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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鴿子啊,只要出夠錢,肯定能買到。”魏大拍著胸脯保證。“江南商業繁華,行商滿地,鴿子不挑毛色品種的話,隨便買沒問題。”

“挑幾十只好的信鴿來。”

魏大精神一振,“是!”

——

五口鎮多商賈來往,酒樓生意興隆,深更半夜是酒樓生意最旺的時辰。

燈火通明的二樓閣子包間裡,沈大當家正在宴請意外相遇的客人。

“林郎中受委屈了。”他斯文地舉杯,“喝酒壓驚。這是怎麼回事?”

沈璃對面,林郎中被揍得滿臉青紫開花,喝了滿肚子的酒都打醒了,趴在桌上嗚嗚嗚地哭。

“仗勢欺人啊!僥倖投身個富貴胎,領一群豪奴,他就當街打人了!穿金戴玉的富貴小郎君,不在自家待著,卻來我們這小地方的酒樓,坐旁邊閣子裡,拿二兩金哄我過去,大半夜的當街暴打我!看我的臉被打成啥樣了嗚嗚嗚嗚……”

“哦,他好好地為何打你?”

“誰知道!我才剛和他照了個面,他問了我幾句葉小娘子的相貌身形,我如實說了,葉小娘子身段苗條,身高六尺出頭,瓜子臉,圓杏眼,聽口音像是吳地錢塘人氏……他就下令把我拖去路邊,一頓暴打!說我這小小的郎中也敢尋他的樂子,背後消遣他。我哪裡說他閒話了,我都不認識他!”

沈璃斯斯文文抿了口酒。

林郎中為何捱打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為何一個富貴少年郎會問起葉小娘子。葉家走南闖北的做生意,該不會又結識了哪家商號的少東家,追到五口鎮來了?

“那位富貴小郎君來五口鎮,是專程來尋葉小娘子的?”

“不不不,只是順帶問了幾句葉小娘子。三四個豪奴圍在路邊揍我的時候,還有個小廝四處攔人問路,他們要尋的是京城口音、剛搬來不久的魏氏主僕,聽著像是鎮子北邊的魏家!”

“這樣。”沈璃再不關心了,把話題輕輕扯開,“林郎中捱了一頓打,二兩金被那富貴小郎君收回去了否?”

林郎中連哭聲都停了,忿然拍案,“一頓打都捱了,金子絕不能被他拿回去!好好的在我這兒。”

“好得很。”沈璃溫文地舉杯勸酒,“林郎中放寬心懷,你需得這樣想。得了二兩金的好處,就當做是你大晚上的出了一次診,收了二兩金診費。”

林郎中瞪眼如銅鈴,“那我捱的這頓打又算什麼?”

“接了二兩金診費出診麼,當然是要治病的。往常是給病人治病,今天給你自個兒治跌打損傷,沒差多少。”

哎嘿,說得有道理!

林郎中攥著袖裡的二兩金,心氣順了。

他接過沈璃一杯敬酒,大著舌頭道謝,“多謝沈大當家開解!有什麼事尋我幫忙,儘管說,別客氣!”

沈璃放下酒杯,“說起來,沈某確實有件事想詢問林郎中,就是關於鎮子北面的魏家。聽說魏家出了一塊金餅的鉅額診費,邀請林郎中登門醫治……你看魏家郎君的病,能治好否?”

林郎中喝多了酒,人居然還沒喝糊塗,瞪眼說,“怪事,沈大當家和魏家又沒交情。突然問我魏家郎君的病情作甚?”

沈璃目光閃動,“唔……”

葉家和隔壁魏家的交情似乎不錯。

魏家郎君雖然病中孱弱,他藉著在葉家庭院裡溜達的機會瞄看幾眼,平心而論,魏郎君的相貌清貴,氣質沉靜,像富貴人家出身。

小娘子的心事如海底針,看葉扶琉對鄰居噓寒問暖、遞送吃食的稀罕勁兒,他沈璃認識她兩年了,從未有過這般好待遇。誰知道她是不是就好病弱美男子那一口?

比病弱,他是決計比不上魏家郎君的。

只能從根源上掐了。

把病弱美男子的病給治好了,看他還怎麼病歪歪地哄騙小娘子?

