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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靜默中，滿朝文武大臣下意識看向當朝太子風眠。
陛下不在，洛安王和永寧侯這事，目前只有他們儲君能出面暫時穩住。
畢竟太子還是洛安王親侄子。
否則就算永寧侯這會兒拿出了免死金牌，估計洛安王也能直接無視，再提劍砍了永寧侯。
畢竟永寧侯這事幹的已經不是不得到三個字能形容的。
洛安王是當朝唯一親王，是真正的天潢貴胄。
永寧侯和洛安王妃苟合多年生下的四個兒子都是開了宗廟，記在皇室風家族譜上的。
這是真正的混淆皇家血脈！
永寧侯沒有起兵造反，但讓自己四個兒子記在皇家族譜上，居心何在？
誰家不想將自己的兒子養在自己名下？
而且還是能夠傳承香火的男丁。
還是在永寧侯夫人不能生育的情況下。
永寧侯府就更需要繼承人。
偏偏永寧侯不僅讓長子成了洛安王世子，未來能繼承整個洛安王府。
其餘三位公子，走出去誰不敢一聲小王爺？
侯爺和嫡親的天潢貴胄，存在著一道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大臣們大腦飛快轉動，想了很多。
而這時，他們的儲君，東皇太子出聲了。
問題的問題，也是他們剛才疑惑的。
“永寧侯，你既然知曉洛安王世子兄弟四人是你血脈，為何會容許他們養在洛安王府？”
滿朝文武大臣下意識點頭。
“對啊，為什麼不接回去？”
永寧侯捂著免死金牌，用諷刺地眼神看向眾人。
“接回去？怎麼接？讓整個永寧侯府隨著他們一起陪葬嗎？就像現在？”
滿朝文武大臣噎了下。
風眠聲音很平穩。
“光明正大自然不能換，可當初洛安王世子出生時，皇叔並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封地。”
滿朝文武大臣仔細回想一下，好像真是。
有大臣跟著質疑。
“對！王爺不在府中，永寧侯和洛安王妃在王爺眼皮下苟合，難道不能趁機換孩子？”
有大臣跟著接話。
“自然有！洛安王府中，王妃執掌中饋，王爺雖然妾室不少，但誰也不能越過王妃去。”
“對！王爺好美色，但王府中並無庶子庶女，足見對王妃的尊重。”
……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覺得永寧侯明知道兒子是自己的卻不將兒子趁機換回去非常奇怪。
風眠問的直白又犀利。
“永寧侯，你將你的骨血留在洛安王府，意在什麼？”
沒等永寧侯說話，風眠的問題更鋒銳，好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入永寧侯心口。
“混淆皇室血脈，然後呢？”
滿朝文武大臣：“……”
還能有然後？
接話的是姬無塵。
“東皇陛下膝下一共五位皇子，皇后未被廢除時，因著太子生母是顧貴妃，其實對太子殿下並不親近。”
“皇后又將四殿下養在膝下，但四殿下身上時常有傷。在皇后跟前，太子殿下和四殿下更不親近，私下兩位殿下感情卻非常好。”
“二殿下和三殿下雖是雙生子，背後又有楊國公府這個強勁的外家。皇家祖訓雙生子不得繼承皇位，可若雙生子其中一人將來毀容或者殘疾呢？”
“而五皇子年紀太小，又被養的天真無腦……哪怕和太子一母同胞，若將來太子出事，五皇子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風小五：“……”
姬叔叔說他天真無腦？
他哪裡沒腦子了？
他很聰明的好不好？
風小五想解釋，不過姬無塵根本沒看他。
風小五：“……”
風小五張張嘴，還沒說話呢，就被杜景明拉到旁邊去了。
風小五：“……”
杜景明壓低聲音提醒他。
“五殿下，聽著就行，現在最主要的是洛安王和永寧侯的事。”
風小五看看暴怒到五官猙獰的皇叔，默默閉上了小嘴巴。
算了！
姬叔叔只是說他天真無腦，比起皇叔四個兒子都不是自己的，真不算什麼。
他不在意。
言寶覺得他聰明就行。
風小五下意識看向小言寶。
小言寶正好在看他。
小傢伙怕風小五炸鍋，忙衝他眨了眨眼。
風小五哼哼一聲，準備扭頭給小言寶一個後腦勺時，又覺得不行。
他是哥哥，說他天真無腦的又不是小言寶而是姬叔叔，他為什麼要和言寶生氣？
他不氣！
他聰明著呢！
他非常穩重地衝小言寶笑了笑。
小言寶也笑了。
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兒狀。
而聽著姬無塵犀利言語的滿朝文武大臣直接傻眼了。
不愧是姬家主！
真敢說啊！
多說點兒！
他們想聽！
因為姬家主說的都是事實，是他們看透但是不敢說的事實。
而且現在太子外家崩了，顧相被罷官，顧貴妃雖然沒受影響，但和有強勁外家的二皇子三皇子比起來，太子殿下除非將來迎娶一位位高權重的太子妃，否則太子之位未必能坐穩。
自古以來，為了那個位置，天家兄弟閆牆都是常態。
大臣們剛想到這了，姬無塵再次出聲。
這次是用非常涼薄的聲音問永寧侯。
“等東皇陛下膝下皇子互相殘殺，最後兩敗俱傷，而東皇陛下被氣得怒極攻心發生一些意外後，誰又最有可能坐上那張龍椅呢？”
滿朝文武大臣：“……”
姬家主！
您這說的太恐怖了！
太大逆不道了！
別以為是姬家家主，就真的肆意妄為，連他們東皇皇室都敢這麼隨便編排了！
大臣們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出聲，斥責姬家主胡說八道。
可架不住永寧侯確實將四個兒子養在了洛安王府，長子還是洛安王府繼承人。
若姬家主說的一切成真，永寧侯養在洛安王府的四個兒子，尤其是長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意識到這個問題，滿朝文武大臣瞳孔地震。
“不是！他怎麼敢？”
“我的天，我不幹想下去！”
“我……我從沒想到，這是溫潤端方的永寧侯能幹出來的事。”
“是我們見識太淺，不如永寧侯目光長遠啊。”
“如此謀奪皇位，可比起兵造反安全多了！”
……
宣德殿中忽然熱鬧起來。
大臣們七嘴八舌議論著。
畢竟各種猜真真假假都是姬家主說的。
他們只是順著姬家主的話往後想，所以哪怕傳到了陛下耳中，也是姬家主的鍋。
站在永寧侯跟前的風眠眸色平靜如水，聲音平穩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似乎並未被姬無塵的話影響。
“永寧侯，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