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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悅被夏墨拽住,這才穩下腳步,不至於直接摔在地上。

“我送你回去。”什麼花船,能有她身體重要?

再者,今夜鐵定要發生什麼,空桐悅這番身體狀況,若是遇到什麼事情,夏墨怕她沒法子全身而退。

說不解風情也好,固執也罷,總之空桐悅並不願接受夏墨的這個想法。

“大哥,我來都來了,就這麼讓我回去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說著,月兒輕推開他,“再者,別人都在,我一個陪同來的獨自回去,又算幾個意思?”這不是陰著告訴別人今夜有鬼麼?

“一之宮魅對你不會那麼苛刻。”如果一之宮家裡有人願意偏袒空桐悅,那肯定是一之宮魅。

“那你得同她家裡人說。”空桐悅意有所指。況且,她來寧城這事本來就是被刻意安排的,她缺席,豈不是掃了某些人的興?

她從來都是秉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

也是因此,夏墨開始揣測,甚至是直覺,他覺得在空桐悅身上,有他所不知道的隱情,或者說是線索更確切。這個線索,大概就是她翻牆出去的原因所在。

“知道了。”他淡淡說道。

空桐悅垂眸,欲言又止,似想對他說什麼,卻又覺得這種情況不太合適。

好在這種糾結沒持續多久,夏墨的手機響了,空桐悅也暗下鬆了口氣。

“接吧,去個僻靜點兒的地方,否則等會兒會忙忘了。”保不齊是什麼重要事情呢。

夏墨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沒戳穿空桐悅,轉身去別的地方接電話。

這裡確實太過吵嚷。

他走後,空桐悅扭頭繼續往前走著,神態自若的掏出方才被人撞到後,偷塞進外衣兜的紙條。她隨意的垂頭檢視內容後,將小紙條撕碎,拋到都是彩紙和小吃攤垃圾的地上。在垃圾堆裡無人留意。

……

夏墨看了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

“姐。”

【你剛給我發的訊息我看過了,也跟那個心理醫生電話聯絡過,他對空桐悅的情況還挺清楚。諮詢過意見後,那醫生也同意開藥,要不我找空給你送過去吧。陰天正好調休。】在L市的堅野雅看著剛拿到手的抑制情緒類的藥物,開始對寧城那邊的事情產生了疑惑。但更多是好奇。畢竟用藥的當事人是那個空桐悅,她能扯上自家那個弟弟來託關係幫忙,八成情況沒有那麼樂觀,亦或者是接下來的情況會很嚴峻。

夏墨對此是有些猶豫的。他這個姐姐,在這個有心計的大家族裡,像個小蝦米般,即便幼時有不如意的地方,卻在長輩的庇佑下不摻雜質的平安成人。畢業後也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做一個最普通的小醫生。

她的人生還算一帆風順,這些都是祖母有意的手筆。因此即便堅野雅比夏墨年長,可實際上她的脾性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有些孩子氣了。如果她來,依照閆昱韜那個巴不得把水攪混的鬼德性,怕是不會輕易放她走。

哪怕只是一個人,也是可以造成許多種變數的。

大抵是沉默的太久,堅野雅能感覺到一點他的意思。

【只是送藥,送到就走。】她也沒有和其他人見面的打算,一個是要臉皮,另一個也是為了不讓人為難。

“那,江樓客棧停車場,到了聯絡。”

【祖母怎麼樣。】興許是疑惑太甚,雅想再聊兩句。

“平平淡淡,還想著給我牽線搭橋。”當然,夏墨沒這個意思,他也相信那位姓宋的小姐看不上他。在箭舍的時候兩人就沒交集。

堅野雅在那頭笑出了聲。

【這倒是祖母會做出的事情。你可有的忙了。前兩天我倆還說呢,要給你找一個貼心小寶貝。而且我更願意相信,咱們家老太太看上的人,估計沒那麼容易放手,牽線搭橋絕對不止這一回。】

“是啊,年年催相親的你,估計深有體會。”

雅被他這話給噎住了,這貨的嘴是真毒啊!

……

江上焰火不止,在夜空裡炸開朵朵絢爛,江邊的大道上站滿了圍觀的人。

空桐悅與魅他們匯合,幾人找了個還算靠近江面的位置,在擁擠裡站穩腳步。

“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啊。”魅又激動又有點怕。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會作什麼妖。

“表姐,等會兒會有花船過來。”周圍太嘈雜,焦焦微微踮腳,湊到她耳邊說。

剛說完她就被身後的人擠了一下,旁邊的空桐悅抓住她的手,站在她身後,她個子在女孩裡算高的,這一站也給焦焦挪了點活動空間。

焦焦緊緊握住她的手。空桐悅的手上有汗,有點黏膩,可卻又冰涼。今夜也就是站到江邊的時候有點冷,可她的手卻不像是正常的溫度。

藉著江邊路燈和焰火的光,空桐悅看出焦焦神色的異樣,又意識到自己的事情,於是鬆開手:“有聲音,應該開始了。”

話音未落,人群忽然嘈雜起來。

煙花景下,江面上,不知從何處駛出一葉扁舟,扁舟上除了船伕還站著一名頭戴紅紗冪籬的人,身著怪異的白袖紅袍。他手中打著暖紅的老式紙燈籠。在江上夜風裡,小舟從江面飄過,冪籬的紅紗與燈籠輕晃著。小舟路過岸上各類圍觀人的眼前,在夜裡留下鮮豔,但沒有半絲停留。

霎時間,煙火聲停止,扁舟上的那點點燈籠火光也隨之暗下來,一切都貼合的嚴絲合縫。

江面在夜色中陷入死寂,扁舟駛過時的水紋也被掩蓋,只留下風聲。

在岸上圍觀的人不免議論紛紛,興許是對這番情形的不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散還是不散。

爭議聲中,江面上飄來鑼鼓敲打的聲音,劃破方才短暫的荒涼。鑼鼓聲似是在敲打什麼曲子,每一聲都震得人心顫,在這種環境裡把這聲音硬聽出幾分悲愴。隨著樂器聲音愈來愈大,不知從何處又緩緩駛出一艘船,沿著那葉小舟的軌跡行動著。那船比扁舟大上數倍,若擬作人來看,那小舟像是年紀正好的婀娜小女,大船如愛慕其人的男子,追隨著,卻不可得。只好唉聲連載,但不回頭。

船行駛的速度很慢,隨著行駛,它的全貌逐漸展露在岸上人的眼前。那是艘傳統的木船,瞧著大概有些年頭,細看後能發現船身上有不少風吹日曬留下的劃痕。又大概是被人有意遮擋,於是船身有不少劃痕的地方都被懸掛安置著顏色鮮豔的大花燈,將乘船的人兒襯照的陰亮。

船上有搭戲臺,臺左右兩側都坐著吹打傳統樂器的師傅,臺正中央是一隊黑白袍、面戴各色惡鬼面具的人。他們的四肢極其靈活,在人前跳著誇張且反人類關節活動的舞蹈動作,在燈火映照下的惡鬼獠牙宛如復生。也是因為他們的動作靈活,不斷走位,他們衣袍下懸著的小鈴鐺發出陣陣鈴聲。。

站在最前的人手中拿著纏滿七彩布條的長手杖,哼唱著不知道是哪裡的方言。話語間像是請求,亦或是控訴,總之...誇張中透露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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