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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璐婕大概不知此時的她有多像只炸了毛的鸚鵡。哼哧哼哧地揪著空桐悅說了一大堆寧城的事情。
譬如寧城往上倒騰幾十年是個軍閥混戰的地方,現在留下來能叫得上名號的家族起碼都有個幾輩的根基。還有寧城表面瞧著太平,實則暗地裡內鬥不斷,死了人只要不上報就不受理,睜隻眼閉著眼。
如此苦口婆心的程度,倘若空桐悅不是當事人,她還真就信了自己這番是要去揭竿起義開創新時代了呢!
彷彿她不立刻搞點事情出來都對不起這位親友在她這兒浪費的口水。
不過有一說一空桐悅也是真擔心她再說下去,隔壁桌的本地人就按捺不住站起來抽她了。
打斷話題,她好,我也好。
“那這裡這麼危險,你來做什麼?”唸叨那麼多,就代表阿婕也是有所瞭解的,陰知山有虎,還偏要走,鐵定是有由頭的。
“我?”高璐婕被空桐悅打斷,也沒繼續先前的話題,“我一個生意人,自然是來談買賣的。”總不至於還沒到法定節假日就出來瞎旅遊。
她一句‘買賣’,可屬實是讓人遐想無比了。
“寧城出名無外乎有三——藥、香、景。景色你是鐵定搬不走的,剩下就是藥材和制香的香料...”空桐悅說著說著突然卡了下殼,像是思路突然拐了個彎到奇怪的地方,有點想笑,“怎麼,你是要在你酒吧的酒水單上面加養生藥膳套餐呢,還是乾脆想把酒吧改成城中廟?”高樓大廈中一座小廟,小廟前身還是一家酒吧,這光是想想就很人間奇妙,空桐悅怎麼能不憨笑。
高璐婕也學著她那般笑眯了眼,下一秒抬手就對著她的領口一薅:“笑的這麼燦爛啊~我告訴你,我要是看破紅塵了,第一個先把你剃成禿驢,給我做掃地僧。”
不過空桐悅順著杆兒往上爬的本事也是一流。
“好呀~只要高老闆包吃包住,額外還能給我點零用錢的話..別說掃地了,暖*床都行。”說時她眼眸中的深情都快溢位來了,手覆在高璐婕揪她衣領的手上。
對面的人一陣惡寒,連忙把手抽回來。即便是男女皆可的高璐婕也覺得..不可,空桐悅太不可了,可怕的可。
“你,離我遠點啊~我有主的。”高璐婕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不能再任由事情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了。
空桐悅被潑了冷水,也不是不知趣的人,也就不再戲精:“這麼斬釘截鐵,蔣蜂知道估計又得樂呵一宿睡不著了。”不過該補刀還是要補刀的。
對於旁人的痛處,空桐悅向來是抓得很牢。高璐婕聽到這句後便靜了下來,像是買了盒鞭炮,結果發現全是受潮啞炮的那般的沉默。
“……沒事提她做什麼,無關緊要的傢伙而已。”小勺戳著自己碗裡的杏仁豆腐,整個人死氣沉沉。
“她要是如你所言真的無關緊要..想必你也不會談之色變了。”空桐悅將自己碗裡的小糯米糰舀出來,送到對面人的碗裡,“吶,你喜歡的,甜甜糯糯。”
“幹嘛,收買我?”
“是在哄你~這總可以了吧。”空桐悅歪著頭賣著萌,說完用自己的勺子輕輕敲了下高璐婕的碗沿,“快吃。”
高璐婕接受的心安理得,認為這方面空桐悅還是很上道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那酒吧擴建了,從租兩層樓變四層樓,附加一個頂樓天台,所以我需要重新裝修。然後我又想著如果按原來風格,沒過多久估計就得被時代淘汰了,我尋思..就乾脆全部推倒重做得了。”她跑來寧城也是因為這邊水陸通,樹多,且聽說礦產也有。她裝修絕大部分的原材料這裡都有。物以稀為貴,反之亦然。再加上前兩年金融危機後行業不景氣,自然是能省則省。高璐婕也不貪心,比L市行價低個幾成就可以了。
“高老闆豪氣。”
“沒有啦~投胎好而已啦~”
“嘖。”
空桐悅恨貧富差距!
“那談好了?”某月雖然很酸,但適當的表現一下友誼還是有點必要的。
“差不多,順利的話後天就能籤合同付定金。”
“……你最好是可以順利。”月兒咬著勺子嘟囔。
“當我聽不見是吧!”高璐婕桌下蹬了空桐悅一腳。
空桐悅舉手投降,表示她要吃東西,不開戰。
見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高璐婕眉宇間又染上愁緒。
“確定要去?”
