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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累極倦極,不知不覺間便沉沉睡去。

這廂。

凌守夷伸手探了探李琅嬛的脈象。

司馬元蘅遵守承諾每隔數日便送來一瓶清心漱命丹,李琅嬛原本細若遊絲,飄忽不定的脈象這幾日也終於穩定下來。

凌守夷替李琅嬛蓋好被子,腦海中卻一遍遍掠過夏連翹的神情。

女孩兒仰著臉,笑著看著他,眉眼輕輕地彎著。

不對。

凌守夷微微一頓,心底咯噔一聲,忽湧起一股淡淡的不安。

夏連翹她不該這麼笑。

具體哪裡不對,凌守夷也說不上來,只覺她笑容未免有些過於刻意。

想到這裡,凌守夷心中不祥的預感愈濃,轉身步出內室,朝夏連翹所居偏殿而去。

待到殿前,月色悽清寥落,房門緊閉。

凌守夷扣響殿門。

殿內無人作答。

他耐著性子又重複了幾遍。

殿內依然安安靜靜。

凌守夷玉容微微變色,再也按捺不住,駢指一點,一劍將殿門斬作兩段。

第96章

砰!

這一聲巨響,在冷寂的初冬寒夜,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

但殿內的人卻一無所覺。

女孩兒唇瓣皸裂,面色蒼白,眉頭皺得緊緊的,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擁在被褥之中。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病態的潮紅,冷汗近乎將身上的單衣與被褥浸透。

凌守夷呼吸在這一刻都幾近停滯。

“連翹?”他喚她,卻沒有反應。

凌守夷不假思索,將她抱入懷中,指尖按上她的脈門,另發出一道靈氣探入她百脈之中。

脈象激烈紊亂,丹田內靈氣如沸。

這是傷心契又發作之兆。

凌守夷一怔。

回想起方才殿內那一面,為何那時夏連翹不願同他直說?

夏連翹是在睡得迷迷糊糊間被人從床上抱起的,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個影影綽綽的模糊身影。

白衣如雪,烏髮如瀑。眼睫纖長,雙瞳如沉玉般疏冷微涼。

她愣了一下,如煮一鍋爛粥一般黏糊滯澀的大腦,短暫地恢復了一瞬的神志。

這是凌守夷!

她怎麼在凌守夷懷裡?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

凌守夷卻將她箍入懷中,唇線緊抿。

“別動。”嗓音如敲冰戛玉般清冷,聲線卻尤為喑啞,夏連翹掙扎了一下,沒掙開,不敢再動。

她也沒了力氣,頓了頓,將臉埋在他懷裡,小聲問,“你怎麼在這兒?”

凌守夷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反問道:“為何不同我說。”

“……你還要照顧琅嬛,我不想讓你分心。”更何況……

兩個人之間鬧得不歡而散,她再見他實在有點兒陌生。

這其實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凌守夷定定看她一眼,像是在從她眼裡尋找真實的答案。

她有點兒心虛移開視線。

凌守夷抱她的力道鬆開少許,騰出一隻手,單手環抱著她道:“我可以放手叫白濟安代為照拂。”

她愣了愣:“我……”

不知道是不是受原著影響太深,她潛意識便覺得對於凌守夷而言,自然是琅嬛更為重要,未免打攪他,便自覺把其他事都往後稍一稍,放一放。

凌守夷目光掠過她凌亂的鬢髮,心底如一記重錘砸落心頭,袖中指節緊捏到泛白。

……他這些時日忙於琅嬛病情,又何曾注意到她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最疏忽的往往是身邊最親近之人,竟叫她一人獨自忍耐到現在。

她的話還沒說完,凌守夷對上她懵懵懂懂的視線,再也忍不住,扳起她下頜,斂眸覆唇下來,“別說話,我幫你解契。”

微涼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做,她緊張得像根木頭,身體大寫著“抗拒”兩個字。

凌守夷親了一會兒,覺察出來,他分開唇,捧著她的臉,那雙疏淡的眼將她看了又看。

夏連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緊張得舌頭都快打結,“小凌,要不還是算——唔。”

他捏著她的下頜,又吻上來。這一次,凌守夷顯得極為溫和和有耐心,捲起她的輕輕口允口及,反覆舔弄,像是小貓在擺頭輕蹭,極盡諂媚討好。

那雙總是握劍的手掌,撫上她小腿,見她緊張難言,雙指併入,幫她放鬆。她被他擁在懷裡,臉色漲紅,說不準是燒的還是羞的。一雙手緊緊攥住他白色的道袍,將道袍捏得皺皺巴巴。風浪漸急,她顛三倒四,有點兒抓不住道袍衣襟,混亂之下,一把攥住凌守夷烏黑的長髮。