沈璃眯起精明狐狸眼,從袖中取出一枚黃燦燦的二兩小金錁子,放在林郎中面前。

“關於魏家郎君的病情,沈某有事相托。我和他雖然無甚交情,但魏宅隔壁的葉小娘子,和沈某有不少生意往來,算是生意場上相熟的朋友。葉小娘子心善,看不得鄰居病重垂危的慘狀,和我提了幾次,我也頗為擔憂。不知林郎中放手醫治的話,能不能徹底治好魏家郎君的病症——”

林郎中把二兩金攏進錢袋子,人不哭嚎了,精神頭也起來了,猛拍胸脯,“徹底治好不敢說,病肯定能治!丹火成毒的病症,魏家郎君不是頭一個!”

他感動地和沈璃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沈兄是世上難得的大善人吶!七拐八繞的交情,你也願意出大錢給不相熟的人治病。別人我還不跟他說,沈兄我不瞞你,你以後和葉小娘子少來往。”

沈璃原本帶笑舉杯聽著,聽到最後一句,笑意微微收斂,“怎麼說。”

“葉小娘子她啊,長得確實好。但我一眼便看出她的骨相……”林郎中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湊過去沈璃身邊,壓低嗓音神秘地告密:

“我曾經在江寧府街上見過她一面,她當時可是杏花樓的行首娘子,正坐車去見客!不知怎的搖身一變,又成了葉家商號的當家娘子了。沈兄,我跟你說,人的樣貌會變,骨相可不會騙人。林家的小娘子出身可疑吶……”

沈璃突兀地打斷他。“林郎中,給你的二兩金收好了麼?”

林郎中本能地摸一把鼓囊囊的錢袋子,“收好了,收好了。”

“有句老話叫做: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林郎中,你酒後胡說八道,詆譭葉小娘子的良家聲譽,你不捱揍誰捱揍?”

“欸?”

“給你的二兩金收好,當做今晚第二次出診的診費。來人,把他拖出去街邊,把腦子打清醒了。”

“欸欸?”

酒樓路邊的某條暗巷裡,大晚上的響起一陣鬼哭狼嚎,街上行人默契地躲開。

沈璃坐在閣子窗邊,對著下方舟船來往的熱鬧河道,邊喝酒邊想葉家那位難纏的當家小娘子。

葉扶琉,葉扶琉。天生明媚動人的江南美人皮相,卻又生了副軟硬不吃的難纏性子,如何才能收服了她,不吵不鬧騰地把人弄回家做夫人……

正想到心神不寧時,一行人趕著驢車從遠而近,迅速接近這處臨河的酒樓。驢車上端坐著一位襴袍打扮的清雋白麵文士,不住低聲催促,“動作快些!前後堵門!”

幾名官差堵死前後門,幕僚在酒樓下高聲喊,“沈璃沈大當家可在此處?本地盧縣尊親自到訪,速速出來迎接!”

盧知縣羽扇綸巾,從容邁進酒樓,“呵呵呵,無需多禮。多虧葉小娘子提醒告知,本官才沒有錯過沈大當家當面。沈家富貴,勿忘家國啊。”

沈璃:“……”

———

五口鎮入了深夜。

魏家燈火通明的庭院裡,魏桓坐在燈下,抬手輕撫貓兒盆的天青色瓷邊。

一牆之隔,葉扶琉把新得的三塊金餅清點入賬,滿足地伸了個懶腰,枕著金餅陷入甜滋滋的夢鄉。

第18章

金餅枕著睡覺不怎麼舒服。

葉扶琉一覺睡醒才四更初,天沒亮,人再也睡不著。

她索性把廊下燈籠全點亮,抱著金餅出來對賬。

秦大管事守著前院,葉扶琉坐在二進院落裡,八角燈籠映亮了庭院周圍,面前堆了成堆的賬簿,都是船塢那邊剛送來的。

素秋坐在對面,沉甸甸的六塊金餅稱重入冊,算盤珠子噼裡啪啦,偶爾停下,在賬冊裡紀一筆。

“足金一斤重的金餅六塊。合計九十六兩。絞下五兩給算木匠工錢,還剩約莫九十兩金。摺合銅錢……”

素秋噼裡啪啦折算成銅錢的貫數,喜道,“娘子,我們又有錢了。支付葉家商行整年的開支綽綽有餘。”

葉扶琉慢悠悠掂起兩塊金餅,放到桌上。

“這兩塊金餅放旁邊。布帛綢緞生意每年都不好不壞,今年江南各處的商稅又加了兩成,盧知縣募捐到了家門口,預備著虧三十兩金吧。”