……
得,剛一堆閒篇都白扯了。
空桐悅無語到想罵人。
……
拿起勺子,在碗裡攪和,人不自覺又將頭往下垂了幾分。
“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能讓我過得稍微好一點...”與方才任何一句話的態度都不同,這句話低沉情緒顯然是往下走的。
高璐婕閉上眼,覺得頭都有些疼,而後從兜裡拿出某物置於桌面。
“非要去,拿上這個,防身。”
空桐悅睨了眼桌面上那把嶄新的摺疊蝴蝶刀,唇角暗暗勾了下:“到底你門路還是比我多,這玩意隨身帶。”
高璐婕抿了抿嘴,倍感脫力地答道:“大姐,我到這兒現買的好嘛!”別說得好像她很愛整天打打殺殺似的。
“所以才說你門路多啊~”空桐悅抬眸瞧她,主動遞給她刀的不多,基本上都是得靠她自己硬搶,她本身是沒有刀的。
“不過..聽了你的建議...”月兒說話拖著長音,然後突然嘴角咧開奸詐的笑,“我覺得在屋裡混吃等死也不賴,就不出去浪了。”說完便以極快手速攬了刀揣進自己兜裡。
高璐婕聽這話時怔了一秒,反應過來當即惱了。
“嘿你個小潑皮!丫存心誆我刀是吧!”合著在這設了圈兒給她鑽吶!!
“誰叫你反應這麼慢的呀。再說了,東西既然進了我的手,就跟那潑出去的水一個理兒,收不回來的,你就認栽吧!”空桐悅抖著腿,那叫一個拽。
高璐婕滿臉操蛋。
孃的,毀滅吧,個不要臉的。
……
“實在是不好意思,給兩位添麻煩了。”老闆一臉歉意,將打包好的糖水遞過去。
“理解,突發情況,您也不想的。”高璐婕自然是不會駁人家的面子,又覺得只是自己一個人說可信度不好,便想著拉空桐悅一道說,反正這種漂亮話空桐悅也是得心應手。
伸出胳膊肘想撞撞她示意一下,結果撲了個空,扭頭看發現空桐悅離自己好一段距離,她正站在店門口的臺階上,跟個老大爺一樣手背在後面,歪頭瞧著某處。
“看什麼你。”高璐婕也學著歪頭往外瞧,“你看門口這風鈴做什麼?”還那麼專心,說話都沒聽見。
“好玩唄。”敷衍的回答她一句後,空桐悅看向方才還在與阿婕講話的糖水鋪老闆,“我看這周圍幾家店鋪都有掛風鈴,請問是有什麼寓意在麼?”
老闆正忙著做東西,頭也不抬地說:“這是寧城的小傳統而已。老幾輩的人呢窮怕了,所以對賺錢的事兒特別看重。他們覺得這風鈴被吹動的聲音和銀元碰在一起的聲音特別像,清脆得很。而且風是從四面八方來,寓意八方來客通吃,聚財。
就跟咱們過年時在門口貼福字一樣。所以這個小傳統就留下來了。一般呢在我們這兒開店做生意的都會掛個風鈴,按店主性別,男左女右而掛,開張呢就掛出去,打烊了就再收回屋裡,也是表示財不外洩。我也是瞧著還好玩就掛了個,天氣熱的時候聽這風鈴聲音,心能靜下來不少。”
“這個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見。”高璐婕看看店老闆,再看看空桐悅,頗有幾分受教,然後開始暗自琢磨酒吧門口要不要也去掛一個鈴鐺。
“興許確實有些用呢..”
店裡只有簡單的前臺和操作檯,前臺上橫著一根細麻繩,麻繩上有許多相同色的小夾,夾住了不少用鉛筆寫著字的白色長條便籤紙。前臺上也放著厚厚的還沒使用過的便籤本。
“您這生意確實好。保不齊真是老祖宗庇佑呢!”空桐悅隨手翻了下那便籤本,雖說紙張與尋常用紙相比輕薄不少,但摸著確實手感好,最起碼不會是隻顧價低草草購入的下等次品。
“那借您吉言,小本生意,安安穩穩就好。”老闆說的謙遜,可還是能從臉色上看出聽到誇獎以後的高興,‘順手’就給空桐悅用紙杯倒了杯紅豆湯,“來嚐嚐,剛晾好的。”
空桐悅道了聲謝,拿起杯子朝高璐婕拋了個媚眼。
高璐婕眼睛都瞪大了些。
合著她那麼多話就是為了坑人家免費的糖水...一時不知道該認為是空桐悅唬人的功夫厲害,還是該說人家店老闆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