殿外風雪漸急,月光下徹。

杏林峰上並未設下能更改四季輪轉的禁制,倒是能一覽四季自然之景。

雲散雨霽之後,夏連翹累得昏沉沉睡去。凌守夷並未驚擾她,二人烏髮交纏,靜靜相擁而眠。

半晌,他駢指一點,合指成劍,取了自己一捧長髮下來,又握了她一縷烏髮,置於掌心,相系成結。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凌守夷靜靜看掌心的系發半晌,這才攏入袖中。

指尖一寸寸撫過她肌膚,似乎要將她眉目描摹入心。

半晌,凌守夷這才披衣而起,走到殿外。

此時月色正濃,飛雪正緊。

按理來說,戀人之間水乳交融,正是心意相通,最為溫馨饜足的時刻。

凌守夷卻很難感到釋懷。

還有兩次。凌守夷靜想。

或許眼前此時,已是他與夏連翹最後僅存的溫存時刻。他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夏連翹的面容。

想他執掌仙門刑名至今,曾一劍破萬法,一劍誅萬邪,天罡神劍劍下所斬仙人三千,卻從未像今日這般惶惶不可終日,有無能為力之感。

連翹。連翹。他的連翹。他到底要怎麼辦?

夜深雪重。

積雪壓低梅梢,跌落枝頭。

思及他往後要做之事,凌守夷輕輕摩挲袖中系發,微微垂眸,許是情事方歇,他一襲素白單衣,衣帶凌亂,容色平靜,出塵淡漠,又極盡妖冶風姿,如雪中精,月下曇,梅花魄。

李琅嬛、白濟安、姜毓玉……

她看重得人太多。他從前總強求那個唯一,實則他心裡清楚,他在她心中地位遠不如白濟安與李琅嬛。

想到這裡,凌守夷心中安定平寧,容色疏澈如雪,一顆道心澄定,夜雪不擾,月色不動。

永遠追逐那個唯一,卻永不選擇,或許便是他的宿命,有些事強求不得,致虛極,守靜篤,勿偏執,勿貪嗔,幼時他便是這麼過來的,如今也該當習慣才是。

他能為她做的事並不多,只願她從今往後不會怨恨他今日這一番自作主張。

夏連翹是被大雪壓梅聲驚醒的。

成為修士之後,她的耳力目力比之之前有成倍的增長,睡眠也變淺許多。

她醒來的時候,凌守夷已不見他人影,如水仙乘鯉而去,渺無芳蹤。

夏連翹翻身下床,摸到凌守夷留給她的字條。

述道,丹藥便在床頭,叫她記得服用。

他昨夜徹夜未眠,替她開爐煉丹,這瓶固本培元丹,能平順她受傷心契影響紊亂的氣機。

許是知曉她不願請他祭煉劍丸,凌守夷也沒主動要求參加,而是又給她留下另一張符籙。

她剛一拿起符籙,符上雲篆便化作一線雲煙沒入她眉心祖竅。

霎時間,夏連翹只感覺到有泛著金光的一行行文字在腦中流轉不息,俱是凌守夷昔年祭煉劍丸時的心得體會。

事無鉅細,極為翔實,堪稱一篇有關祭煉劍丸的小論文。

這一道雲篆打入她天心祖竅之後,功效堪比哆啦A夢的記憶麵包,她就算想忘都忘不掉。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幫了她一個大忙,玉霄宗多為法修出生,姜毓玉的那些同門師兄師姐鮮少有修劍道的,即便有,也很難與凌守夷相提並論。

如今她就像拿了個大神攻略,只需照本宣科,按部就班就能把這一顆劍丸祭煉出來。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庭前一片縞素,天地皆白,雪映晴光,唯廊下的一片梅林開得正燦爛,如霞如火,迎著風雪怒放。

積雪過處,落梅如雪,絳紅冷豔。

還是先祭煉劍丸吧,她看著庭前的梅花,心中默默告誡自己。

夏連翹這麼想著,立即付諸了行動。稍加梳洗之後,往煉器室內而去。

孰料才走到一半,正巧在廊下撞上幾個十分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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