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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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套間內的佈置十分簡潔，一張嵌入牆壁的床鋪，一個小型衛生間，客廳裡擺放著一個環形沙發，圍攏著一個全息投影裝置，由於沒有支付服務費，以至於投影裝置播放的畫面是一幕幕廣告。
此外沙發旁邊還有一個小房間，似乎被他們當做儲物室。
至於屋子裡的“廚房”，似乎就只是一臺放置在客廳的自動販賣機，與桌面的一個微波爐。
如果沒記錯的話...整棟超級摩天大樓裡，2000所公寓套間的室內佈置都是一模一樣的，而這就已經是外面無數流浪漢們渴求的“天堂”。
林墨回想起曾經看過的雜誌，暗自嘆息。
“請坐。”北川浩指著沙發說道。
林墨坐在沙發上，打量起這個套間。
雖然是公式化批次製作的公寓，但顯然從房間內裝飾的不同放個也可看出公寓主人的品味。
就好比如林墨就看見房子裡充斥著大量的少女風格飾品，布娃娃、桌面上的化妝品、充滿少女氣息的衣褲、以及粉色調的地毯。
就在這時，林墨也看見了前面桌子上擺放的一副相框。
“這是你的妹妹，蠻可愛的啊。”林墨伸手拿住那副相框。
照片上有著一男一女，男子就是北川浩，他正一臉笑意地迎著鏡頭，而在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名小女孩，穿著校服笑容天真爛漫。
“對，很可愛，自從成年之後就更漂亮了，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們倆是不是親兄妹，畢竟我長得比較挫。”北川浩走進了那個小房間，電子門開啟後，裡內傳來了一陣金屬的鐵鏽味。
像是什麼東西被撞翻了，一些金屬落在地板上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過了一會，北川浩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把步槍，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
“但這裡是日本街，在虎爪幫統治的地盤裡，美貌是一種罪孽。她沒有駕馭美貌的底氣，所以作為哥哥的我願意充當她的底氣......只可惜，我這個當哥哥的還是不夠稱職。”
林墨沉默了，他沒有去詢問為什麼不去報警、而是找中間人這種傻話。
因為夜之城的警察署——NCPD也管不住這類事件。
警力不足、資金不足、裝備不足，警察局裡也充斥著腐敗與淡漠的氣息，所有警官每天都要冒著生命的危險，普通警員身上的裝備甚至還比不上街頭的混混，這種高壓的情況下，很難分出警力去應對各類犯罪事件。
而且NCPD作為一家上市公司，他們也獲得了各大公司的贊助，若是與公司有關的業務，他們基本也不會加以管束。
正因為如此，在夜之城也催生了一種行業，NCPD會僱傭一些秘密傭兵，這些傭兵內建著NPCD的通訊頻道與懸賞系統，每當犯罪事件發生的時候，傭兵解決事件便能獲得報酬。
俗稱外包。
林墨還記得當初玩遊戲的時候，開啟地圖就能看見密密麻麻的犯罪事件，各個角落都有，讓人一看就頭大，而玩家可以操控遊戲角色V，前往各個區域解決事件獲取NCPD的報酬。
可遊戲化作現實，這也意味著夜之城的犯罪率極高。
“你妹妹什麼時候被抓走的？”
“前天晚上，我當時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沒有及時回家，她擔心我，就一個人外出了，結果顯而易見，被虎爪幫的人抓走了。”
兩天，有點晚了啊......林墨有點惋惜地想道。
就怕人救回來，這位兄弟都能當舅舅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用不著為我妹妹擔心，如果她受到什麼傷害，那些人都得死；她沒受什麼傷害，那些人也得死！”北川浩語氣冰冷，像是一座休眠的活火山，地層底下流淌著火熱的熔岩。
他手腕一用勁，將手中的槍械上膛拉栓，機器交碰的聲音竟是如此的美妙，彷彿暗喻著他渴望復仇的怒火，要麼將他燃盡，要麼將仇敵燃盡，註定不熄。
與此同時，林墨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槍械。
——D5銅斑蛇，由諾科他公司生產的可靠槍械，這家公司與平價火力一樣壟斷著低端槍械的市場，但與【平價火力】這種生產廉價武器的公司不同，諾科他生產的武器一向價格親民且強大。
時間倒退一百年，世界上最流行的突擊步槍是卡拉什尼科夫，現如今取代它地位的槍械便是這把銅斑蛇，槍聲通體的鐵灰色，如蛇般簡潔輕巧的槍身，被每一位剛剛入行的邊緣人所喜。
