少去抄書也是一門活計。
大家有書了，小阿玉自然也有，現在她就每天跑到秦懷這裡來，讓秦懷給她開小灶。
一本《三字經》背完了，小阿玉也把所有的果子翻了身，看著那些果子，小阿玉的眼睛都笑眯了。
“把這些果脯拿去賣掉，我們家就能更有錢了！”小阿玉說。
秦懷有些無語：“你怎麼每天都想著錢？你們家不是掙到錢了？”
他們合作做糖葫蘆，賣得的錢，秦懷能夠分到四成，因為他是讓赤腳去縣城裡買上好的糖，這個糖除掉了成本，他也就能掙上一成。
算得上很良心了。
不過老王家最大的進項並不在糖葫蘆上，而是慕容潤給的兩次錢。
現在，誰也搞不清楚老王家到底有多少錢。
小阿玉掰著小手指：“還不夠呀，阿奶說，以後家裡每一個哥哥都要送去讀書，他們都說讀書要花好多好多的錢！”
“還有呀，哥哥們天天都要從家裡到鎮上去賣糖葫蘆，要走好遠好遠的路，阿爺說，我們家要買個驢車，這樣就方便趕路了。”
“但是阿奶說，不如在鎮上買一棟房子，他們就說買房子很貴。”
“還有，我聽見阿孃說，家裡的房子要重新修一遍，不然都不夠住了。”
小阿玉小手指都數完了，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小大人似的捂著腦袋，皺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們家太窮太窮啦，需要好多的錢！”
這些話，大家討論的時候沒有揹著小阿玉，有些小阿玉是聽不懂的，但是有一個糰子作弊器在旁邊幫忙翻譯。
雖然糰子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不多，但她大概知道，讀書是比買房子還費錢的事。
所以小阿玉也跟著愁上了。
小阿玉還說：“我們家的糖葫蘆一天只能做那麼多，做的多了沒人買，要是做的再多，有一個叫唐老三的叔叔就沒有賣的了。”
秦懷問：“唐老三？”
小阿玉就把唐老三的事情嘰裡呱啦說，只不過在小阿玉的眼裡，唐老三不是找茬的人，只是來問他們為什麼賣糖葫蘆。
後來還和他們比糖葫蘆誰家的更好吃。
“那個叔叔的糖葫蘆一文錢一串，我們家的糖葫蘆三文錢一串，所以我們賣一串的話，那個叔叔就要賣三串，他就會比我們辛苦三遍呢！”小阿玉的邏輯是這樣的，所以她特別同情唐老三。
秦懷大概聽明白，覺得小阿玉說的也有道。
“你們要是賣太多了，確實要影響到他，說不定他會生氣，那對你們也不好。”秦懷就說，“那以後就不賣糖葫蘆了，重新想一個別人沒有的，這樣就不會跟人吵起來了。”
秦懷本身是不接觸生意的，其實家裡的事他都不管。
當初也沒人想過，讓活不過八歲的秦懷去管事。
小阿玉說起這個就很愁：“可是，阿玉不知道能賣什麼呀，好像什麼都有人賣。”
憑著小阿玉去了縣城，又去了鎮上的豐富經歷，她覺得，這個世界上能賣的東西都已經有人賣啦。
秦懷聽見小阿玉這麼說，覺得很有道理，確實啊，好像這世界上沒什麼東西買不到了。
兩個小傢伙也不背書了，也不看果乾了，兩人坐在石桌前，雙手託著腮，都想著還有什麼掙錢的事。
想來想去，秦懷說：“要不我給你錢去買房子，我家好像還挺有錢的。”
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的赤甲：？？？
公子你這麼說，真的不怕夫人打你嗎？
小阿玉搖頭：“不行噠！阿奶說了，你是外面的哥哥，不是家裡的哥哥，所以不能佔你的便宜。就像我阿孃可以用爹的東西，但不能用別人的東西，因為爹和阿孃是夫妻，他們的東西都是對方的，別人的不是。”
秦懷說：“那等你長大了，我們也做夫妻就是了。”
想到自己可能會消失的生命，秦懷又補充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長大，要不我們現在就做夫妻，我把財產登記到你的名下，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拿錢買房子。”
赤甲在旁邊重重咳嗽一聲。
小阿玉：“赤先生，你是生病了嗎？要不要去小童哥哥家吃點藥藥？”
在秦懷上過來之前，赤甲就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被口水嗆住了。”
赤甲終於知道，為什麼公子之前很不愛說話，總是一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原來不是因為他自閉，而是他一開口，就會暴露自己很幼稚的事實。
才七歲，就想著給自己找媳婦了，夫人知道了，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真是太好笑了！
但一眼瞥見了秦懷面無表情的神色，赤甲忽然覺得背後一冷。
糟糕，得意忘形了，忘記公子其實脾氣並不好。
在諸多人眼中，他可是會下令殺人的小惡魔！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