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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璃表情淡淡：“不好說。”
帝凌釋卻知道，如果哪天他和封凌肆走向對立面，她必然會選擇封凌肆。
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但，總歸有些失落。
帝凌釋斂眸平息了一下心情：“我和他是一體。我殺他，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夜星璃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片刻，鬆開了對他的桎梏：“你過關了。”
感覺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帝凌釋抬眸朝她看去，不經意看到她比更加凌亂的浴袍，臉又紅了，連忙移開視線：“謝謝。”
夜星璃立刻就察覺到了。
她抬手攏了攏散亂的衣襟，重新把腰帶繫好，確認自己一絲不露了，才朝他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夜星璃。”
帝凌釋看著伸到面前的手。
剛剛卡著他喉嚨的力度彷彿還殘留在脖頸上。
他默了默，握住她的手坐了起來：“帝凌釋。”
夜星璃收回手：“你走吧。”
帝凌釋：“……”
夜星璃挑眉：“難不成你還打算在這裡陪我睡覺？”
帝凌釋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我……對於我和他的情況，你會在意嗎？”
夜星璃淡淡瞥了他一眼：“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重要嗎？”
這不是帝凌釋想象中的答案。
他以為，她至少是在意的。
夜星璃卻只是漫不經心道：“你們是為自己活著，而不是為我。如果今天看我在不在意，明天看張三在不在意，那你們什麼時候看自己在不在意？”
帝凌釋怔住。
夜星璃卻已不想理他，朝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等會兒出去請幫我關好門，謝謝。”
說完，往床上一躺，拉起錦被蓋住自己。
睡覺。
帝凌釋看著她纖盈曼妙的身體睡在他剛剛躺過的地方，瑩白柔嫩的肌膚親密貼合著他殘留的氣息，畫面竟讓給他的心尖微微顫慄。
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背影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夜星璃聽到關門的聲音，拉著錦被輕輕吐出一口氣，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下來。
“帝凌釋……”
她可以感覺到，帝凌釋比起封凌肆來，只強不弱。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擔心萬一玩翻車了怎麼辦？
好在，他是個君子。
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對她做什麼。
哪怕被她桎梏著的時候。
不過，讓她覺得疑惑的是，他除了動情之後微微展露了些許情緒，她感覺不到他任何的劇烈情緒。
就像當初在黑潭之底的封凌肆那樣。
任她擺佈。
任她予取予求。
但她知道，封凌肆只是因為當時意識還沒完全覺醒。
那帝凌釋呢？
他是藏得太好，還是他的自我還沒真正覺醒？
夜星璃忽然有點好奇，如果帝凌釋展露出真正的性格，會是什麼樣？
當然，這不是她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她現在要做的是，休息。
夜星璃把錦被拉到臉上，動作又是一頓。
他和封凌肆的氣息，還真的是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讓她幾乎有種封凌肆還在身邊的錯覺……
-
葉震醒了。
營醫的房間因為他排出來的惡臭需要清理，葉峻廷便把他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夜星璃去到的時候，他已經能坐起來了。
他擁有賢靈師巔峰的修為，體內沒有了毒素的侵擾，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也能慢慢恢復。
只是目前多少還有些虛弱。
不過，葉震並不在意。
對他來說，還能醒來就已是天大的慶幸了！
看到夜星璃進門，葉震立刻催動四輪車迎上前，滿懷慶幸道：“星璃，這次多虧你了，若不是你，我就……”
夜星璃見他好了，心情也開心：“其實是多虧了你自己。當初我在威遠侯府時，若不是你幫了我，我今天還不一定能這麼順利幫到你。”
夜星璃一直沒有忘記。
她來到這個世界，是葉震給了她第一份善意！
是他親自帶著八大將軍到威遠侯府給他撐場！
是他給了她瑞王府的令牌，讓她隨時可以向瑞麟軍求助！
也是他給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筆靈晶！
他當時還主動提出，就算她不是葉臻的女兒，他也會代兄收她為義女，給予她最大的庇護！
哪怕他第二天就被迫離開了東都，他依然讓葉川幫忙調查了蘇懷音的一切！
夜星璃之所以會毫不猶豫地回瑞王府，就是因為他的這份心意。
回憶起往事，夜星璃調侃道：“說好過陣子有錢就還你靈晶的，到現在都還沒還……”
葉震忍不住笑了一下：“那點錢你還記得呢。”
夜星璃笑道：“當然。”
夜星璃當時隨口胡謅是十萬靈晶，實際上，只有區區兩千而已。
那時瑞王府連軍餉都湊不出來，葉震平時也沒有帶錢的習慣，這兩千靈晶已是葉震身上的所有了。
但也正是有這筆錢，夜星璃才能請李阿六喬裝成南山道人，坑了夜雪晴九十九萬靈晶！
如今不管是對夜星璃還是葉震來說，兩千靈晶都只是小錢而已。
他們之間的恩情也早就不止兩千靈晶了。
她摸了摸納戒，開玩笑道：“現在再談錢就傷感情了，我拿點別的東西抵吧。”
說完，端出一碗湯放在他的面前：“給你。”
葉震剛好有些餓了，聞到十全大補湯的濃郁的香味，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食慾。
他以為夜星璃只是順手給她帶了碗湯過來，也沒多想，端起來三口兩口就把它喝完了。
湯入腹中，暖意立刻從五臟六腑擴散到四肢百骸。
葉震放下碗，讚道：“湯不錯。”
話音剛落，他突然怔住：“我的腿怎麼好像有點酸脹的感覺？”
自從他把毒素壓制到雙腿之後，雙腿就漸漸麻木了，只有極度的寒熱和靈力攻擊才會有輕微的反應。
現在卻——
葉震激動地想伸手去掐腿，卻被夜星璃阻止了。
他喝的可是她特製的加強版十全大補湯，可不能浪費了！
她直接道：“把腿抬起來放好。”
葉震連忙照做。
他的身材本來極其昂藏，只是這些年雙腿癱瘓導致腿部經脈枯萎肌肉收縮，如今細得像兩根棍子。
夜星璃掌心一翻，一道靈力落在他的腿上，以摧枯拉朽之勢沿著經脈一衝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