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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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睿明顯氣鼓鼓地說：“拍攝mV的地點啊！你還想賴賬不成？”
“哦~~”姚蔚然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個事，不過她也確實給忘了，有些苦惱地摸了摸頭髮說，“你，你的mV你定吧，我……你問過我公司了嗎？公司同意了？”
嚴睿得意地說：“我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太小瞧我了吧。”
聽著這話，姚蔚然都能想象出嚴睿臭屁傲嬌的表情，彎起唇角配合說：“是是是，沒有你嚴少爺做不到的事。”
沒想到嚴睿卻安靜了，空白幾秒後他聲音明顯落寞許多，說：“有我做不到的事。”
“還有你……”姚蔚然的話還沒說完，嚴睿的電話就給掛了，看著手機通話結束的頁面，姚蔚然不解地吐槽，“真是沒禮貌！”
小蘿莉說：“嚴睿早上還不辭而別，真符合他的性格。”
姚蔚然沒有說話，她總覺得嚴睿內心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高冷。
其實嚴睿早上不是不告而別，倒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沒有人明白嚴睿這個表面看上去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人，心思有多細膩，多麼重感情，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告別，就是看到身邊的人離開，所以他要做第一個離開的人。
這樣就不用假裝堅強，就不會有人看到他的狼狽，窺探到真實的嚴睿。
昨天晚上的音樂會也是一樣，嚴睿全程冷臉寡言少語，是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表露出來。
姚蔚然走著走著來到一個公交車站，直接就被嚇得停住了腳步，整個公交車站都是姚蔚然的海報！
她給光達拍攝的平面這麼快就投放到各處了。
“是你哎！”小蘿莉興奮地說，“快走啊，去看看！”
姚蔚然也是又驚又喜，走過去卻不敢靠太近，因為有人在等公交，怕被認出來。
這時候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在大海報前嘰嘰喳喳地拍自拍，討論著姚蔚然如何如何漂亮。
看到這一幕，姚蔚然控制不住嘴角上揚，胸膛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的感覺，她也掏出手機自拍，順便把正在自拍的女孩子們和海報一起拍了下來。
接著姚蔚然的手機發來一條資訊，是方蓉，她說：“今天是網劇圍讀劇本的第一天，聽說女二號還沒定，你要爭取就抓緊時間，這是選角導演的號碼：xxxxxxx。”
看到這條訊息，姚蔚然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她先是給方蓉回了個謝謝，然後低頭快步地走著，把剛剛的自拍給路人打碼發了出去，配文：“閒散人員閒逛。”
接著她給韓丁打電話，電話等了一會兒才接通，韓丁不敢相信地問：“姚蔚然？”
“是我，小韓姐姐，我想找你幫個忙。”姚蔚然開門見山說，“時間緊急。”
韓丁看了一眼辦公室的同事們，彎著腰跑到廁所，捂著話筒小聲說：“怎麼了？幫什麼忙？你說！”
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讓韓丁有種做特務的感覺，緊張又刺激是怎麼回事。
姚蔚然邊走邊說：“我就簡單說了，我透過一個角色試鏡，卻被李亮給推掉了，我想拿回來，直接去找李亮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想利用輿論，給李亮施壓，最好讓高層也看到，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韓丁咬著手指認真聽著，神色認真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接角色總是繞不開公司的，自己的力量太小，利用外部輿論，你說，要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的，我想你利用手上的營銷號資源釋出訊息，不要直接爆料，分幾部分，一部分透露今天是網劇劇本圍讀的第一天，第二部分說我獨自一人在街上閒逛，第三部分爆料我透過了網劇的試鏡卻沒有參加劇本圍讀，疑似被經紀人推掉了。”姚蔚然小聲說，“我已經在網上發了照片，待會兒去人多的地方走一走營造被偶遇的現象，再配合……”
姚蔚然還沒說完，韓丁心裡已經有想法了，打斷她的話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完成。”
“謝謝你小韓姐姐！”姚蔚然感激一笑說，“你保護好自己，別被公司發現才好。”
韓丁卻是無所謂說：“放心吧，我偷摸做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先掛了等我訊息。”
一遇到工作，韓丁就會非常認真，她其實很喜歡這份工作，奈何整個公司的氛圍烏煙瘴氣的，消磨著人的鬥志。