素秋嘆氣,在賬簿裡重重地記下一筆。

葉家名下四十艘船,江南各處進貨出貨,僱傭的掌櫃,賬房,幫工,五六百號人在葉家手下吃飯,經過縣鎮層層關卡都得交稅,官府還隔三差五盯著富戶募捐。想賺錢,難。

“還好葉家祖上興盛,各處都置備了不少宅院。”素秋感嘆,“各處宅院都能倒騰出不少古董,我們葉家做布帛生意的空當兒裡,順帶做個買賣傢俬古董的副業營生,不僅能彌補虧空,還能剩下不少。”

“那是。”葉扶琉抱著小楠木箱子繼續搗鼓,“前幾年北邊亂的很,接連幾場仗,毀了不少好東西。這兩年不打仗了,日子安穩太平,傢俬古董的價錢水漲船高。做這行生意賺頭大。”

七環密字鎖至今沒開啟,她晃了晃小木箱,喃喃自語,“撞擊聲響清脆。到底是金還是玉呢……這麼好的箱子,總不會有人放塊破銅爛鐵在裡頭?”

素秋還在合賬,算盤珠的清脆聲響個不停。船塢送來的賬簿攤開半石桌。

葉扶琉向來是不大看賬簿的。

做生意想要掙下身家,不外乎四個字,開源節流。素秋擅長“節流”,葉扶琉信奉“開源”。

葉家明面上的布帛生意,辛辛苦苦整年做下來,多半就是收支打平。想要開源,還得做老本行生意。

老本行生意來往的都是大主顧,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看看面前新開闢的鵝卵石小徑兩邊的石磚尖角兒。一塊漢磚一兩金,做成了就是今年最大的一筆生意。

再看看面前的六塊金餅。隔壁魏郎君是個識貨的大主顧,人病得風吹就倒似的,都能做成兩樁生意。古董木燈架,宮廷貓兒盆,加起來進賬不算少,生意做得輕輕鬆鬆。

如果魏郎君的病情好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兩家又捱得近,說不定她能多做幾樁生意呢。面前堆了滿桌子的虧本賬簿算個什麼事兒。

想到這裡,葉扶琉把攤開的賬簿往遠處一扔,人舒坦了。

魏郎君之前要買貓兒盆,人坐著起不來身,開不了門,她連貨都送不進去,病情聽著著實不大好。

“秦隴!”她衝前院高聲喊人,“隔壁魏郎君的病情不能耽擱了,耽擱久了容易壞事。有件事需要你做!”

秦隴兩更才睡,頂著一對睡眠不足的發青熊貓眼,蹲在前院洗臉,“主家,凌晨四更天!哪家醫館這麼早開門?”

“給人看病的事拖不得!”葉扶琉絞下一塊金,掂了掂分量,約莫十兩左右。

“不找醫館,帶十兩診金出去,替我尋林郎中來。魏家尋了那麼多郎中,藥石無用,眼看著人一天天地拖壞了,只有林郎中的說法別具一格,說不定他真有幾分本事呢。別叫林郎中出鎮子,儘快把人尋來,死馬當作活馬醫,好歹也是一條路。”

秦隴接過十兩足金的時候,不止捧著金塊的手,連帶瞳孔都劇烈地顫了顫。

“主家,林郎中在鎮子上的口碑可不怎麼好。如果他果然是個庸醫,單憑招搖撞騙就有十兩金入帳,我,我……”秦大管事心裡的坎又過不去了。

葉扶琉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瞬間澆滅了秦隴心頭翻騰的野火。

“如果林郎中果然是個庸醫,今晚經你的手交付給他的十兩金,你自己憑本事再拿回來。去向我不問。”

秦隴瞬間精神大振,腳步不發飄了,人也不覺得困了,換身短打衣裳就去馬廄牽馬。

四更正,正是天亮前夜色最濃、睏意最重的時刻。四周鄉鄰全在夢中,長街各處黑魆魆的,就連隔壁魏家門口的燈籠都熄了。只有葉家前院還點著燈,敞開的大門從裡往外亮著燈火,亮堂堂地流瀉在空地上。

門敞著招賊。

秦隴牽馬出門幾步,正想著要不要把門關上,前方黑暗的長街盡頭就在這時出現了十來匹駿馬。

馬蹄聲清脆,沿著長街一路小跑,七八名壯碩豪奴策馬緩行,護衛著中間一位窄袖錦袍的高挑少年郎,直奔燈火通亮的葉家大門而來。

“這家宅子大,又在鎮子最北面,肯定是魏家沒錯了。”

“我們總算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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