“就靠這杆槍，如果我們要突襲的地方是虎爪幫的據點，2-3個人還好說，但要是五個人以上，你的火力還不夠。”林墨淡淡地給出評價。
“怎麼，你個小屁孩還有什麼獨特見解嗎？我是不是要去洗一下耳朵恭敬地聽你教導一番？毛都沒長齊還想教我做事？”北川浩不屑地碎了口唾沫在地上。
事關他的妹妹，為了將她救出來，他幾乎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還有以前做任務攢下的積蓄都拿出來了。
可萬萬沒想到和歌子竟然會派這麼一名初入茅廬的新人過來，說不氣惱都是騙人的，他只能在心底裡安慰自己：作為威斯特布魯克最好的中間人，和歌子不至於坑騙自己一個小人物，這小子沒準有點特別的能力。
可就算是一個新人他也勉強能忍，但現在這小子還想教自己做事？
林墨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想來他現在的外表確實讓對方有點不信任。
總不能跟人家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算上前兩世的年齡已經有四五十歲了吧。
“先交流一下資訊吧，你現在植入的戰鬥義體有什麼？”林墨換了個話題。
北川浩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右手加強型金屬手臂、迪納拉YR21面板衛士、歧路司聽覺增強器與增強肺。”
林墨回憶這些義體的作用，其中不少樣義體都可以忽略，唯一值得他在意的就是那款面板衛士。
“基礎款的皮下護甲嗎？能抵抗多少口徑的子彈？”
“我這是軟質護甲，抗不了多少發子彈，就相當於一層防彈衣，比不上那些跟個鐵罐頭似的鋼質護甲。”北川浩解釋道。
“嗯，那也夠用了，你以前也是邊緣人？”林墨繼續打量套間內的擺設。
“是，過去也當過虎爪幫的打手，只不過洗手不幹了，現在就接一下簡單的私活，我不想妹妹為我擔心。”北川浩說。
“可她還是因為擔心你遭到了意外......她難道不知道這座城市亂的很嗎？”林墨有些不解，這可是連他這種16歲“小屁孩”都知道的事情。
“也許是我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從小到大都沒有讓她接觸過這座城市的陰暗面，我本想著這輩子攢夠錢，帶她離開這座鬼城市...”
北川浩靠在牆壁上，手裡摩挲著一把手槍，單手將彈倉彈開，檢查裡面的子彈。
“好了，我已經把裝備都整理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有什麼能用的傢伙？”他將銅斑蛇與手槍放在身上，指了指那個小房間。
林墨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身上的裝備足夠了。”
“隨你便，如果還要上廁所放水啥的，就趕緊在這裡辦完，你躲進去爽一發也沒事，畢竟誰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人生的最後一天。”北川浩拿出一根香菸，點燃後一臉享受地吸取著。
“依我之見，我覺得你才需要趁早排洩自己心中的煩悶，要是影響了待會可能發生的戰鬥，那就不好了。”林墨淡定地回擊。
北川浩快速吸了幾口香菸，旋即將菸頭隨手扔在地上踩滅：“好吧，休息時間結束，既然你這麼精神，我們現在就出發。”
“跟我說說具體狀況。”林墨也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裹。
“我妹妹失蹤的這兩天裡，我也在沒日沒夜地在尋找她的蹤跡，然後就在昨天找到了她被囚禁的位置，一家小餐館，屬於虎爪幫的一個小頭目，誰也不知道那裡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北川浩也拎起角落的一個包裹，反手提在肩膀，默默地回望了林墨一眼。
“如何，你怕嗎？”
“我怕，怕那些人撐不了幾分鐘。”林墨在房間裡拔出了武士刀，檢查刀刃與拔刀的順滑度。
光滑的刀面反射著窗外透過的陽光，強光讓北川浩的眼睛微微一咪，內心略感錯愕，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的掛袋裡居然還藏有這把銳利的兇器。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光憑這流暢的拔刀姿勢，北川浩很確定，如果剛剛在談話的時候，這小子冷不丟地拔刀砍向他，他未必能及時躲開。
檢查無誤後，林墨繼續將刀放回掛袋裡，尋常人不仔細觀察的話，不一定能一眼看出掛袋裡藏著這把隨時準備殺人的兇器。
“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