現在有了姚蔚然給的任務，韓丁感覺自己彷彿一個救姚蔚然於水火的勇士一樣，一腔熱血衝進辦公室，抱著筆記本就上了天台，開始和自己熟悉的營銷號聯絡。
本來韓丁這個人的存在感就弱，她去做什麼，也沒人會注意，更沒人會問。
掛掉電話之後，姚蔚然看了看四周，她特意往人多的地方去，沒想到又看到自己的廣告貼在牆上，大大的一面牆是光鮮亮麗的明星姚蔚然，而現實的姚蔚然戴著口罩和帽子站在這裡仰望著自己。
多麼諷刺的畫面，明明是一個人，卻有了種天差地別的感覺。
姚蔚然把口罩微微下拉，帽子向上推了推，剛剛她釋出的照片已經透露了今天的穿搭，相信不久就會被路人看到。
就算沒認出她是姚蔚然，但一個人站在原地這麼久，也會被注意的。
果然，沒一會兒小蘿莉說：“那邊有人在拿手機拍你哎！”
聽見這句，姚蔚然特意轉過頭看向路人的鏡頭，然後壓低帽簷轉身走了，欲蓋彌彰。
腳步匆匆似乎在躲避著路人的目光，卻是有意留下的痕跡。
姚蔚然用手機打車，在路邊低頭等著，上車之後，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長長出了一口氣，一種疲憊爬上心頭，心累包裹全身。
曾經的她兩耳不聞窗外事，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有工作就做，沒工作就等，老老實實聽著李亮的話，任由他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各種宴會和酒桌。
如今的她想要爭取改變，就得時刻提防，精於算計，她都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變成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來到小區門口，姚蔚然付款準備下車，這時候司機大叔回頭說：“小姑娘，你是叫姚蔚然嗎？”
“您認識我？”姚蔚然有些驚喜地看向司機，沒想到會被中年大叔這個年齡段的人認出來，她的國民度都這麼高了嗎？
司機大叔憨厚一笑說：“我閨女喜歡你，她今年12歲了，還把你的照片貼了半面牆。”
“哦……這樣啊。”姚蔚然雖然有些失望，還是保持微笑。
司機大叔掏出手機不好意思地說：“能不能，能不能拍一張照片給她？”
姚蔚然想也不想就拉下口罩，往前傾身湊過去說：“當然可以，自拍嗎？”
司機大叔不熟練地舉著手機，用死亡角度給兩個人自拍了一張，幸好姚蔚然的臉360度無死角，不然這微微仰視的角度還真hold不住。
“謝謝你謝謝你！”司機大叔看著照片笑得開心說，“我閨女一定很開心！”
姚蔚然眼中閃過一絲羨慕說：“您一定是一個好爸爸，您的女兒一定很幸福。”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從未參與過她的成長的父親。
司機大叔把照片給女兒發過去了，又轉過頭看著姚蔚然靦腆一笑說：“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能不能給她發一條語音？”
“可以啊。”姚蔚然伸手說，“手機給我。”
司機大叔只是試探性地一問，沒想到姚蔚然居然真的答應了，連忙把手機遞過去說：“哎呀！真是太謝謝你了！你人真好啊！”
姚蔚然接過手機，看到上面的備註是“寶貝萌萌”，發語音說：“萌萌你好，我是姚蔚然，今天很開心可以坐上你爸爸的車，他是一個很合格的司機，也是一個非常愛你的爸爸，你要珍惜時間好好學習，好好愛爸爸媽媽哦！”
司機大叔星星眼看著姚蔚然，雙手接她遞過來的手機，笑得合不攏嘴說：“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知道閨女為什麼喜歡你了，你人真好！”
“沒事，我也謝謝您，再見。”姚蔚然說完就推門下車了，轉身走在小區的路上，轉悠來轉悠去就是不想回到宿舍。
小蘿莉十分沒有眼力見地說：“你是不是想你的爸爸了？”
姚蔚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陰陽怪氣地說：“這會兒你眼神挺好使啊。”
“你記憶裡沒有關於你父親的事哎。”小蘿莉保持水準，沒看出來姚蔚然的情緒不對勁，繼續說，“他死了嗎？”
姚蔚然陰沉著臉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死了，閉嘴。”
小蘿莉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姚蔚然情緒不對，閉上嘴巴不敢說話。
對於父親，姚蔚然不想提，就當他已經死了。
姚蔚然在小區裡轉了好幾個來回，終於爬樓梯回到宿舍，看到沒人在，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舒服的衣服躺在床上，掏出手機刷熱搜榜。
果然，她發的自拍照被頂上了熱搜，畢竟昨天《三行情詩》剛結束，節目的熱度還高居不下。
照片裡被打碼的兩個路人女孩跑來評論區哀嚎：“我們居然和姚蔚然本人擦肩而過！卻忙著跟她的照片合影！”
這條評論被頂上一樓，有人哈哈哈，也有人安慰說：“你同時和姚蔚然本人還有姚蔚然照片合影了，偷著樂吧。”
緊接著姚蔚然這張圖的熱度被另一張圖給搶走了，就是路人拍攝到姚蔚然抬頭看著自己廣告的那張，明明廣告上是她自己，但她的眼神裡卻是嚮往，是羨慕。
姚蔚然把這張圖儲存下來，沒工夫感嘆，去搜尋了關於《檸檬草的青春》這部網劇，果然在廣場上看到了營銷號釋出的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